第39章 段雲山去世
“段晟，來醫院吧，你爺爺走了。”
電話來得突然，赫連煜和段晟正在吃早飯，段霄海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段晟聽到這個訊息後，臉上露出了一絲驚愕和難以置信的神情。他的痛苦微微放大了，彷彿在努力理解這個突如其來的噩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湧上心頭，他的嘴角微微顫抖著，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又無法找到合適的話語。
沉默片刻後，他只是閉了閉眼。
赫連煜看他這樣心神不寧的樣子，趕緊給助理韓秋髮去了訊息。
“我送你去醫院吧，好不好？”
段晟睜開了眼，眼裡並沒有淚，但他有些蒼白的唇色還是讓赫連煜明白，他大概是難過的。
“好。”
去醫院的路上段晟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沉默的看著窗外，赫連煜在開車，沒辦法觀察他的神色，這時候勸慰顯得太過蒼白。
去醫院的路上有很多紅綠燈，暢通的開過幾個路口後，赫連煜還是遇上了紅燈。車穩穩的停在了路口，這個路口旁邊是一處廣場，有一個商場。根據自已的記憶，赫連煜轉頭望去，卻只看到了一處平地。
他皺了皺眉，身體不自覺的往前仰了仰。難道是他的記憶錯亂了？
赫連煜有心想讓段晟看看，但是現在時候不對，他只能壓下心裡的不解，只當是自已記錯了。
等到了醫院，赫連煜已經把這件事拋之腦後了。段雲山的病房在醫院頂層，那一整層都是VIP病房，走廊很是安靜，但走到了那病房旁邊，就能聽到隱隱的哭聲。
是那種壓抑的的哭聲。
“小晟？”
赫連煜的身份太過尷尬，他站在了病房外面並沒有進去。所以段晟是獨自一人進去的，他進去便掃視了一遍屋裡形形色色的人，最後才將目光落到了床上的老人。
段雲山相較之前在老宅見的時候又瘦了許多，似乎只有皮包骨了。身上大大小小的管子，在他斷氣的那一瞬間已經去掉了，現在平靜的躺在床上像是睡著了一樣。
離床邊最近的段霄海，最痛不過中年喪父，仔細看去，段霄海似乎多了幾根白髮。
雖說平時段霄海對段雲山有諸多不滿，但那終究是他的父親，養育他多年的父親。在他年幼的時候，也曾將他放在自已的肩上。
剛剛喊段晟的是段老爺子的弟弟，老人早就帶著妻子找了處養老的地方住了許久，和段晟也多年沒見了。聽說哥哥命不久矣，老人奔波了千里來看望。
卻不曾想，這一看望，卻成了最後一眼。
“二爺爺。”
段晟輕聲叫了聲，他現在心裡亂得很。段雲山也是疼過他的，作為家裡第一個出生的小輩，他也愛護過，也拿著孩子的玩具逗過他笑。
只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呢，他和段家的每一個人都保持了距離，只剩下無盡的嘲諷和厭惡？
段晟突然有些累，他沒有像家中的女眷一樣落淚，只是沉默著出門走到了赫連煜面前。
赫連煜看著一向堅強的段晟彎了脊背，眼裡的心疼都要溢位來了，沉默著伸出手抱住了他，給予了最樸素的安慰。
*
段雲山的葬禮辦的很是體面，尋了處頂好的墓地。只要是沾親帶故的，都到了現場。
段晟和赫連煜皆是一身純黑的西裝，只是段晟的手臂上多了白色的孝布。
“爸這一走，他的遺產怎麼分？”
說話的是段晟的姑姑，段霄海是有兄弟姐妹的，只是弟弟在早年因為癌症去世了，而姐姐嫁了出去，在葬禮這天才到了現場。
論感情，確實是供養段雲山的段霄海最重。因此在他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便怒上心頭，伸出手打了她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的很重，只那一瞬間段星海的臉便腫了起來。
“段星海，爸在的時候你一次沒來看過，最後一面你也沒見到，你現在居然在爸的葬禮上說遺產，你有心嗎！”
段霄海眼圈紅著，臉上滿是疲憊，這葬禮是他一手操辦的，這幾日忙的不行，四處去聯絡段老爺子生前的好友，幾乎沒怎麼睡過覺。
他這姐姐，平時連句問候都沒有，一聽到老爺子去世了，便到葬禮上問遺產怎麼分。
“段霄海！我是你姐，你敢打我？”
段星海穿著一身得體的黑色長裙，臉上歲月的痕跡畫了素淨的妝容遮蓋。她身邊站著的是她的丈夫，事發突然，他也沒來得及阻攔。
“我打的就是你！爸以前對你多好，現在死了你就想著錢！”
“對我好？他什麼時候對我好了，她如果對我好怎麼會一分錢都不給我！”
段星海也是來了葬禮之後才知道，段雲山居然把所有的股份都給了段晟。股份都簽了合同，已經沒有迴轉的餘地，可名下的財產還不知道給誰。
她卻也是委屈，當年段雲山一聲不吭就把她嫁給了她現在的丈夫，在結婚前，她甚至沒和自已未來的丈夫見過面。
年輕的時候她這個女兒就是個工具，現在他死了，財產也沒有她的份，憑什麼？
段霄海被氣的發抖，手高高舉起，竟是又要打他。但這次被段星海的丈夫攔了下來。
“小舅子，這事兒不能這麼幹吧？按照道理來說岳父的財產也該有星海的一部分，岳母去世了，法定繼承人就該是星海和你。”
話裡話外都在說段霄海這事兒辦的不對，他們不清楚段晟和段霄海關係不好，所以認定段雲山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是進了段霄海的口袋。
段晟站在不遠處臉上滿是嘲諷，看吧，這就是他的家，一個滿是算計的地方。
“爸的財產自然是他自已分的！我也不知道，過一會兒律師就來說了，你們何必在這裡浪費口舌！”
段霄海話音剛落，之前段晟在醫院見到的年輕律師便出現了。
段星海和他的丈夫剛想說些什麼，便被律師打斷了。
“段雲山先生的遺產有以下…”年輕律師先是將段雲山的遺產說了一遍，最後開始講具體的內容：“以上遺產，一半捐獻於當地公益機構，其餘房產和汽車均由段晟先生繼承，存款均由段霄海先生繼承，特此說明，段雲山生前所住房產由段霄海先生繼承。”
竟是一份也沒留與段星海。
段霄海聽完之後，皺了皺眉，看了眼段晟，見他低著頭，便收回了視線。
段暄站在一旁，也低著頭，眼裡是化不去的陰霾。死老頭，居然一分錢都沒給他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