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園的大廳裡,楚珏壞笑著與謝勳碰杯,“這下還不去了那高世清半條命?”

謝勳卻搖了搖頭,“畢竟年輕,吐幾口血傷不了根本。”

不到弱冠的年紀,只要不是心太窄,就不可能怒急攻心到傷了根本。

他派人去催促,也不過是想讓高世清多嚐嚐被人逼迫的滋味。

誰讓他有眼無珠,犯到本世子的手上,那就要做好吐血三升的準備!

閣樓裡,高世清用力推開謝加拍在背上的手,怒目圓瞪。

“你不是說那紈絝連《論語》都背不完嗎?今日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就會寫詩了?”

還四步一首,短短不到一個時辰,上百首詩就作了出來!

想到那場面,高世清又想噴血。

謝加早料到會被如此問。

“二弟他之前確實說自己背不完《論語》……”

“人是騙你這個傻大哥呢……”高世清想罵幾句蠢貨,卻因為喉嚨裡的血湧上來而打住。

好不容易壓下湧上來的老血,他指著門口的方向,“你走。我暫時不想看見你。”

謝加雖然想巴結高家和四皇子,卻也並非全無傲氣。

他暗想,連個紈絝都鬥不贏,神氣什麼!

臉上卻裝作關切地叮囑,“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有事情儘管派人去鎮國公府找我!”

“少爺……那海月樓的房契?”跪著的小廝顫著聲問。

他是打小就跟在高世清身邊的,知道高世清有多看重自己的臉面。

“你回去取吧。在書房的金絲楠木匣子裡。”高世清青白著臉揮手。

房中再無外人,高貴妃這才擰著眉心坐於繡墩上。

“那謝紈絝到底是怎麼回事?怎地就突然會作詩了?”

高世清苦笑,他哪裡知道是為什麼?

謝家那紈絝今日就如突然被神佛灌頂般,所向披靡,就是他也被殺地片甲不留。

“或許,他一直都在騙咱們……”高世清突然抓住高貴妃的胳膊,用力捏緊,“姑姑,你要提醒皇上,注意那紈絝,不,那根本就不是個紈絝!”

對於連《論語》都背不全這件事,謝勳有自己的一套道理。

“背書多無聊啊。本世子背幾頁就能睡著咯。寫詩就不一樣了,把你眼睛看見的,說出來就好了,簡單地要死。不信,楚珏你來試試。”

謝勳手指著水裡的一朵荷花苞,“你看那朵花苞,直接說出你眼睛看見的。”

楚珏瞪圓了眼睛,看那荷花苞,“那花苞有點兒小……才露個尖而已,就立了只蜻蜓在上面。“

嗯,謝勳裝模作樣地點點頭,“很好。不過,意思都出來了,只需要精煉一下語言即可。小荷荷花苞,直接用小荷兩字,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

楚珏媽呀一聲大叫,“勳哥,我剛才竟然也寫出了一句詩來!”

孃的,這可真把楚大少爺給樂壞了!

“是不是很簡單?”謝勳俏皮地眨眨眼。

楚珏點頭如搗蒜,“果然簡單的很!勳哥,我發現了。不是我們笨,讀不了書,是夫子教地太差。要都像勳哥你這樣教,我肯定早成大詩人了!”

在附近的人聽了這話,差點兒再次變成大型吐血現場。

這下,不僅謝大紈絝成了詩人,連那楚大公子也輕輕鬆鬆吟出一句詩來!

京城真是沒法活了……

百花宴還沒結束,謝勳在鬥詩會上吟誦的那些詩詞卻流了出去。

皇帝剛和百官議完朝政,面前就放了一疊厚厚的紙張。上面全是詩作。

“幹什麼?”皇帝不明所以地瞥安順。

安順低聲道,“這些都是謝世子在鬥詩會上寫的。”

哈?皇帝差點兒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你說什麼,謝大紈絝寫的詩?”

皇帝的手很隨意地翻動那些紙張,嘲諷地嗤笑,“為了能在貴女面前露臉,他也是夠可以,如此多的詩文,得要多少銀子……”

皇帝的聲音戛然而止,臉部表情由調侃嘲諷變為凝重,翻閱的動作也越來越緩慢。

“這,真是謝勳寫的?”皇帝不確定地問。

安順躬著背,過了好一會兒,才道,“薛帝師說,這些詩文就算是謝老太爺也寫不出來。”

薛帝師的話自然不會作假,他是連皇帝都敢當面忤逆的倔老頭,更何況是幫謝家人說話。

皇帝揪住一團紙張,越握越緊,眼睛緩慢地眯縫起來,冷森森的嗓音帶著些自嘲和要爆發的勃然大怒,“看來,朕是被謝家那紈絝耍了!”

什麼紈絝,根本就是大才子!

薛帝師能否寫出如此多首佳作來?

皇帝想哈哈大笑,卻又覺地胸膛悶地幾乎嘔血,一時間,兩種情緒竟然不知道如何發洩。

噗,憋到極致,竟噴出一口血來。

安順大驚,連忙喊,“快傳太醫!皇上病了!”

御書房裡頓時亂做一團……

鎮國公府裡,謝尚書卻正捻著鬍鬚,眉開眼笑地跟幕僚以及謝派的官員討論著他嫡子的大作。

數十年來,這還是第一次,謝尚書召見他們,不為討論朝堂的時局大事。不過,所有人都覺地不虛此行。

這些人,大多是文官,平日喜歡舞文弄墨。這些詩詞又都是能傳世的佳作,哪怕是那首甚是淺顯的《靜夜思》細細讀起來,也很有些趣味兒。

“老謝,謝世子可真是大才啊!”楚徽忍不住出言誇讚。

楚徽雖然在戶部,和銀子等阿堵物打交道了幾十年,可內在還是有一顆吟風弄月的文人心。

謝尚書又有心顯擺,自然不會忘了這個老友。主要是,最近楚徽見到謝尚書,就不停誇讚楚珏。兩人雖是老友,偶爾也會因為子孫,鬥個吹鬍子瞪眼。

以前,兩人的嫡子都是紈絝,就算了。如今各自長進,豈能不鬥個歡實?

前兒,楚珏官升兩級,把個楚徽美的,給插上尾羽,就能開屏。

謝尚書偏偏還不能告訴老友實情,只能憋著口氣,今日,總算是全賺回來了。

官升兩級又如何,還不是個大字不識幾個的紈絝,看看我兒子,一開口就是上百首詩,還自創了體裁!

“老謝,世子大才,這是好事,可你也要小心。皇上那邊,只怕心有不快啊~”

眾人散去後,楚徽拉住謝尚書擰著眉頭提醒。

他們為子孫鬥,那都是玩笑,兩家握起手來,共同對抗皇帝才是真的。尤其,家下傳來訊息,他那個嘴沒把門的嫡子,竟然當眾讓自己妹子認下謝世子做夫婿。這樁婚事,怎麼看,都已經成定局。

楚徽自然要替未來的女婿打算一二。

皇宮的御書房裡。

所有人都繃緊著神經,連大氣都不敢喘。

皇帝已經醒了,眼前卻全是虛影,都是謝勳的臉。紈絝不成器的、嘻嘻哈哈的、哭天抹淚的……他甚至幻想出謝勳在鬥詩會上意氣風發的樣子。

該死的!

皇帝用力閉上眼,手在空中怒揮好幾下,想要將那些虛影揮開,可是那些虛影就是不肯消失。

他竟然被個紈絝耍了!

這叫他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安順!”皇帝大叫一聲。

安順緊忙上前,“皇上?”

“你,派人去別院,給朕,殺了那紈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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