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兒向來喜歡早睡,今天被耽誤了不少時辰,本打算回房間睡覺,但看到唐季抱在懷中的盒子便來了興趣,悄無聲息地跟在姜然身後,可二人剛進入房間就把房門關了起來,她連忙喊道:“姑爺,小姐!”

房內立即傳來唐季的聲音:“酒兒,時辰不早了,快回去歇著吧!”

“哼!”酒兒有些不滿地跺了跺腳,早知道就該牽著小姐的衣裳,抬手拍了下房門,噘著小嘴朝另一邊的房屋走去。

房間內,姜然撫唇偷笑一笑,繼而說道:“那丫頭明天又要纏著我問這問那的了。”

“她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早點休息才對。”唐季將木盒放在桌上,把玩起手上的鑰匙。

聽了他的話,姜然眨動美眸,柔聲言道:“哦,那夫君的意思是妾身已經過了長身體的年齡了嗎?”

聞言,唐季扭頭看向她,上下掃視兩回,目光最後停留在她那對挺起的峰巒上,吞了下唾沫,搖了搖頭:“夠大了,不用再長了。”

姜然注意到他的目光,聽懂了他話中的意思,小臉瞬間紅潤起來,嗤聲道:“大流氓!”

隨後,她雙手交握附於腹間,緩緩走到圓桌邊,俯首看向那棕黃色的精緻木盒:“這是從楊家帶回來的?”

“嗯,裡面是母親的遺物。”唐季將他和楊康平先前的聊天內容大致轉述一遍,言語之間將那把青銅色鑰匙插進鎖孔之中,輕輕一扭後,鎖芯處傳來一聲輕響。

見箱子已經開啟,唐季做了個深呼吸,慢慢將木盒的蓋子掀開,看清了放在裡面的一堆物品。

頃刻間,唐季和姜然同時露出驚訝之色,目光一致地鎖定在一隻陳舊的虎頭鞋上。

“這是...”唐季將那隻細小的虎頭鞋拿在手上,抬眸看向姜然。

姜然的呼吸有些急切,這隻鞋子與在悅仙樓中楊媽媽交給她的那個包袱中的那隻一模一樣,不再多想,轉身向連通自己房間的那道暗門走去。

唐季望著她的背影,壓制住有些混亂的心情,繼續檢視起木盒中的其他物品。

這個盒子內的空間並不是很大,正常也就放個十幾本書的樣子,除了那雙鞋子還有塊圓形的銅鏡,一把紫檀木梳以及一隻翠綠色的手鐲,兩側各夾著數個信封,下方則放著數張泛黃的宣紙。

唐季小心翼翼地將銅鏡這些取出放在桌上,拿起下面的宣紙,掃了一眼,不由睜大眼睛:“這,這是楊家的地契?”

母親已故多年,自然不可能把地契留給自己,唯有可能的就是那個慈眉善目的老頭,看來這裡面存放的不僅僅是母親的遺物,還有外公的遺物。

唐季坐在馬車上時,就在考慮過兩天要不要去楊家祭奠和送楊康平最後一程,但又怕楊家人不歡迎他,到時候鬧出矛盾,打擾了逝者就不好了,但現在不一樣了,楊家地契在他手上,誰敢造次就直接掃地出門!

很快,姜然從暗門中走了過來,手中拿著只虎頭鞋。

上一次,他們為了得到母親留下的紙條將鞋底裁了下來,事後又被姜然重新縫好,輕撫兩下這隻可愛的鞋子,將其與桌上那隻擺放在一起。

雖然從木盒中取出的那只有些褪色,但樣式和大小都說明了這兩隻鞋子可以湊成一雙!

姜然掐著手指,玉眸中滿是疑惑之色:“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唐季將手中的地契放到一旁,拿起那雙虎頭鞋想了想:“我們兩個年紀相仿,說不定當年就流行這樣的虎頭鞋,要不再裁一次看看?”

姜然之前縫補的時候就發現那隻鞋子應該是自己做得,開口和唐季說明後,又補充道:“也不定能找到什麼,母親留給你的東西不多,要不先留著吧。”

上次,在她的那些小玩意中一共找到了六張紙條,但那隻虎頭鞋中並沒有發現什麼。

“沒事,有你這句‘母親’,相信就算咱們把它拆掉,母親大人也不會生氣。”唐季淡笑著安撫她一聲,先摸索擠壓了兩下鞋底,沒有發現異常後,又走到書桌邊的櫃子上取來一把鋒利的匕首。

他熟練地將鞋子豎起,切割起厚重的鞋底,刀鋒很快便將後跟分成兩半,就在他以為又是白費功夫的時候,卻發現前半部分中漏出了空洞,眉頭一緊,小心謹慎地將那一塊切開。

只見整個前半部分被掏了個一寸大小的洞,裡面與上次的紙條不同,這次是兩張完完整整的紙張經過摺疊存放在其中,正好撐滿了這個小洞,難怪他剛剛按壓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唐季將紙張取出,抬眸看向姜然:“不知道這裡面又會藏著什麼秘密。”

言盡,他便開啟了紙張。

姜然將腦袋湊了過來,只見這兩張紙也已泛黃,隨著被唐季完全開啟,裡面已經不清晰的墨跡顯露出來。

【定武十三年年末,吾已懷胎六月餘,在禁軍都統天璇的幫助下逃離京都城,路上恰巧遇到了唐隱夫婦,便帶著他們一同前往了夫君先前在沐州暗中購置的府邸暫居;

次年三月初二,吾誕下一女,取名姜然;次月初八,友淑麗誕下一兒一女,女名唐鳶,子名唐季;

......

元啟二年五月十九,然兒頑皮,不慎落水,幸得唐季所救;

元啟二年,十月十四,吾決心查清兵亂叛變的真相,為夫君昭雪,又恐遭遇不幸,使得小女孤苦伶仃地留在世上,欲將然兒託付給淑麗,誰料楊家之人追查至沐州,淑麗打算與我一同返回京都。

此次返京,凶多吉少。

為人父母,未盡養育之責,然兒,娘對不起你。】

看完這類似於日記的內容,唐季眉頭微皺,母親竟然認識丈母孃,得虧她們沒給自己和然然定下什麼娃娃親,要不然讀者又要罵這劇情狗血了,不過,從其中的內容來看,唐鳶和他應該是龍鳳胎,那姐姐去哪裡了?還有,母親的死難道和丈母孃有關係嗎?

這一連串的問題在他的腦海中迴盪,讓唐季有些頭疼,扭過頭卻發現姜然的臉頰上已經掛滿了淚水。

“啊喲,我的小祖宗,你怎麼又哭了。”唐季連忙將她攬進懷中,俯首替姜然擦拭掉淚水。

姜然倚靠在他的胸口,緊緊地抱著唐季,失聲言道:“我沒有怪過娘,我真的沒有。”

“嗯,我知道。”唐季用下頜抵著她的腦袋,輕拍她的後背安撫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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