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哄好了
他有些不適的蠕動了幾下，原本還在熟睡中的陳淵頓時睜開眼，用力抱緊了他的腰肢。
“想到哪兒去？”他皺著眉問，發出的聲音帶著沙啞。
顧言艱難指著自已的脖子，瘋狂示意他：嗓子啞了！要喝水！
露出的脖頸讓陳淵徹底清醒。
他看著顧言白皙的脖頸，上面佈滿青紫的掐痕，看起來格外恐怖。
“皮薄成這樣……”他蹙眉低語，旋即起身翻找藥膏。
而顧言則摸著脖子坐起身，難受的咳了幾聲，一不小心碰到尾椎骨，齜牙咧嘴的“嘶”了一聲，然後又躺回床上。
“水……”他眼巴巴看著桌面的茶壺。
找到藥膏的陳淵順著他的眼神看去，旋即倒了滿滿一杯水，將人抱在懷裡後，一手扶著顧言，一手捏著茶杯讓懷中的人慢慢喝水潤嗓。
一杯水喝下去，顧言才感覺嗓子好了點。
他無力的倚靠在陳淵身上，只想安詳去世。
陳淵靜靜的看著他，半晌問道：“想躲到什麼時候？不打算說些什麼……”
認錯，亦或隨便找個藉口敷衍他。
原本閉著眼睛的顧言睜開眼，直勾勾的看著他，道：“我知道錯了……”
語氣滿是討好。
“哪裡錯了？”
“哪裡都錯了，錯在不該騙你，不該逃跑，更不該製造死訊矇蔽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想要離開你。”
陳淵靜靜聽著，聽顧言說了一連串的這不該那不該，但他並不認為顧言是真的知錯了，他比誰都清楚，顧言的嘴，比鬼都滑溜。
更何況明明知道那些不該做，但他還是做了！
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既然知道不該做，為什麼還要做呢？顧言，是不是我太寵你，讓你忘了，朕是皇帝？皇帝的威嚴不容挑釁？”
顧言無辜眨眼：“阿言不敢。”
“還有什麼是你不敢的？天底下恐怕找不出第二個比你更大膽的，明晃晃的把朕當傻子戲耍！”
顧言眼睛一眨一眨的，在陳淵怒從心頭起的時候，突然一把抱住他，毛絨絨的頭顱蹭著男人的胸口：“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別生氣好不好？相公，你就饒過我這一回吧……好不好嘛……”
顧言嗲著嗓子道，甜膩膩的嗓音讓陳淵身軀一震。
“你……”
陳淵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怎麼應對。
現在的場景是他不曾預想到的。
在他的預想中，顧言或許冷淡應對，或許謊話連篇，唯獨不會像現在這樣甜膩膩的撒嬌！
顧言還在蹭，蹭得他胸口一片酥麻。
“咳……”清了清嗓子，陳淵憋出一句，“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顧言，要是你再犯錯，妄想逃離我身邊，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帝王的手段。”
陳淵語帶恐嚇，殊不知在顧言耳裡就是“完美渡過本次危機”的意思。
感受著片刻的溫寧，陳淵眼含愛意的撫摸著顧言的頭髮，只有他才知道，失而復得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
他怎麼捨得再懲罰顧言？
哪怕顧言對他說一輩子的謊，他也認了，只要顧言還活著，還在他身邊就好。
半晌，陳淵說道：“剛剛喊我什麼？再喊一遍。”
顧言有些害羞的抿唇，覺得難以啟齒。
“乖，再喊一遍。”陳淵哄道。
“相公。”
“嗯，我在。”
顧言使出十二分的狐媚功力，成功哄得陳淵輕拿輕放，只屁股受了苦，又要好幾天不能吃香喝辣。
又喝到熟悉的白粥，顧言心裡有苦說不出。
在房裡膩歪了兩天，也算是休養了兩天，顧言好歹能夠正常走路，可以出門曬太陽了。
夜裡。
廖楊和一眾暗衛蹲在岸邊，把打來的野味架在火上，撒上各種香料後等待烤熟。
顧言聞著味走到甲板上，遠遠看到他們聚眾燒烤，連忙指揮侍衛划著小船送他上岸。
到了岸邊後他走到廖楊身邊，蹲下問：“熟了嗎？”
廖楊熟練的給山雞翻身，頭也不抬的問：“不錯嘛，這就翻篇了？”
顧言哼了一聲：“那當然，不看看我是誰。”
其餘暗衛不敢說話，但都豎起耳朵光明正大的偷聽。
“別看了，撒了辣椒，你吃不了。”
顧言老臉一紅。
雖然但是，他也是會害羞的。
不過他嘴硬道：“吃一口沒什麼。”
廖楊把烤熟的山雞分給手下，就是不給眼巴巴看著流口水的顧言：“您回吧，免得皇上看不到你，又要虛驚一場。”
當初陳淵收到廖楊的訊息，不顧一切的離開京城，趕赴揚州，雖隱瞞得好，但皇帝該做的事情一件少不了。
每天都要批覆從京城送來的奏摺，一來一回，十分費勁兒。
顧言當然知道陳淵很忙，不過陳淵忙歸忙，弄他的時間還是有的。
如果他不乖，再弄出什麼么蛾子，他的屁股又要遭罪。
想到這裡他不由摸了摸屁股，有些遺憾的咂咂嘴，悻悻的轉身回到樓船上。
剛踏上甲板，就被陳淵摟在懷裡，他輕輕嗅了嗅：“沒討到雞腿？”
顧言哼道：“廖楊太小氣了，雞屁股都不給一個，更別提雞腿了。”
陳淵輕聲笑道：“他是為你好，烤雞太油膩，你現在的身體消化不了那麼油膩的東西。”
顧言努嘴：“就知道你們君臣一心，慣會找藉口。”
陳淵氣定神閒，“那是自然。”
顧言趁著天黑翻了個白眼，隔著老遠看廖楊幾人分食烤雞。
陳淵在背後攏了攏他的碎髮：“好了，別看了，明天我讓廚子做一盅雞湯給你。”
“哪有烤出來的香。”
“不許挑。”
顧言悶悶的“哦”了一聲，想著眼不見心不煩，乾脆回了房間，然後把窗戶一關，這樣就聞不到飄來的香味了。
陳淵跟在他身後，坐在桌前看他動作：“這兩日倒是忘了問你，你去碧落山莊做什麼？”
顧言沒有隱瞞：“找一個叫芝芝的女孩。”
陳淵在腦海裡回憶：“柳河的孫女？”
“嗯。”
然後顧言就把他遇到柳辭蘭，得到藏寶圖，以及被託孤的事情全盤托出。
然後告訴陳淵：“度長魚也在尋找這筆寶藏，我碰見他了。”
“準確來說，是他認出了我，然後帶走了芝芝。但他對我另有所圖，因此在湘王面前抹去了我的存在。”
陳淵蹙眉，有些不爽度長魚比他更早認出顧言，還登門惹得顧言不快。
“他想要火藥和火炮的製作方法，你可要藏好，不要讓他得到了。”
“阿言放心，軍器監嚴防死守，固若金湯，一隻蚊子也飛不進去，度長魚的人不可能混進去的。”
顧言點點頭：“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