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凡將肉拳緊握住，很想狠下心來說上一番狠話，可誰曾想那些變了味的話根本就說不出口。
他不知道軒轅秩成對他做了什麼，以至於習慣冷漠和孤獨的他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他好不容易才將心中那份最為真實的情緒蓋了下去，不由得咆哮而出：
“軒轅秩成！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我才不相信什麼龍王，你要是龍王安德烈·亞斯早就找上你復活龍王了，你雖然是個關鍵鑰匙沒錯，可是我相信，只要他還沒有找到你那一切還有機會！”
軒轅秩成始終都在自己騙自己，他明明知道這樣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卻仍舊這麼想。
面對軒轅秩成的固執，夏凡都對他無語了。
“我都說得這麼清楚了你怎麼還是不明白？楚辰，遲早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認識你我從來不會後悔！天塌下來有我頂著！”
當這句話完整脫口而出的時候軒轅秩成已經開始後悔了。
仔細一想，他已經變成了廢脈，又有什麼資格保護身邊的人？
連一點元素之力都沒有辦法掌控了，拿什麼守護？
作為軒轅秩成最要好的兄弟夏凡自然理解他的心情，他上前一步，拍了拍軒轅秩成的肩，露出了堅定無比的眼神。
“還是我來保護你吧。”
軒轅秩成實在是沒有忍住，於是決定打趣一番：“我說兄弟，你該不會愛上我了吧？哈哈哈哈！我開玩笑的，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啊？”
“……胡說，你這腦洞挺新奇，你傷勢過重，先帶你到醫館看病為首。”
“行，不過我現在還是比較虛弱，走不快。”
這才是軒轅秩成的痛處，如果他可以快些的話想必能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對於夏凡而言這並不是什麼難事，“上來吧。”
“謝謝。”軒轅秩成簡單的道了一聲謝。
夏凡身體下蹲向前傾斜，隨後將大手向身後一撈示意要對方上來。
軒轅秩成見狀主動上前將他的雙臂搭在對方的肩膀上。
夏凡托住他修長的雙腿，起身將腳尖點地，藉助地面本身的力量騰身飛躍，用自身最快速度來到醫館。
他沒敢休息，生怕耽誤最佳時機，用最簡潔的語言和大夫交代了一番重要事項，希望大夫用最好的方法治療，價錢不是問題。
不奢求快只求最好，至少得是用最有效的方子。
而這個時候，皇宮內知道有惡龍入侵這一訊息時全都炸開了鍋。
尤其是那些上朝的群眾，渾然不知如何處理。
全場沸沸揚揚一片，就跟去菜市場買菜一樣，吵得不可開交。
他們從來沒有想過居然會有一頭孽龍現身，還大肆虐殺那麼多的官兵，為此哀痛惋惜。
沒有一個人懷疑是人為因素，畢竟司馬問天自己都說了是龍類乾的，他們也信了，應該沒有哪個人類能造成這樣創傷。
最主要的一點是，那些見到夏凡真面目的人已經死了，不知道也不算奇怪，而他們也誤以為司馬問天是僥倖存活了下來，並沒有多做懷疑。
不過，他們並不認為這件事情就這樣算了，便是加大了皇宮內外的警戒，每天都派出大量的人馬去守護，避免發生什麼意外。
皇宮變嚴格了，現在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見到的了，為了以防有人偽裝進去還得搜身才能准許進入。
不過，對於英雄會的人來說怎樣都無所謂了，畢竟他們也不會再進去了。
除非有什麼非常緊急的事情。
大夫給軒轅秩成看完病之後便交代了一番注意事項，隨後提著藥箱，趕忙著收拾東西。
他開了一封藥進行一番整理後表示自己得去跟其他病人看病，他實在是太忙了；
夏凡自然理解，畢竟他們也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
出於禮數夏凡刻意送了大夫一程，等回過神來後發現躺在床上的軒轅秩成卻像是變了一個人。
軒轅秩成像一個沒有靈魂的傀儡躺在床上，有些無神。
他將視線放到天花板上，雙眼黯淡無光，像是失去了全部色彩。
也許他覺得自己就該停留在這，又或者該享有這份孤獨；
“你怎麼樣？”一旁的夏凡不得不關心一句。
軒轅秩成：“……”
沒有聽到任何答覆，他的心中一陣刺痛，軒轅秩成的心情他當然理解；
“楚辰，我理解你的心情，你現在聽得到我說話嗎？”
他也是怕這個兄弟因為經歷了那件事後對這個世界拋棄了全部希望，甚至是做傻事。
依舊沒有得到任何答覆，夏凡慌了，慌忙抬起手來。
他將掌心貼到軒轅秩成成的額頭上，卻被無情拍開。
軒轅秩成已經無心跟他說話了，偏是在這個時候背過身來；
“……楚辰，你說話啊。”
這對於他而言非常殘酷，他寧願看到軒轅秩成痛罵自己也不願看到他對著自己乃至這個世界絕望。
聽到這樣的答覆，軒轅秩成這才有所反應。
轉過身來後，軒轅秩成勾了勾手指示意要他過來。
夏凡自然照做。
等到他走到自己床邊的時候，軒轅秩成將肉拳緊握住，用那無力的左拳轟擊在夏凡身上。
此時的他感覺不痛不癢，軒轅秩成這個拳頭就像是棉花一樣，打在他身上毫無感覺，以至於連後退一步都沒有。
他的眉頭不經意的蹙了一下，眼裡閃過一絲心疼。
軒轅秩成是為了他才變成這個樣子的。
夏凡萬般愧疚，他的臉上頓時滑過一道憂傷，很是內疚的對著軒轅秩成說道：“打吧，只要你痛快！”
軒轅秩成偏過頭來，沒有再看向他，很是絕望的說道：“……我方才本想凝聚元素之力，試著用十成的火元素對你施展，到頭來發現……一點用都沒有，感覺怎麼樣？疼嗎？”
換做平常他是不屑於撒謊的，但是在這件事情上他知道，無論如何都不能說實話。
軒轅秩成現在的心情已經很糟了，要是再這樣下去還不知道會成什麼樣；
想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道：“你再打我一拳試試。”
“不用了，我的身體狀況我自己清楚，再試多少次也是這個結果……最終淪為一個廢人……呵，我連元素之力都沒了，拿什麼保護身邊的人！”
聽到軒轅秩成給出的答案，夏凡如遭雷擊，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這件事情一定對他的打擊很大！
這是夏凡目前能確定的一件事。
“你怪我嗎？”想了許久他這才啟動薄唇。
“我很後悔……”軒轅秩成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是作出了這樣的回答。
“你說的不錯，我確實是個沒用的人，你不該救我。”他很是自責的說道。
軒轅秩成沒想到他理解錯了意思，好不容易才有那麼一絲力氣，艱難的開口道：“我很後悔沒能把你早點帶回來。”
夏凡：“……”
正是因為這樣才對你更愧疚啊；
我以後不會走了；
“你早點休息吧。”這是他目前能給出的最合適的答案了，這時候讓他冷靜一下也不是一件壞事。
軒轅秩成：“……星夜，能陪我說會兒話嗎？”
“可以，你說吧。”夏凡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我……”
兩人在病房內說起了心裡話，而這一刻他們說了很多，可終究還是不歡而散。
至於究竟說了什麼，也就只有他們自己清楚；
“……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吧。”說罷，他便是轉身離開了，順便把門給關上；
幾日後，軒轅秩成的傷勢有所好轉，可即便如此仍舊沒有辦法改編夏凡的內疚。
他對著躺在床上的軒轅秩成說了一番心裡話：
“你真的不打算殺了我嗎？”
聽到這樣的問題軒轅秩成並沒有不耐煩，反而很有耐心的對著他說道：
“在我面前的不是龍王，而是夏凡，我為什麼要殺了你？”
“我還記得，你一次又一次的阻止我，為了救犯下罪孽的我跟華狐賭上人頭，甚至不惜下跪求院長，更是不要命的將我帶回，
再然後是被陷害入獄，然後又變成這個樣子，我……我還真是一個混蛋啊。”
夏凡恨不得現在就抽自己一巴掌，想想這段時間裡自己做的所作所為，這簡直不是人乾的！
“千萬別這麼說，這是我自願的，我知道你跟我一樣自尊心很強，不告訴你就是怕你心存芥蒂，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沒事的。”
軒轅秩成早就已經看開了，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何況這對於他而言也不完全是一件壞事啊。
至少會因為這件事情看清一部分人。
“……對不起。”
夏凡知道光是這樣還是不夠的，一句簡單的道歉難以換回曾經那個堅強的軒轅秩成。
他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將肉拳緊握。
夏凡向後方撤出一步，俯身對著軒轅秩成用力跪了下來。
他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在以祈求對方的原諒。
他遲遲沒有抬起頭來，大概是沒有那個勇氣面對對方。
即便軒轅秩成已經不在意了可他還是有些難過。
“你這是在幹什麼？起來，起來啊！”
見此陣勢軒轅秩成是真的嚇得不輕，沒想到他會整這麼一出。
他立刻揭開蓋在身上的被褥，準備起身上去攙扶，可這個時候夏凡的倔脾氣又犯了，就是不肯起來；
“我……楚辰，真的非常抱歉，我不是人！讓我最要好的兄弟遭受這些。”
軒轅秩成卻不以為意，“沒什麼對得起對不起的，你起來，起來啊！你要是再不起來我就不認你這個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