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貞抬頭望著,正要挺劍而上,突然覺得雲門和內關二穴劇烈的疼痛,他暗叫不妙,呼吸開始急促起來,渾身失了力氣,連豎起雙指都有些顫抖。

落花笑道:“怎麼了怎麼了,你們兩個纏鬥,我可是最愛看的了,不要一開始就結束了,那就太沒意思了。”

承貞的左右手掌心中有符文在發出幽光,似乎是一個乾字和一個兌字,果然是禁術開始了反噬。

落花嘆道:“嘿,何苦來!”話音未落,只見龐雲使劍畫出硃紅大印一方,自東南半空中蓋落下來,承貞支撐起身子,勉強提起劍來,掃去一道紫金色的劍氣,那劍氣將大印撕裂成了兩半。

不想到自西南半空中,龐雲又畫出一方印蓋落下來,未及反應,七八個方向硃紅色大印像天網一般蓋落下來,伴隨著龐雲的怒吼。

承貞再想揮劍,卻口吐鮮血,無力迴天,只好手拈一訣念道:“十方!著!”

但見他腳下墨色攤開,一江春水推波而動,四周群山巍峨,層巒疊嶂,承貞一頭跌入河水之中。

那空中一方方大印蓋落在江面上,印中的文字間滾動著金黃色的閃電,和江面融為一體,正噼啪作響。

龐雲停在東方的半空之中,展眼望去,一幅巨大的畫卷已經鋪開,他收起劍冷笑道:“展子虔的《遊春圖》,哼。”

原來承貞體內的反噬發作無力再戰,只好偷下河水之中,沉入河床處的一沉船裡,那正是他早已預畫好的時空缺口,鑽入其中,那船艙裡的另一頭,正是國師府香堂尾門的海棠樹下,待他全身過去了,船便立刻消散成了墨水,消失在圖畫之中。

“哎,哎,你別倒啊!”落花叫道。

承貞體力難支,終於倒在了樹下,崔落花的意識也開始模糊。

卻說次日日出時分,國師府才有人發現海棠樹下司馬承貞,他的臉色略顯蒼白,如同月光下的精緻瓷器,帶著一絲不可言說的脆弱。身上散落著片片嬌嫩的海棠花瓣,宛如春日的雪花,無聲地為他披上了一襲淡雅的華服。

僕人們報於玄通,慌忙救起來,午後放醒,睜開眼見玄通、雨蒼和道心都在,承貞要起身,卻又被玄通按下,玄通道:“貞兒,且少歇息幾日,有話慢慢說。”

承貞支撐起身子道:“無妨,師叔可知昨夜我偷探皇城,遇見了什麼人?”

玄通道:“自然是蛟頭嶼的人了。”

承貞道:“是他,龐雲,他被種上了逆生咒。”

玄通道:“他......他年輕了?身體呢?”

承貞道:“全都恢復了,千真萬確。那樣子,真是既陌生又熟悉,我與他鏖戰半宿,終難勝他。”

玄通回頭看了看雨蒼和道心,那兩個倒是像沒心沒肺的人一樣,全然不知道有什麼大不了的。

玄通憤然道:“當初到底是誰救走了他,那時候不斬草除根,現在生出大患了。”

道心笑道:“咦,師叔,這乾門的傢伙,都這麼可怕嗎?”

玄通道:“當年的事情,你也不是不知道,龐雲此人深通上青道法,善用龍字訣,人送外號:飛光。龐雲頗有城府,他若是助紂為虐,當真不堪設想。”

道心故作恐懼的態度說道:“難道......比楊師叔還可怕嗎?”

雨蒼會心一笑,看玄通嗔道:“我把你這飯桶,貞兒都成這樣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道心哼了一聲,道:“他又沒受什麼傷,就是被打的招架不住了,哈哈,師兄快說,昨夜這龐雲手段如何啊!”

不及承貞回答,聽外面有人宣道:“聖旨到!”

玄通將承貞安撫躺下,安排國師府上下齊聚大殿前廳接旨,不想來傳旨的正是渾天監太卿崔宗仲,他總是趾高氣昂,把國師府所有的人,當做眼中釘,肉中刺。

他手捧聖旨,春風得意的說道:“國師府通簿道心接旨!”

落花聽到動靜,叫道:“呆瓜!快起來,我要去看看二叔!”可是,承貞哪裡起得來。她只好咒罵著。

眾人下拜,聽他念道:“應天承運,皇帝制詔,朕順天則,體達民心,定於本月十五,於東郊舉行夏祭大典,今著上青國師府上下隨駕,備設醮場,以待天儀,欽此。”

道心舉手接旨,起身便往後堂走去,崔宗仲心中大為惱火,好在玄通等人讓座,閒敘一番,這才免了衝突。

半晌,崔宗仲的人馬離去,玄通召集眾人商議,佈置上下人等動身鋪設祭壇。

雨蒼和道心來到承貞房中,雨蒼坐在床邊,承貞恰好也沒睡去,二人敘說龐雲的事情。

承貞道:“龐雲對師門恨之入骨,我看他定是要毀了整個上青才善罷甘休,可他既然知道殺生石的秘密,為什麼不直接偷了去?卻要留在這皇宮之中?”

道心道:“自然是調虎離山計,用這石頭當做誘餌,把我們全都聚集在洛陽,然後伺機一網打盡。”

承貞道:“即使他拿到了石頭,不等伏羲之女顯聖,如何化為鮫珠?三十日後,洛陽會出現月食,正是洛神顯聖之時間,難道龐雲想在那時再拿走石頭嗎?若是這樣,蛟頭嶼的人,差不多已經到了洛水河了,師姐師弟,可以先去探聽一番。”

說罷,承貞叫二人湊近了,竊竊私語一番。

雨蒼道:“你別想那麼多了,龐雲自以為自已神通廣大,看他到時候怎麼向徐家解釋。”

承貞嘆了一口氣,慢慢躺下了。

一隻飛鴿,俯瞰著整個洛陽,它穿越了各處亭臺樓閣,盤旋在隱秘的偏巷裡,鑽入了一口揹著陽光的窗戶,化作了一張紙鳶,緩緩落在了圓桌之上。

原來這裡正是龐雲的臨時住處,他拿起紙鳶,用手摸了摸,那紙鳶上便呈現出了字來:“司馬承貞有禁術反噬之狀,疑似乾兌兩門禁術:山桃封禁之術。”

龐雲皺起了眉頭,紙鳶在他的面前燒成了灰燼:“這小子......”

卻說十五日當天,出城夏祭的隊伍浩浩蕩蕩,前前後後綿延五里路,道心與雨蒼在車中飲酒。

馬車前不遠處,玄通與那崔宗仲並馬而行,崔宗仲一身紫色的官服,佩戴金玉帶,和一旁的身著素袍的玄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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