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參加武舉,當眾和男人鬥個你死我活,她聲譽還要不要了?還怎麼嫁人?

司寇自然不會讓女兒胡鬧,可是女兒回到房間,就開始鬧起絕食。

剛開始,司寇氣上來,聽到丫鬟彙報,怒叱,“愛吃不吃,餓死了,老夫正好清淨!”

結果司文靜真就水米未進,直挺挺地躺在拔步床上,哪怕餓得雙眼發紅,丫鬟捧著香噴噴的飯菜到床前,她也死死咬住牙關,就是不吃!

“文文,這次武舉事關和北戎的和談,不是你能胡鬧的,懂不懂?”司寇太陽穴青筋都氣得暴起來。

真想狠狠揍這丫頭一頓,可她已經餓得氣若游絲,他一拳下去,就能結果了她的小命。

“老爺,平南公主府的人求見。”

門外管事稟奏。

“不見!”司寇此刻哪有心思見客。

“劉先生說,此事關係到平南公主的性命,請老爺一定撥冗見一面。”

這麼嚴重?司寇驚愕地挑眉,眼角餘光掃向拔步床,瞳孔微微一縮,有了主意。

他丟下一句,“好好服侍小姐。”就大步出了女兒的房間。

聽見腳步聲遠去,躺著的司文靜緩緩轉頭,跪著的丫鬟立即驚喜地睜大眼。

“小姐,您想吃了?”丫鬟舀了一勺燕窩粥就往司文靜嘴邊送去。

司文靜偏頭躲開了勺子,目光直勾勾地望向門外,“你,去打聽一下,平南姐姐出什麼事了?”

丫鬟有些猶豫,“小姐,老爺命奴婢在此伺候您。”

“去!”

司文靜兩眼一瞪,那丫鬟再不敢忤逆,放下粥碗,疾步走了。

司文靜等了會兒,丫鬟沒回來,父親司寇卻來了。

司寇拉過一張官帽椅,頗為閒散地靠坐著,“文文,為父現在給你個選擇,起來吃東西,為父進宮救平南公主,或者你繼續在床上躺著,為父陪你在家裡耗著,任由平南公主在宮裡自生自滅。”

哼,不信你不緊張平南公主!

婚宴那晚,他雖然跟女兒講了一些皇室陰暗的一面,到底沒跟女兒說平南公主曾利用她的事。他怕女兒衝動行事,跑去質問平南公主,把局面鬧僵了。

女兒是個講義氣的,肯定不會放任平南公主不管!

果然,司寇話剛說完,司文靜就激動地瞪圓眼,“爹,您怎麼能這樣威脅女兒?那可是平南公主……”

“平南公主和為父非親非故,為父憑什麼管她死活?”

這話並非虛言,平南公主是死是活,他真不在乎,尤其在平南公主利用了他女兒後,以前那點和平南王老一輩的面子情也蕩然無存。

就算出手,他也只是為皇帝的利益考慮。平南公主是平南王僅存的兒女,她若出事,平南王必然對皇上心生恨意。

平南王和皇帝臣君離心是司寇不願看到的。

這種事擱以前,根本不用他管,皇上極擅長平衡和馭人之術,否則也不能從先皇十餘個成年皇子中脫穎而出。

不知道為何今年突然變的暴躁,這些日子他聽到太多皇帝盛怒之下做過的糊塗事,他不由擔心,皇帝一怒之下斬了平南公主。

平南公主也真是作死!

“怎麼樣,想好怎麼選了嗎?”司寇抱著胳膊問。

司文靜委屈地噘著小嘴,“爹,我……”

“看來平南公主的命沒有胡鬧重要。”司寇嘆口氣,“也罷,那就任由皇上殺……”

“我吃還不行嘛!”司文靜大聲打斷,卻忍不住小聲嘀咕,“您為什麼就不明白呢?”

為什麼父親不能像謝勳那樣……

想到這裡,司文靜抖了抖嬌軀,她怎麼想到那個臭紈絝了?

司寇親眼看著司文靜喝下一整碗燕窩粥,才在司文靜的催促聲中離開統領府,進宮。

他不著急因為他確定平南公主在見到他之前肯定會拖延進宮時間。

果然,遠遠地,他就看見平南公主磨磨蹭蹭地跟著安順走在宮道上。

他故意加重腳步,讓前面的人聽見。

平南公主回頭,看見司寇,暗暗鬆了口氣。

她最終沒讓劉先生去通知王啟恆。王啟恆來,必然知道她做了什麼,她不想那樣。所以,這次進宮,她只有司寇一人為她說情。當然,路上她也試圖賄賂安順,幫她在皇帝面前求情。可安順就跟條泥鰍般,滑不溜丟,不肯給句準話。

司寇原本還有些擔心皇帝震怒之下他勸不住,正有些著急,沒想到皇帝面容平靜,看見平南公主甚至笑了,只不過,司寇聽那笑聲陰森森的。

“平南,沒想到你進京不過月餘,就已經和謝世子私交那般好了。如此,讓你嫁給王啟恆,是不是不妥啊?”

皇帝的口吻陰陽怪氣的。

平南公主咚地雙膝齊跪在地上,“伯父,平南錯了!平南那樣做並非為幫謝世子和鎮國公府!平南是不想伯父被奸人矇蔽,誰想竟然好心辦壞事!平南真知道錯了……以後再不敢這般膽大妄為了!伯父息怒!”

平南公主咚咚咚地磕頭不止。

“皇上,您保重龍體啊……怒急傷肝。”司寇也在旁邊提醒。

皇帝斜眼覷了一下司寇,那一眼看地司寇心肝肺嗖嗖發涼。

皇帝不會連他一起猜疑了吧?

他有些後悔來救場了,早知道皇帝沒被怒火衝昏頭腦,他根本不會來。如今,還不知道皇帝在心底怎麼猜疑他和平南公主呢?

“朕不想聽道歉。”皇帝靠在龍椅上,微眯縫著眼看平南公主。

平南公主怔了怔,不想聽道歉,那皇帝想聽什麼?

“伯父想讓平南如何?”平南公主含淚看皇帝。

皇帝右手在龍椅燙金的扶手上輕叩著,“鎮國公府已經湊夠了撫卹金,應該很快就會運往北疆……”

啊?平南公主已經明白皇帝的話什麼意思了,正因為聽懂了,她才萬分驚愕。

“皇上要平南派人去劫撫卹金?”

皇帝半合著眼,遮掩眼底的情緒,“這是朕給你唯一的贖罪機會……司寇,你去點一些羽林衛幫平南。這件事只准成功,不準失敗!”

他絕不能讓撫卹金運到北疆。他就要那十萬死傷將士拿不到撫卹金!

他要那些人痛恨謝氏的無能!

他要讓雲朝的人知道,他才是天下之主,不為他所用的人,只有悽慘收場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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