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官場蛀蟲!漕運衙門的醜陋面目!
於是林德貴這次親自來到漕運衙門。
林德貴擁有船隊,與漕運衙門關係深厚。
但這次,他們將所有的人情世故拒之門外,只按公事公辦。
林德貴心裡清楚,這是因為他選擇了站在陳寒這邊。
因此這些人故意找茬。
當林德貴出現在漕運衙門時。
漕運總督早已不在現場。
這位曾經與林德貴同桌吃飯的老朋友此刻不見了蹤影。
接待林德貴的只是一個小小的倉漕主簿。
講起這倉漕主簿,職位不過是正五品而已。
以往林德貴打交道的都是四品以上的官員。
不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林德貴也只能硬著頭皮去談。
通常像林德貴這樣聞名天下的大商人,就算別人看不起商人,但到了他這個地位,沒人敢不給面子。
哪個衙門見了林德貴不是客客氣氣的。
但這回的倉漕主簿王海,卻沒打算給林德貴面子。
原因無他,林德貴投靠陳寒後,他的船隊做起大生意,幫朝廷運輸沙石木材和糧食。
而他們漕運衙門卻一丁點好處都沒撈到,能高興得起來嗎?
所以當林德貴再次登門時,
王海臉色自然好不到哪裡去,甚至十分冷淡。
“不知道林掌櫃這次找我們有何貴幹呢?”
他特意加重了“求”這個字眼,
明擺著就是要告訴林德貴,我們給你設了坎,等著你自已上門來求。
林德貴心裡有數,只能賠笑。
揮手示意隨從送上精心包裝的厚禮。
“一點心意,還請主簿大人笑納。”
倉漕主簿愣住了。
他大概沒想到林德貴竟然這麼好說話。
以往這傢伙得到陳寒支援後,對他的人毫不客氣,甚至有些輕視。
沒想到風水真的輪流轉,這傢伙突然這麼恭敬,不知道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你也有今天!
倉漕主簿暗自思量。
臉上神色一變,問:“不知道您的意思是什麼?”
這話問得,讓林德貴也不知如何開口。
“王主簿,我這次是代表陳大人來談判的。”
王海一聽,笑了:“拿陳寒來壓我?”
“您誤會了,是談判。”
“陳大人的意思是,如果這次糧食運輸能順利抵達京城。”
“今後運輸沙石的業務,陳大人願意讓出一半給漕運。”
“不知主簿大人您有什麼其他意見?”
倉漕主簿聽完,像是沒聽清楚似的,還掏了掏耳朵,“剛才我耳朵可能不太好,沒聽清楚林掌櫃您說什麼。”
林德貴知道他在故意嘲諷自已。
於是更加謙卑地說:“如果漕運能通融一下,陳大人願意將一半的沙石運輸業務交給漕運。”
王海聽完,大笑道:“真沒想到啊,堂堂陳大人在這種時候也能如此謙卑,少見,真是少見。”
“我們只聽說過陳大人在朝堂上舌戰群臣,說得所有人都啞口無言。”
“聽說陳大人竟然也會妥協,真是頭一遭啊。”
“難得,真是太難得了。”
林德貴瞧見他的態度,強壓怒火,再次降低姿態,“如今數萬災民嗷嗷待哺,懇請漕運衙門這次能網開一面。”
“先前的事就算我們不懂得敬重,這點心意還望主簿大人接納。”
“還望主簿大人在漕帥面前多美言幾句。”
“我們都是為朝廷效力,何苦鬧得如此不愉快,你說是嗎?”
王海大笑:“說的也是,其實我們漕運衙門也沒想過獨佔糧食運輸。”
“但你也清楚,漕運衙門就是幹這個的。”
“若每個衙門都這麼做,把我們排除在外。”
“那還怎麼合作呢?林掌櫃你說呢?”
“我們長期合作,若非這次出了差錯,也不會鬧到如此地步。”
“陳大人年輕氣盛,我們都能理解。”
“他在官場上春風得意,有些傲慢也是正常,但林掌櫃你就不該了。”
“我們合作多年,在這種事情上應該有默契。
你現在這樣做,讓我們很難交代。”
“不過既然你已經開口求助,我們自然好說話,只是得等漕帥回來,我做不了主,最多十天,給你答覆。”
這話明顯是在擺譜,但林德貴也只能咬牙接受,繼續說:“如果主簿大人能在漕帥面前幫我說幾句好話,以後我林家的船隊與漕運衙門合作時,願意讓利兩成,你覺得怎麼樣?”
王海聽到這裡,放下手中的蓋碗茶,眼睛一亮。
林德貴的船隊規模巨大。
平時漕運衙門運力不足時,都會借用林德貴的船隊。
費用自然不菲,畢竟人家是幫忙的。
現在林德貴為了陳寒,竟願讓利兩成。
這下談到了實實在在的可觀利潤。
他胖胖的臉上頓時露出一絲笑意。
“林掌櫃你這是哪裡話,就算沒有這兩成讓利。”
“我們對陳大人的命令也必須執行啊。”
聽到這話,他臉上的笑容更甚。
隨即又說:“行了,林掌櫃你都這樣了,我們還能說什麼?”
“我會立刻向漕帥報告,有訊息馬上告訴你。”
“都是為朝廷做事,幾萬災民等著救命,我們耽誤不得啊。”
說話間,他的笑容在臉上更加燦爛。
林德貴盯著他的神情,心裡想:如果你們真關心那幾萬災民,就不會這樣為難我們了。
送走林德貴後,倉漕主簿轉過身,鞠躬行禮:“漕帥,他們已經離開了,您可以出來了。”
話音剛落,一位挺著大肚子的中年官員從屏風後走出來。
他先看了看桌上的禮品,笑著說:“看來他們是真的服軟了,願意給出兩成的利潤和一半的運營量。”
“陳寒這個人有點本事,能做出這麼大讓步。”
“好吧,那這次的面子我必須給。” 王海說:“漕帥,但詹部堂那邊怎麼辦?我們可是答應了他的。”
漕運總督大笑:“他算什麼,我是漕運總督,他是吏部尚書,就算他想插手我們的事,也得先和我商量。”
“在利益面前,他什麼都不是。”
漕運總督說得明明白白。
在利益面前,任何事情都不值一提。
此刻,只要涉及到利益,他可以出賣任何人。
之前,漕運總督確實與詹徽有所勾結,答應在陳寒他們的糧船上下手製造難題。
但這只是口頭約定。
一旦涉及利益,所有承諾都可以拋諸腦後。
何況現在對方讓出瞭如此大的好處,他不可能拒絕。
王海聽了,大笑:“對對對,大人,我們這是為百姓做主!”
“畢竟那麼多災民嗷嗷待哺,如果我們不鬆手,他們餓死了幾個,我們怎麼向天下人交代呢?”
“我們在做好事,不該挑三揀四,應該讓他們通行無阻。”
漕運總督挺著大肚子笑了:“我們當官的,都是為天下百姓著想,為主持公道,怎能因為官場利益而無視法律、民心所向?”
王海連連點頭:“漕帥,您的覺悟真高!”
哈哈哈哈……
兩人一唱一和,大笑不已。
由此可見,所謂的官場合作,不過是藉口罷了。
在利益面前,一切都是浮雲。
此時,林德貴心滿意足。
當然,對於這兩成的讓利,他心裡還是有些心疼。
但為了完成任務,他也只能這麼做。
很快,漕運衙門這邊就放開了手腳。
原先沿途設卡檢查的官兵接到命令後,立刻忘記了繁瑣的檢查,開始放行船隻。
林德貴的船隊也因此順利透過。
許多人對此感到驚訝不已。
只有林德貴自已知道,他這次讓出的兩成利潤有多麼重要。
當他對陳寒說完這些,陳寒拍了拍他的肩,說:“老林,這次你這麼支援我的工作,下次有的是好機會,不會虧待你的。”
“不過,漕運那邊如此貪婪,下次我也不會放過他們。”
解決了漕運的問題,接下來就是等待半個月後,那些糧食全部運進來。
...
詹徽他們確實沒打算放過陳寒,甚至想控制糧食這一環節。
然而,很快他們得知漕運放鬆了管制,不再阻撓陳寒的糧船,全都順利通行。
半天內,詹徽收到訊息,氣得砸碎了幾個元朝青花瓷瓶。
“這個混蛋究竟想幹什麼?”
有個官員低聲說:“漕運那邊根本沒有回應,只輕描淡寫地說他們在為朝廷做事,請詹部堂理解。”
詹徽怒罵:“能理解才有鬼呢!”
他緊握拳頭,咬牙切齒地說:“很好,非常好,果然在利益面前,什麼聯盟都不值一提。
好,漕運,老夫算是領教了,下次別再落到我手裡。”
工部尚書卻不滿意:“詹部堂,如果不是漕運放鬆和林家的船隻幫忙,陳寒那小子的砂石木材就不會那麼順利了。”
“原本指望漕運能幫我們攔一下,沒想到他們見錢眼開,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詹徽問:“怎麼辦?”提到這個,他也頭疼。
陳寒這小子,別的本事沒有,但用錢砸人的手段高明得很。
真是沒想到,他又一次用金錢開啟了一個大缺口,讓周圍的人接連倒臺。
工部尚書一心想要與陳寒死磕到底,但他們實在勢單力薄。
上次差點栽個大跟頭,陛下...
甚至他們部門裡都安插了陳寒的人。
雖然那人讓工部上下都很反感,但卻像魚刺一樣卡在喉嚨裡,不敢多言。
工部也不敢明目張膽地與陳寒對抗,因為一旦再次被人抓住把柄,他這個工部尚書可能也要倒臺。
所以,這次工部尚書只能把所有希望寄託在詹徽身上。
詹徽思考良久,才慢慢說:“陳寒這小子到底在搞什麼鬼?明知只剩兩天,竟然還有心情搞定漕運?”
“他難道不知道,他被流放到遼東後,所做的這一切都將為別人做嫁衣裳嗎?”
工部尚書也很困惑:“是啊,詹部堂,我們也感到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