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早已預料到這樣的結局。

類似的事情多次落到他手中,他也早有打算。

不過,他還是有些好奇,問身邊的蔣瓛:

“你覺得他們會如何控訴陳寒?”

蔣瓛見朱元璋心情愉快,也為詹徽等人默默哀悼。

說實話,詹徽與他交往頗多。

這傢伙簡直就是朱元璋肚子裡的蛔蟲,很多時候朱元璋還未開口,他已心知肚明。

平日裡,他與詹徽的關係也很親近。

因為兩人的為官經歷頗有相似之處。

詹徽是從一個小秀才起步,逐步升遷為官。

那時的大明王朝百廢待興,一切都要從頭開始。

因此,人才尤其緊缺。

那個時期,帝國尚在襁褓,大明的根基在風雨中搖曳,無人知曉是否會因前朝餘孽的反攻而崩潰。

因此,那些博學之士傾向於躲進深山之中。

有膽識且有學問的人並不多見,詹徽便是其中之一。

他憑藉自身的才智嶄露頭角,即便最初僅是一名秀才。

然而,他的才華並未被身份所掩蓋,反而綻放出耀眼的光芒,迅速受到賞識。

蔣瓛亦是如此。

起初,他只是毛驤的隨從。

毛驤因胡惟庸案早逝,這才讓蔣瓛有機會登上錦衣衛指揮使之位。

在這個位置上,他與詹徽的交往日益頻繁。

那時的詹徽深受huangdi寵信。

他憑藉機智的口才和機敏的手段贏得了huangdi的青睞。

自然,蔣瓛時常與他接觸,久而久之,從詹徽那裡獲益良多。

也因此,儘管他們並非摯友,卻也算得上有來有往。

如今看著老友因與陳寒的爭鬥,最終連兒子也牽涉其中,他不禁有些憐憫。

畢竟,他與陳寒並無深厚的情誼。

甚至,他內心對陳寒這類人頗感反感。

更不敢輕易與之交往。

多年侍奉朱元璋,他深知這位huangdi的本性。

像陳寒這般的人物,雖能一時顯赫,卻難以長久,他可不願受其牽連。

此刻,聽見huangdi突然提及此事,蔣瓛心中一陣寒顫。

所謂伴君如伴虎。

尤其是面對朱元璋這樣的君主,一句不慎的話語可能成為日後的罪證。

更何況,他與詹徽的關係,朱元璋必定心知肚明。

蔣瓛又是一陣冷汗,還未開口,朱元璋已笑道:“安心,你們的交情我清楚,但從不介懷,直言無妨。”

蔣瓛冷汗淋漓,終於開口:“微臣認為此事,雙方都有過錯。”

朱元璋聞言一怔:“你倒說說看。”

蔣瓛正欲言說,一個小太監匆忙通報:“稟告bixia,皇太孫已到大殿門口。”

“讓他進來!”

“遵命!”

小太監退下,朱元璋微笑道:“等皇太孫到了,當著他面一起談談。”

蔣瓛頗為尷尬。

他看得出朱允熥與太子朱標心意相通,都不希望有錦衣衛這樣的機構存在。

接下來無論他說什麼,恐怕都會遭到朱允熥的反駁。

不多時,朱允熥步入殿內。

“皇爺爺,大喜事,先生果然名不虛傳,他真的做到了。”

朱元璋聞言,嘴角勾起一絲微笑,“孫兒,你聽聽蔣瓛對此事有何見解。”

哎呀!

老人家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蔣瓛心中滿是尷尬。

“嗯,蔣指揮,說說你的看法吧。”朱允熥開口道。

蔣瓛強打精神回答:“陛下,微臣認為此事雙方都有失體面。”

朱允熥沉思片刻:“嗯!是我恩師判斷失誤,還是詹徽等人袒護子弟有錯?”

這問題直擊要害。

蔣瓛聽出皇太孫殿下已有些不滿。

真沒想到皇太孫殿下竟如此庇護陳寒。

已經到了一點火星就能點燃的地步。

蔣瓛只能硬著頭皮說:“同僚之間爭鬥至此,豈非讓人笑話?”

朱允熥大聲道:“這是關乎原則的問題嗎?這是人心向背的問題。”

“詹徽之子帶著紈絝子弟酗酒尋歡,竟在貧民區鬧出人命,難道不該受罰?”

“難道非要讓恩師忍受屈辱?”

朱允熥堅決維護陳寒的態度,讓一旁的朱元璋眼中閃過深意。

他並非不悅,而是有些憂慮。

當然,他也怕繼續這樣下去,兩人會起衝突。

於是笑道:“罷了,罷了,不必多言,傳詹徽等人進來吧。”

朱允熥不再多說。

不多時,詹徽等人匆忙進入。

還沒走近,就聞到一股淡淡的酒氣。

原來詹徽回去後並未更換衣物,身上還沾染著他兒子的血跡。

他來到大殿,猛然跪下痛哭流涕,“陛下,陛下,那叛逆陳寒,竟在眾目睽睽之下,在南城殘殺了微臣之子。”

“他們本應被流放到嶺南,卻被他以莫須有的罪名處決。”

“還請陛下為臣等主持公道。”

工部侍郎等人也紛紛跪地痛哭。

看著這場景,確實令人心酸。

朱元璋知道他們失去兒子,此刻定是悲痛欲絕,便沒有再施壓。

朱元璋說完這些,詹徽等人愣住了。

原本以為朱元璋至少會公正一些。

誰知朱元璋此刻完全站在了陳寒一邊。

看似希望雙方在這裡針鋒相對。

但實質上,朱元璋希望陳寒能勝出。

聽到這話,詹徽等人不再多言,反而請求治自已的罪。

然而朱元璋很清楚,陳寒殺了他們的兒子,他們必定會給陳寒製造更多麻煩。

此刻的陳寒,需要有人來磨練他。

若無對手與他較量。

他會非常孤獨。

如今的陳寒,若無強敵相抗衡,恐怕會飄然遠去。

畢竟,二十二歲便位居正四品的都察院僉都御史,這樣的高位對他而言並非幸事。

故此,他未多言,只囑咐詹徽等人勿要追究,專心料理兒子們的後事,準備重新開始。

蔣瓛聞言,深感詫異。

按常理,詹徽等人之子已犯下大錯,全家問斬亦不為過。

然而,皇妣陛下似乎更加忍耐了。

朱標新喪之際,誰膽敢觸怒皇妣,必是自尋死路。

豈料陳寒出現後,皇妣的脾氣竟有所收斂。

或許,她在朱允熥身上看見了新的希望,故有此轉變。

...

洪武二十五年,八月十七。

兩個月過去,功德樓已建起過半,功德廟也漸具雛形。

功德樓下的市集步入穩定期,無禁令,無人搗亂,逐漸興盛起來。

在此勞作兩月的工人們,個個積攢了些許財富。

若非尚未到春日,他們早已打算返鄉。

現代人或許難以理解,既然此處能賺錢生存,何必再回貧窮的故鄉?

明代之人,對鄉土有著深厚的情感。

無論在外賺取多少金銀,都渴望葉落歸根,在家鄉成就一番事業。

這一天,陳寒為兩位女子在棚戶區修建的貞潔廟,經過禮部層層審批,終於得以掛匾接納香火。

開廟之日,陳寒偕同林幼薇、藍玉、王弼、曹振、朱允熥及兩位女子的雙親,一同來到貞潔廟,點燃了第一柱香。

隨後,眾多災民陸續前來祭拜。

兩位女子的父母悲痛欲絕,尤其是見到廟中供奉的塑像,更是淚流滿面。

陳寒只好命人將他們扶至一旁休息。

望著貞潔廟香火旺盛,他們總算覺得做了一樁善舉。

午後,眾人坐在貞潔廟外,凝視著如雪般紅豔的夕陽。

不知何故,十幾人皆沉默不語,靜靜目送夕陽緩緩沉入天際。

許久,藍玉才開口:“聽許多災民說,自從貞潔廟建立,就連棚戶區附近的蛇蟲鼠蟻也避之不及。”

“或許是兩位姑娘的英魂不遠,知曉大人替她們報了仇,故在此守護災民吧。”

雖知這只是美好的期盼,但貞潔廟立起後,棚戶區的百姓似乎更加珍視眼前的生活。

經過陳寒的斡旋,如今棚戶區的邊緣設立了巡查署,由巡查署派出捕快在附近嚴密巡邏。

此事也讓眾多難民明白,京城中總有些遊手好閒之輩企圖欺凌他們這些弱者。

因此,他們自發組織起青壯年的巡邏隊伍,夜晚便在棚戶區四處巡查,頓時提高了此地的安全狀況。

貞潔祠的建立,也讓京城裡不少女子專程前來祭拜。

畢竟那些女子堅韌不屈,寧為保全貞節撞牆犧牲的悲壯事蹟,讓她們深感敬佩。

就連皇帝朱元璋聞知此事,也下令禮部撥款,每年維修貞潔祠,以表彰這種精神。

至於兩位少女的雙親,儘管陳寒希望他們在京城安享晚年,但兩位老人在女兒復仇後,仍心繫故鄉,執意返鄉。

儘管萬般不願,對他們而言,家鄉就是他們的根。

於是,陳寒只好為兩位少女置辦衣冠,派專人護送,將她們的遺物送回甘肅老家。

兩位老人離城時感激涕零,那一幕讓陳寒感慨萬分。

此刻,他坐在功德廟前,望著絡繹不絕前來上香的難民,愈發感到肩上的責任重大。

尤其是在替那兩位少女伸冤後,百姓更加視他為心中的庇護者。

此時,陳寒終於理解了“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的真諦。

這不是道德綁架,而是民眾的信任。

當弱勢群體在找不到更好的解決辦法時,總期盼有能力的人能為他們發聲。

這就是為何諸葛亮、包拯、狄仁傑等人物被百姓傳頌的原因——他們擁有卓越的能力,卻願意為更弱勢的群體仗義執言。

就在此刻,陳寒沉浸在思索中,張敬齋突然帶人前來稟告。

“大人,出事了,大事不好了!”

陳寒對這句話頗為反感,因為管家老王總是小題大做,一點小事也會誇張成天大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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