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凌晨還有些時間,孟子打算去保安亭,看能不能得到有用的資訊。
電梯下至二樓停下,王瀟和一個男模勾肩搭揹著進來。
“喲,小帥哥,又見面了。”
孟子頂多瞥了一眼,沒有回答。
旁邊的男模長得跟豆腐一樣嫩,尤其是那面板,比女人還要更加吹彈可破,聽到富婆的這話,夾著聲音嘀咕,“姐姐,這是你相好嗎?”
“相好?”王瀟掐了一把對方的屁股,曖昧的聲音在這本就狹窄的空間擁堵。
“哎呀姐姐。”
......
從來沒覺得二樓到一樓的距離這麼遙遠,等到電梯門開,孟子頭一個走出去。
見此,被撞的男模橫了橫眼,委屈巴巴地說:“這人怎麼這麼沒素質啊?把我都撞疼了。”
“你這肉長得都比他結實,疼也是該他疼。”火紅的嘴唇咧開。
“聽剛剛話裡的意思,姐姐你們認識嗎?既然認識,他怎麼還敢跟你甩臉色的呀?”他重新勾起女人的手臂攙著。
“我怎麼會認識這種人?要認識也是你們這種有顏有身材的。”
王瀟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人擋住了去路,自已往左對方也往左,自已往右對方也往右。
“你搞什麼?”
男模出來爭表現,自已的姐姐自已來守護,只要出手到位,房子不說,至少一輛跑車還是有了,於是站出來指著人的腦門,剛才的嬌嫩一下子變得兇猛。
“你他媽誰啊?敢擋你爺的道!趁我現在好說話之前,滾一邊去!”
道燈下蒼黃的臉勾著笑,吳大志的眼神只落在王瀟的身上,“我想找你聊聊。”
“找我姐姐聊?我姐姐是你想聊就聊的嗎?也不看你是什麼東西,長得又醜又矮,說話還一嘴的臭味,真是噁心。”
吳大志這才看向高了自已一個頭的男模,他的表情仍舊微笑,“我勸你不要刺激我,你承擔不起後果的。”
男模從來沒被人這樣威脅,還是一個老男人,當即伸手猛推向對方,吳大志一個踉蹌,整個身體往後倒去,地上廢棄的鋼筋貫穿了整個胸膛,嘴裡跟地下泉水一樣咕咕往外冒血。
“.......”
“我.......我只是輕輕一推,我沒想著.......姐姐,我,我該怎麼辦?我今年才滿18歲,還不想去坐牢.......”
事發突然,王瀟也有些錯愕。
自已的人殺了人,這要是拿到法庭上去說,自已的那些事不都抖落出來了嗎?
不光是自已,就連公司也會遭受波及。
她穩定心神,檢視四周。
這裡是走廊,監控常年都是壞的,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自已才敢買下一個房間約男模,現在四下無人,外面也有鐵門遮著視線,應該沒有人注意到這邊。
“把屍體搬走,快。”
“.......好。”
男模麻利地挽起兩邊的袖子,把沒了氣息的人從鋼筋裡面扯出來,也是在那瞬間,一股拉力在手臂摁住動作。
“你......”
吳大志低頭看著胸口的黑窟窿,又冷冷地看向面色慘白的人,死寂地笑道:“真疼。”
“大叔,你,你......”男模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正常人怎麼會在鋼筋穿透整個心臟還能活的?這滿地的血跡已經不足以支撐他活著了啊!
並且,拽在手臂上的手越來越緊,不管男模怎麼用力都掙脫不開。
伴隨著一聲“咔嚓”,張大的嘴在下一秒歸於安靜。
吳大志把男模的身體穿透在了鋼筋身上。
男模死了。
剛才還跟自已有說有笑,跟自已魚水之歡的人,死了。
還是被一個看起來就手無縛雞之力的中年男人弄死的。
這怎麼可能?
王瀟“咣”地落地上,看著不斷靠近的凶煞之人,哆嗦著求饒道:“我有錢,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只要你別殺我。”
“殺你?我為什麼要殺你?”吳大志蹲在她的跟前,用著血糊糊的手捏住下巴,“王瀟,你知道我現在什麼感覺嗎?”
“.......你認識我?”
“極樂公司的總裁嘛。”吳大志無視她的驚恐,“你以前在門中門那般羞辱我,視我們這種沒身份沒背景的人為草根,當時的你,多麼高高在上啊,可你還是死了,死於自已的無知。”
王瀟沒有之前的記憶,現在的她完全不知道對方在跟自已說些什麼。
吳大志胸口的黑窟窿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這還是人嗎?
這肯定不是人。
王瀟已經感覺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已,可對方卻伸出握手的姿勢,笑眯眯地把人注視著,一字一句道:“但我們需要你這種人,王瀟,加入我們的組織吧,我們能夠帶給你所有想要的。”
“我想要的?”王瀟愣了一下,感覺對方有些神經。
現在的她是極樂公司的總裁,金錢,地位,男人,她什麼都不缺,可對方這個看起來就地位低下的人竟然說要給自已東西。
這簡直像是在侮辱自已。
看出對方眼神中的鄙夷,吳大志指著胸口說道:“長生的能力,你不想擁有嗎?”
“長生?”
“是的,長生。”
對於唯物主義者來說,這還是像個笑話。
王瀟沒有給予答覆。
吳大志繼續說道:“我們除了長生,還會有其他的異能,只是這種異能只是傳說,到目前為止都沒見到一個人使用過,也就是說,異能還沒出現,但我們都知道,那都是遲早的事情,你覺得呢?”
王瀟回答:“說直白點,你為什麼要找上我?”
“我們需要壯大我們的隊伍,這樣才能贏得他們。”
鐵門之外的不起眼角落,孟子倚靠在那裡,心裡生起一陣嘲諷,而後抬腳離開。
保安亭的燈是舊時代才會用的油燈,燈影斑駁,要是風再大點,總感覺下一秒就會被撲滅。
裡面的保安看見有人過來,正準備打招呼,看他一臉低落,問道:“咋的了,帥哥?啥事這麼愁的嘞?”
他開啟門,邀著人坐在保安亭裡面,又倒水遞給他,笑得和藹可親的,就像是在注視自家孩子。
“你啷個不說話?是不是有人欺負你呀?”
“你說,”孟子抬起頭,淡淡問道,“【活著】和【長生】像是對照的諷刺嗎?”
“這咋把它們聯絡起來了?活著是生命有限,長生是生命無限,沒有盡頭的,但追究根源,生命本就是有限才能被稱之為【生命】。”
“是嗎?”
“是啊。”
“那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長生】,但得到它的代價是變成一個不會死的怪物呢?這種【長生】,還可以是為了【活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