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菊兒搞忘了!”容裳汗流浹背了。
孟婆罵道:“跟我走,要不就告訴我湯在哪。不然老孃把這花撕了。”
“你敢!”容裳大喝一聲,紅劍再次出鞘。
孟婆啞然大笑,“你還真以為能再唬老孃一次?”
“姐姐,這……咋用啊?”容裳低聲問柳依依。
柳依依微微搖頭。
容裳氣惱,忍不住狠狠拍了兩下劍柄。
只見寶劍忽地變成一把火紅的摺扇。
容裳和柳依依齊齊“誒?”了一聲。
容裳便把扇子往孟婆一扇,半空中竟出現一團火焰,向孟婆頭頂落下。
孟婆大吃一驚,急忙跳開,叫道:“別亂來!你的小花在我手裡!”
那團火焰落在地上,灼灼燃燒起來。
容裳又拍了一下扇子,扇子便變回寶劍;拍了三下,竟變成一副紅色弓箭,弓弦上拉著三根帶火的羽箭;拍四下時,並無反應。
容裳便拉滿弓,瞄準孟婆,任她左躲右閃,只是不射。
柳依依低聲說:“你打亂她注意力,我找機會用柳條把小花捆過來。”
“怕是不行。”容裳說,“菊兒馬上就要修成人形,現在非常虛弱。除非你溫和點捆她。”
“這……”柳依依躊躇道,“溫和點的話,怕是救不出來。”
【主人!】
正在糾結,小葉系統的聲音突然在容裳體內響起,嚇得容裳一哆嗦。
不遠處的孟婆看著容裳射箭的手一抖,也嚇得一哆嗦。
【恭喜您完成了“尋回寶器”這一隱藏任務。】
“來得正好!”容裳低聲說,“快給我獎勵和升級技能。”
【您的技能“摧心術”將進階為“攝魂訣”,由光線攻擊變為必定命中。】
“技能變成啥樣了?”
【小葉不知,主人。】
“……獎勵呢?”
【獎勵由您心意決定。】
容裳沉吟道:“我有選擇困難症,……還是像上次一樣,要有安全感的吧!還要能救出菊兒的!”
孟婆遠遠望著容裳自言自語,叫道:“臭丫頭,你幹嘛呢?你不要你的花了?”
【主人,您的兩份獎勵已到賬,請您查收:永久隱身訣一篇,定身符三張。】
“好好好,一邊兒去吧。”
容裳急從袖中掏出一張定身符向著孟婆擲去,孟婆舉起菊兒格擋,那符卻似認人一般,在半空中拐個彎,追著黏上了孟婆的臉。
容裳放聲狂笑,縱豬上前,在孟婆的罵娘聲中抱走了菊兒,柳依依也跟著飛起一根柳條,將孟婆捆得粽子一般。
“如何處置?”柳依依問容裳。
“就把她……”容裳看向那棵樹,那棵接住掉落的她的樹,露出壞笑,“掛上面吧。”
容裳見菊兒只是受了點輕傷,便帶她回了風之谷,讓她再被靈氣滋養。
孟婆的罵聲依舊在四周迴盪,但容裳又困又累,趴在柳依依腿上不久就睡著了。
被孟婆吵醒時,只見谷口斜斜地灑下來一片日光,已是第二天清晨了。
容裳躺了一會兒,突然彈起。
“……柳姐姐呢!”
菊兒說:“柳小姐已經離開了。”
容裳一愣,翻身爬起,衝出谷口。
只望見一層薄霧籠在清冷的天際,大地之上佈滿晨霜,淺淺地夾雜著些許足印。
容裳駐足遙望,不覺悵然。
“柳小姐說離別傷情,所以才趁著天沒亮走的。”
耳邊傳來菊兒的聲音,但聽著有些不一樣似的。
容裳也沒多想,“她喜歡浪跡江湖嘛。願有緣再見。”轉頭一看,忽見旁邊站著個黃衣少女,差點把容裳嚇飛了。
那少女生得一張圓臉,頭頂挽著兩個揪,櫻桃小嘴,精緻的鼻子,柔和的眉眼,又不掩嬌俏可親。
“你是……菊兒!你化形了!真好看!”
菊兒臉上微微一紅,說道:“小姐過獎了。”
“走,咱們回扶搖宮去。”容裳趕著流星到了雲旁,“流星,起飛!”
流星蹄尖一點,兩側竟生出一對小翅膀,一個猛子,已扎到了深淵對岸。
“不愧是流星!”容裳讚道。
菊兒上了白雲,轉頭向著孟婆,淡淡地瞅了一眼。
此時孟婆的定身已經解開,但被柳條緊緊捆住,一點也動彈不得。
看著她們騰雲駕豬離去,孟婆獨自在樹上大罵不絕。
罵了一上午,罵累了,看著頭頂飛過一行雁陣,以至於大哭起來,慢慢變回老婆婆的樣子,“蒼天啊,大地啊,老孃威風竟被幾個女娃娃欺辱!”
“這不是孟婆嗎?”一個男聲響起,打趣卻撓人,“怎麼有空來我這風都盪鞦韆了?”
孟婆抬頭,見那人水藍色的袍子,長髮飄動,朗俊的面孔,正是雲無恃。
“姓雲的,老孃正要去找你。”孟婆叫道,“快放我下來,不然我炸掉你的扶搖宮。”
“又不是本君綁的你,本君怎能擅自解開?”雲無恃笑道,“而且我看你在這盪鞦韆也很開心啊。”
“開心個鬼!你見過開心哭了的嗎?”
“不就是‘喜極而泣’嘛。”
“別跟老孃貧嘴!還我湯來!”
“本君確實沒盜你的湯來。”雲無恃說,“當年那場大火,或許別人趁亂盜了湯去,也未可知。怎麼就纏上我了?”
“當年地獄除了你一名外人,其餘人等無論生死,都已一一驗明真身,並無缺少。不是你盜去的,還能是誰?”
“人都查驗了,人以外的呢?比如飛禽?走獸?”
“冥王和眾鬼神的座駕也都查驗了,並無缺失。你要硬說那些小飛蟲小草葉也能盜湯,未免也太可笑了。”孟婆說,“所以,……只能是你盜走了。”
雲無恃失聲笑道:“有意思了!本君確是未曾盜湯,你能怎樣?”
孟婆冷笑,“看你這猖狂的樣子,不是你還能是誰?”
“婆子,那你倒是說說,本君有何動機盜你的貓尿?”
“你天界的人欺凌我地界,還需要什麼動機嗎?”
“你這可就蠻不講理了。”雲無恃神情嚴肅,“天帝兩界千年前的仇怨,跟本君可沒什麼關係,本君也不會像他們那樣小肚雞腸。我的建議是你再回去調查一下,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別把屎盆子亂扣,顯得很蠢。”
“那你倒是放老孃下來啊?老孃這樣怎麼回去?”
“怎麼回去?不是一下子就回去了嗎?”
雲無恃冷笑一聲,把手一揮,懸著孟婆的那根樹枝“咔嚓”一聲斷了。
緊接著孟婆在慘叫聲中,飛出了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