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李文權突然出現,蘇卿立即從唐季手中奪過長劍,警惕地看向對方。

唐季扭頭瞥向站在門外的眾人,隨後目光鎖定了躲在李文權背後的李玉淑,淡笑一聲,拱手回道:“既如此,那下官就不欠郡主什麼了。”

李玉淑眼中閃出慌亂,急忙解釋起來:“唐然,我...我不能騙父王。”

唐季搖了搖頭,撐著膝蓋站了起來,提起雙手理了理衣袖,拱手作揖:“下官戶部郎中皆星辰司長使唐季,拜見北都王殿下。”

聽了他的話,李文權緊咬牙關,自己竟然讓朝廷的奸細混入城中,將對方留在身邊,重用他,把最疼愛的女兒許配給對方,甚至差點丟了虎符,丟了營州,怒視著唐季的同時也佩服其的膽識和能耐,沉聲說道:“寧國第一才子,天子寵臣,厲害,厲害!”

霎時間,除了樓外百姓逃竄製造的聲響,再也聽不到其他的聲音,就這樣僵持片刻後,李文權凝神吐息,蹙緊眉頭:“你是唐然也好,唐季也罷,本文依舊欣賞你,所以,本文願意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能留在營州,輔佐本王,本王照樣能將淑兒許配給你,賜你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否則......”

唐季聳了聳肩膀,低眉看了眼腳邊的屍體:“否則就會和周將軍一個下場?王爺,我挺好奇的,既然你都發現我的破綻了,為何還要讓周將軍前來赴宴?因為您不敢相信?沒想到王爺竟如此信任我!”

“本王可以培養出十個百個周歡,卻很難擁有一個唐然,只可惜,你辜負了本王的信任。”李文權單手附在身後,面無表情地回了一句,隨後抬起右手,繼續說道:“好了,告訴本王,你的決定!”

唐季面露微笑,語氣輕鬆地回道:“不好意思王爺,我呢,已經有愛妻了,不可能再娶郡主,至於榮華富貴,下官也不缺。”

聞言,李文權默默地點了點頭,怒道:“既然如此,你那愛妻怕是要變成孤鸞寡鶴了,把你從本王那換走的虎符交出來,還能留你個全屍,若不然,本王便將你千刀萬剮!”

唐季抬手揉了揉眼角,邁著步子走到窗邊,喃喃說道:“真好,街上已經沒有人了。”

話音剛落,他便縱身跳了下去。

“老蘇!”

下一秒,蘇卿化為一道黑影,衝出窗戶,拽著他的肩頭成功落在地上。

見狀,圍在李文權身邊的四位大師境強者同時追了出去,將二人團團圍住。

很快,李文權帶人從樓中走了出來,死死地盯著唐季:“唐...唐季,事到如今,你還要做無用的掙扎嗎?”

“王爺您別緊張,我沒有打算跑,只是屋裡太悶了些,咱們到外面才好說話。”唐季微笑著回答一句,又抬起手活動了兩下筋骨,抬眸看向夜空:“前幾天先是陶罐,又是炸藥包的,屬實太過無趣,今天讓王爺看點不一樣的東西,這西北的星星是真亮啊!”

說完,他便從袖中取出個豎長的筒狀物品,點燃了下方的引線,隨即一道火光直衝雲霄。

“咻~”

一道絢麗的火光在空中炸開。

唐季卻一把將手中的訊號筒丟在地上,猛地甩了甩手:“我靠,燙死了,看來這設計的還是有毛病!”

李文權也看出他在傳遞訊號,嗤笑一聲:“怎麼?莫非你在這城中還藏了高手?覺得這時候還有人能來救你?”

但沒過多久,先是城中東北方向傳出同樣的訊號,緊接著城樓方向也出現了若隱若現的火光,讓許多在外面閒逛的人紛紛將目光投去,疑惑地議論起來。

見狀,李文權感到一絲莫名的慌亂,皺眉凝視著唐季:“只要虎符還在本王手中,你做再多也是徒勞!”

可他剛說完,便注意到唐季揚起的嘴角。

“王爺,我覺得你不敢就那樣賣了周歡,他也不是無藥可救,雖然愛炫耀了,也不懂虎符代表著什麼,但只要好好引導還是很聽話的,我吧,原本就是想先把您手上那塊虎符弄到手,再去搞他那塊,因為您不會總拿著虎符又摸又親,就不會過早露出破綻,誰知周將軍非常聽話,我就告訴他虎符隨便露出來的弊端,甚至可能會引來殺身之禍,他便藏得嚴嚴實實,所以......”

聽了唐季的話,李文權迅速從懷中取出那枚不久前從周歡那裡要來的虎符,反覆看了數眼也沒有驗明真偽。

唐季在原地徘徊幾步,耐心解釋道:“怎麼樣?這塊虎符是不是做得天衣無縫?它是由城中一位六旬老者帶著徒弟連著幾個晝夜打造出來的,我看到第一眼都感覺有些誇張,因為上面的紋路簡直和正品一模一樣,不過,周歡手中那塊虎符應該出自沈將軍之手,常年使用,已經有腐蝕現象,拿一塊嶄新的和它放在一起,一眼便能看出真假,但唐某用了點小手段,沒想到連王爺都騙過去了。”

李文權怒咬牙關,一把將手中的虎符丟在地上:“那個蠢貨!”

“王爺,束手就擒吧!”唐季聲音很平淡,臉上的笑容卻非常得意。

見他這副模樣,李文權怒喝道:“你別囂張,別忘了這裡是營州,是本王的地盤,只要本王揮揮手,眨眼間你就能人頭落地,奉勸你一句,將虎符交出來!”

唐季聳了聳肩膀:“不在我這。”

恰在此時,一個騎著馬的王府護衛急速狂奔而來,大聲叫喚道:“王爺,不好了,城中,城中大軍反了,如今東,北兩座城門已經開啟。”

眨眼間,遠處的街道上徹底沸騰了起來。

“城門開了!”

“太好了,東城門開門了,東城門開了!”

“老子要出城,老子在這營州城裡憋太久了,這種鬼地方,老子再也不要回來了!”

“...”

聽到這山呼海嘯般的聲音,李文權整個人僵硬在原地,腦袋不禁晃盪起來,一把扯住那從馬上躍下的護衛的衣襟:“大軍為何謀反?啊,沒有本王的命令,誰讓他們開城門的!”

“是我!”

唐季身後的街道上緩緩走出一道身影,他的腦袋和手臂上還纏著白色紗布,整個人卻十分精神,身後還跟著一隊士兵。

“沈衝林?”李文權再次瞪大眼睛,驚呼道:“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你這個反賊都沒死,老夫又怎麼捨得去死呢?”沈衝林一瘸一拐地走著,直到唐季身邊方才停下腳步。

唐季拱手行禮:“見過沈將軍。”

三天前的夜晚,唐季在軍營中忙碌一天,回到房間時幾乎已經散架,本打算在床上趴會,誰料剛關上門就看到沈衝林坐在床邊,當時這老頭可比現在還虛弱,他至今都不知道對方是怎麼混進北都王府的!

沈衝林點頭回應了一下他,繼而又抬眸看向李文權:“李文權,因為你的一己私慾,讓整個西北都變得烏煙瘴氣,百姓民不聊生,如今你也成了強弩之末,還不速速投降!”

“你給我閉嘴,若不是李賀一再削藩,本王又何至於此,還有你這個老傢伙,若沒有你,本王早就一統西北了!”李文權雙眼已經翻紅,說話的時候臉上的肉都在猛烈顫抖,他雙手握拳,大喊道:“誰說本王是強弩之末了,只要能殺了你們這幾個李賀的走狗,再將虎符奪回來,這營州就還是本王的營州,動手,先殺唐季!”

聽到命令,周圍的四個大師境強者統統蓄勢待發。

“蘇卿,你帶著唐季先走!”沈衝林在此前的戰鬥中散去了氣力,已經無法恢復到大師境實力,加上有傷在身,如今勉強只有二流的實力,但他必須站出來,保護好這兩個憑藉一己之力拯救營州和西北的英雄,雖死無悔。

誰料唐季卻慢步向前走去,攤開雙手,笑道:“我就站在這,你們來殺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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