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扭著腰肢從後廚回來時,右手臂彎處還抱著一罈酒。

她將酒罈放在季淮和裴灼的桌上,順勢坐在了兩人的對面。

一雙白嫩的長腿在紅裙下若隱若現。

“這是奴家親手釀造的好酒,今日贈送給兩位公子,還望兩位公子莫要嫌棄才是。”

季淮果斷拒絕道:“多謝姑娘好意,不必了。”

花娘掩唇輕笑,嬌聲道:“公子無需客氣,奴家敬二位一杯。”

她的聲音甜得如浸蜜餞,膩得似能掐出水來,對著季淮頻送秋波,含情脈脈。

季淮內心沒有半分漣漪,只隱隱有些反胃。

裴灼不提還好,提過之後,季淮真的從花娘濃郁的脂粉香味之下,聞出了一股腐爛的臭味。

花娘這具美豔嬌媚的身軀之下,或許是一具早已腐爛的屍體。

這個想法令季淮心底發寒。

季淮無法確定眼前的花娘到底是什麼,到底是妖是鬼還是魔?

花娘給自已先倒了一杯酒,酒液流淌進杯中,透著一種詭異的紅色。

“奴家先乾為敬。”

花娘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舌尖舔過紅唇上殘留的酒液,極具曖昧挑逗意味。

陌生的燥熱席捲全身,季淮的臉龐泛起了一抹不正常的潮紅,他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

“師兄,你........師兄.....”

裴灼的聲音在季淮的耳邊忽遠忽近。

季淮的眼前一片暈眩,根本聽不清裴灼的話。

他費力的晃了晃腦袋,這個舉動並沒有給季淮帶來半分的清醒,反而更暈了。

季淮張開嘴,毫不猶豫狠狠一口咬下,咬破了自已的舌尖。

劇痛使得季淮原本暈眩的大腦清醒了一些,身上的那股燥熱感更為強烈了。

燒的季淮幾乎快要炸裂。

不僅如此,季淮還發現他的靈力出現了潰散。

季淮雙眼充血的看了一眼滿臉焦急的裴灼。

裴灼的臉龐上也是一片潮紅之色。

顯然,他們倆都在不知不覺中,中招了。

明明他們沒有碰這裡的任何東西。

電光火石之間,季淮想起了一件事。

有問題的是味道。

這整間客棧裡的香氣太過於刺鼻。

導致季淮根本無法從中分辨出,這刺鼻的香氣之下,還摻雜了其他的味道。

兩人的視線相撞,心有靈犀一般,抬腳踢飛了面前的桌子,同時召喚出仙劍,朝著花娘刺去。

花娘一個閃身躲過,飛上二樓的,

她嬌柔的身軀大半斜倚在二樓欄杆上,紅裙如晚霞般從她的肩頭滑落,似有意又似無意地露出半邊潔白如玉的香肩。

花娘咯咯嬌笑。

“兩位公子,別費勁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們中了我的媚魂香,無藥可解。”

她的聲音嬌媚入骨,彷彿能勾人魂魄。

“只有與奴家.........”

花娘的話還未說完,季淮手中飛出的仙劍,已經削斷了她的半截長髮。

若不是她躲的快,剛剛被斬斷的就是她的頭顱。

季淮的劍剛剛收回,裴灼凌厲的劍氣接踵而至,劃傷了花娘的手臂。

兩人的配合度很好,儘管花娘非常熟悉客棧的佈局,速度也極快。

但還是被刺傷了好幾劍。

花娘面容扭曲,怒道:“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

說罷,她張嘴吐出了一口淡紫色的霧氣。

客棧內的燭火齊齊熄滅,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外面的雨不知什麼時候停了。

一片寂靜之中,季淮只能聽到自已和裴灼越來越粗重的喘息聲。

他握著劍的那隻手,開始無法控制的發抖。

剛剛那詭異的紫氣,加速了他體內的媚魂香。

越來越強烈的熱意燒著季淮殘存不多的理智,粘膩的汗液幾乎浸透了他的全身。

季淮明白,他堅持不了多久了。

現在敵暗我明,對於他們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裴灼,你,你還好嗎?”

兩人的背靠著背站在客棧之中,貼在一起的後背灼熱無比。

季淮已經分不清,那熱度來自於他,還是裴灼。

“我還好。”

裴灼的聲音有些沙啞,像是在極力剋制,“師兄,你怎麼樣?”

“我,嗯....”

季淮捂著胸口,輕喘了一聲,咬牙道:“我不太好。”

在他說話間,季淮隱約察覺到有危險降臨,揮劍的同時,丟出一張火焰符。

火光搖曳中,他看見了一張潰爛腐敗的臉。

那張臉從季淮面前一閃而過。

季淮出聲提醒道:“小心。”

季淮感覺到自已的手臂被輕輕碰了一下,那是裴灼給他的回應。

他將身上的火焰符全部取了出來。

等到那種危機意識再次出現之時,他將手上的火焰符全部撒了出去。

熊熊的火焰升騰,頂著一張潰爛腐敗的紅衣女人臉,幾乎快貼到了季淮的臉上。

季淮甚至能看到那女人臉上,大塊大塊的腐肉正在往下掉,露出裡面白森森的頭骨。

那場景簡直是要多噁心有多噁心。

可季淮已經顧不上噁心了。

女人一頭黑色的長髮如同水蛇一般,朝著季淮的脖頸處纏繞而來。

長而尖利的指尖泛著寒光對準了裴灼的心臟。

季淮一把扯下他腰間的天珠。

天珠金光乍現,直接將那不人不鬼的女人震飛了出去。

女人嘴裡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身體重重的砸在客棧的樓梯口。

直接將樓梯砸的粉碎。

那女人嘴裡湧現出一口黑血,她的眼中出現了畏懼之色,掙扎想起身逃跑。

若不是那女人身上的這條紅裙,季淮實在是無法相信。

眼前這女人,就是方才那個千嬌百媚的花娘。

“殺了,她。”

季淮手中的劍掉落在地上,他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雙腿一軟就倒了下去。

裴灼一手穩穩的接住倒下的季淮,四下看了看,選了一塊乾淨的角落將人放下。

他將手中的劍收了起來,抬腳一步步的朝著花娘走去。

在裴灼走過之處,原本客棧內熄滅的燭火,一盞接著一盞的重新亮了起來。

花娘顯然是傷的不輕,捂著胸口,拖著重傷的身軀,不斷的往後退。

她瞪大雙眼,眼底滿是不可置信。

“不可能!這不可能!我的媚魂香,無藥可解,你是怎麼解除的媚魂香?”

裴灼現在這樣子,沒有半點中招的樣子都沒有。

明明方才,他還是滿臉潮紅,呼吸急促。

轉眼之間,裴灼臉上的潮紅就消失了,呼吸也變的極為平穩。

裴灼勾起了唇角,露出一個無害的笑來。

難得好心的解答道:“因為,從一開始,我就沒中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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