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她回道:“回稟皇上,左右已各勝一局。”

女皇帝撫掌笑道:“甚妙!道心啊,朕與你賭這第三局,當為誰勝,如何啊?”

道心一嘴的金齏玉膾,正咀嚼著,只好囫圇答道:“臣萬萬......萬萬不敢!若說咱師門裡,占卜測驗之術,首推我尚溫師兄啊!”

皇帝說道:“哦?是嗎!回煙宮駙馬竟有如此道法嗎?”

那裴尚溫聽到,起身出席拜倒:“稟皇上,小臣才疏學淺,不敢有辱聖聽。”

皇帝道:“朕聽聞,那上青山上三尺高的小道童都懂得上觀天文,下察地象。道心雖然乖頑,卻不說誑語啊!”

裴駙馬道:“小臣在上青山只......學了些劍法......”

語音未落,遙山起身打斷道:“夫君啊,何必過謙,人家抬舉,你卻不識趣!做臣下的當仁不讓才是道理。”

裴駙馬不得已,只好跪拜御前,求得蓍草十枚置於案几上,一番推算,竟已猜破天機。

駙馬思忖著:“紫微垣中,大梁地下,宋火將熄,春雀當立......右軍要勝了。”

他思索片刻,便起身拜道:“稟皇上,小臣遣算,左軍當勝。”

皇帝笑道:“既如此,朕與你賭押那右軍當勝。”

道心微笑著,似乎看透了裴尚溫的眼神,他悄悄衝著裴尚溫豎起大拇指,而裴尚溫依舊默默回到座中與遙山談笑。

那廣場上,麻繩被再次拉緊,鼓聲再度響起。

女皇帝並沒有把這一賭局放在心上,她只是又和狄仁傑談論著什麼。

而席中,總有些人在盯著左右軍之間的那支紅旗,道心便是其中之一,他透過琉璃酒杯,一會兒看了看廣場光景,一會兒看著那些舞女,一會兒又看了看公主和駙馬,嘆道:“人百算,不如天一算,且看天意如何吧。”

他自袖中取了張紙符丟在身後,那符飄起來,在空中跌宕起伏,出了外簷,忽而卷為小軸,那隻鳳頭八哥恰好飛過來,捉住符軸,便向廣場中央飛去,只見它盤旋在了兩軍之間,並沒有什麼人注意到它的存在。

此刻,左軍那二百五十軍漢喊得震天響,眼看紅旗子就要過了左軍的旗杆,八哥急落下來,釘在兩隊中間的那麻繩上,那符軸立刻便展開來卷在繩上,那八哥鳴叫一聲,便沖天飛去。

誰知繩符瞬間起了火,小小火苗燎著麻繩,一根根絲繩陸續斷裂,然而卻無人發覺。

那左右軍的壯漢個個青筋暴起,號聲震耳,紅旗看似巋然不動,然而左軍勝利已經在望,符紙已快燒成灰燼,那一處麻繩細絲根根燃斷,還越來越快。

裴尚溫剛剛飲入少酒,緩緩地把玉杯放置在几上,他眯斜雙眼看著道心,面無顏色。

道心也瞥了一眼他,便嘴角上揚,搖晃著琉璃杯哂笑著。裴尚溫低下頭,盯著杯中酒,又望了望那外面的廣場,遙山問道:“夫君,怎麼了?”

裴尚溫只有陪笑道:“沒事。”遙山持杯來敬,滿飲一杯,裴尚溫也舉杯去迎,心裡卻惦記著,那勝負未分,便以大袖子遮住口,念動起咒語。

在席的列位官人放眼察覺左軍要勝了,紛紛議論起來,個個誇讚:“駙馬爺的好占課,果然靈驗呢!”

皇上也笑道:“真是左軍要勝了!”話音剛落,不知何處捲起邪風來,裹挾著塵沙,徑直吹向了左軍,只見左軍一列士兵個個眯著眼,頓失了力氣,腳下也有些鬆垮,一時間被右軍趁火打劫,偷了勢頭,便兵敗如山倒。

三聲號子後,那紅旗便駛過右軍旗杆,執旗軍校大喝:“得!右軍勝!”好一場反敗為勝!

眾人聽了動靜,都起身稱喝,狄仁傑也不例外,唯有道心傾身而坐,笑道:“呵,厲害,真的厲害呀,嘿嘿......”

皇帝大悅,起身與眾人共飲一杯,歡聲笑語之中,只看她已有醉態,指著裴駙馬道:“駙馬愛卿如何失算了呀?”

裴尚溫出席拜倒在地:“小臣服輸。”然而,皇帝不會知道,裴尚溫想要的是輸,而不是贏。

皇帝道:“愛卿認輸可認罰?”

裴尚溫拱手道:“稟皇上,小臣自然認罰。”

皇上點頭道:“就請愛卿舞劍助樂吧。”

裴尚溫道:“小臣領命。”說罷,他慢步退後,立於階下,接過寶劍,一手持鞘,一手掌劍,起式做範便舞起來。

劍聲傳來,遙山傾心賞看,目不轉睛。

只見裴尚溫時而點抹掃揮,時而斬刺削劈,不知覺越舞越快,劍風肆虐,神姿優雅,引得眾人喝彩。

皇帝飲酒,執著道心的手笑道:“你說洛陽東都,三月無雨,當以牽鉤賽祈雨,如今你那尚溫師兄輸了,倒不打緊,若你再不驗,我便廢了你的國教。”

道心不禁打了個心驚寒顫,縮首拱手道:“哎呀呀,那臣可擔當不起呀。”

皇上並不當真,與道心推杯換盞,把酒言歡。

在席的大臣中,如狄仁傑一類的忠正者,看如此有失體儀的場面,難免有些不悅,卻敢怒而都不敢言,只好低聲怨天。

而那兩位卻依舊你儂我儂,旁若無人一般。

話說國師府裡,司馬承貞在一處舊祭壇中焚香燒符,口銜短劍,閉目祝禱,四下裡立住五位師弟護法,約莫香快熄滅時,只聽承貞,睜開雙眼,倒持劍柄,拈指唸叨:“如律令!”

他緩緩抬頭,天空裡幾片黑雲,遙遙自四個方向的遠方移來,幾位師弟轉身望去,紛紛喜道:“師兄!真厲害!來了,來了!這邊也來了,那邊也來了!”

正鼓掌叫好時,不遠處的遊廊裡,立柱之內,一個黑影正暗中窺視著承貞的舉動,承貞道:“休要聒噪。”眾師弟一起掃除祭壇上下,承貞搖著扇子,長舒一口氣,無意間看向那邊遊廊,原來黑影早已遁去,承貞也並沒有發覺。

話說兩頭那邊皇宮中,筵宴正酣,只見裴駙馬依然在舞劍,並未停歇。

那口劍寒光閃閃,呼呼生風,席中人都側目觀賞,那駙馬舞了一陣,卻臉不紅,心未燥,面色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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