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對阿房是真情,阿房對你也是真情。”

“但你是什麼身份?阿房是什麼身份?”

“你是大秦高高在上的王啊,雖掌王權,但一切都有禮法約束,如果將一個沒有身 份的民女安葬到王陵,大秦百官如何看你?天下如何看你?”

“我知道你對阿房重情重義,但也要在乎大秦安穩,在乎天下安穩。”

夏無且怒斥道。

“為了冬兒,我不在乎百官如何看我,更不在乎天下如何看我。”

“暴君如何?明君如何?我嬴政就是嬴政,從不在乎世俗眼光。”嬴政堅定的道。

“對。”

“你的確可以不在乎。”

“因為你是王,高高在上的王。”

“可阿房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雖然去世了,但她仍然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他們 又會如何看阿房?”

“如果阿房知道你要為她犯如此大不韙,她不會願意的。”

夏無且溫聲說道,不再呵斥,而是安慰勸導。

“禮法,又是那該死的禮法。”

“當初就是這該死的禮法,讓我和冬兒分別,就是這該死的禮法,讓我與冬兒分開 了二十年,如今陰陽相隔。”

“但是當初是寡人無權無勢,而現在寡人掌大秦的一切,百萬銳士為寡人而戰,他 們誰敢反對寡人?”

“誰反對,寡人就殺了誰。”

“誰反對,寡人就滅他全族。”

“寡人不是當初的贏政,無法保護冬兒。”

“寡人已經掌權了,如若還不能保護冬兒,活著還有何意義?”

贏政根本沒有聽夏無且的勸導,眼神之中帶著堅定。

他要將冬兒的墳墓遷移至王陵,他日,如若他嬴政死了,將會與冬兒共葬一陵一

墓,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辛勝。”

“給寡人傳詔。”

“將冬兒墳墓遷移至王陵。”贏政嘶啞的對著辛勝下詔道。

“大王…這…”

辛勝第, 一次猶豫了。

他知道這詔諭下達,絕對會引起群臣的反對,以贏政此刻的盛怒,絕對會給大秦造 成屍山血海。

“難道你要違抗寡人的詔諭不成?”

贏政冷冷看向了辛勝,閃過殺意。

“的確。”

“你現在掌控王權,掌控兵權,無人能夠反對你,但你可想過趙祁?”夏無且再次開 口道。

此話一落。

贏政的神情一滯。

趙祁浮現在了他的眼前。

那與自已和冬兒都相似的樣貌。

大秦最出彩的戰將,天下最年輕的上將軍,他的兒子。

或許也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吧。

父與子的牽盼如此之深刻。

當初趙祁除立功時,贏政哪怕從未見過他,也都破格封爵晉升,之後,更是信任更 加。

但那時候。

嬴政根本沒有想過,趙祁會是他的兒子。

直到在咸陽看見了趙祁的樣貌,那一刻嬴政懷疑趙祁與冬兒有關,於是派遣黑冰臺 的人去調查。

然後。

找到了真,相。

“他,真的那麼恨我嗎?”

贏政嘶啞的聲音有些顫抖。

“恨,非常恨。”

“不過他不是為自已而恨,是為了他母親而恨。”

“他恨你當初為何要拋棄他母親,為何要讓他母親孤獨十幾年,哪怕死去也未曾出 現。”

夏無且出聲說道。

“可那並非我的本意,我不想放棄冬兒。”嬴政苦澀道。

此刻的贏政也回想起當日與趙祁酒醉時所言,趙祁說要找到他的父親,然後當面質 問他,為何要拋棄他的母親?

那種恨意,贏政可以清楚的感受到。

“你要將阿房的墳墓遷移王陵。”

“趙祁定會知道你就是那個拋棄他母親的男人,你準備如何面對趙祁?”

“而且你如果遷移阿房墳墓,你與趙祁的關係必會天下皆知,當初的那些人會放過 趙祁嗎?”

“的確。”

“你掌王權,當初的那些人都老實下來了,不敢與你為敵,可你顧及國本也不敢動 他們,可如若讓他們知道趙祁是你的兒子,是他們當初趕走的那個女人的兒子。”

“他們會如此對付趙祁?”

“趙祁現在是上將軍,在軍中很安全,可你一旦與他相認,那結果就不同了。”

“他是你的兒子,也是你的長子。”

“以你對阿房的情,那些人豈會不知道?”

“如果趙祁恢復了公子的身份,那些在暗中支援你其他兒子的人絕對不會放過他 的。”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你如果想要趙祁死,讓你的孫子孫女死,那你就遷移墳墓吧。”

“到時候阿房絕對不會原諒你。”

“我言盡於此,該怎麼做,你自已去思量吧。”

夏無且緩緩說道,臉上充釋著無奈。

但除此外。

他不能再說什麼了。

如果贏政真的要不顧一切去遷移墳墓,這也不是他能夠阻止的。

但可以預料到大秦將迎來腥風血雨。

大秦依法治國。

一切自有禮法。

一個無名無分的女人被遷移王陵之中,縱然是贏政掌王權,但同樣也會受到百官抨 擊,血雨腥風。

那些宗室,權臣,士族,他們不會放過這一個機會。

特別是有關於趙祁。

如今在大秦所以人眼中,趙祁是一個俊傑,為大秦立下無數戰功,依功而賞,但如 若長公子的身份暴出,贏政那些兒子的支持者絕對會想盡辦法打,壓趙祁,絕對不會讓 趙祁順暢。

聽到夏無且的話。

嬴政沉默了,凝視著冬兒的墳墓。

時間逐漸的流逝。

嬴政身上的垂暮之氣也在緩緩的消逝,迷惘的雙眼也逐漸出現了幾分清明。

“我何時才能夠與趙祁相認?何時才能夠名正言順的將冬兒墳墓遷至王陵?”

“現在,真的不行嗎?”

嬴政看著夏無且,嘶啞著問道。

顯然。

對於遷移冬兒墳墓入王陵,他沒有斷絕這個心思。

生前。

他無法陪伴在冬兒身邊,那麼在死後,他要永遠與冬兒常伴,絕不分離。

“現在你掌王權,但宗室,權臣,當初的那些人都有不可小覷的力量,除非你真正 一統天下,重塑朝綱,否則你貿然行事必引波瀾。”

“而且,趙祁也會遇到危險。”

“只有等到天下再無有傷害到趙祁的力量後,也逐漸讓趙祁接受你的關係。”

“再而,你一統天下之後,你就可以與他相認,遷移阿房的墳墓,那樣無人敢再阻 止你,違逆你,只有成為這千古以來第一人,你才可做。”

“不過,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夏無且沉聲道。

“什麼?”嬴政道。

“如果你日後與趙祁相認,你會給予他什麼身份?”夏無且正色的問道。

這一個問題出。

蒙武和辛勝不約而同的抬起頭,看著贏政。

特別是蒙武。

此刻他的雙手緊握在了一起,心底也是十分的緊張。

趙祁是長公子的身份不假,但相對於宮中那些公子,卻少了身份,少了名正言順。

“岳父,這麼多年你還不知道嗎?”

“在我的心底,宮中的那些女人不過是延續王族血脈的工具罷了,對她們,我從未 付出真心,她們對我也一樣,各取所需。”

“我心中只有一人,唯一的妻子也只有一人,那就是冬兒。”

“趙祁是我與冬兒的親生血脈,也是我的大兒子,未來與他相認,我必將冬兒遷至 王陵內,並追封王后,我要讓冬兒名正言順的葬入王陵,而且這也可以讓趙祁名正言 順,成為我大秦的嫡長公子。”

“未來,成為我大秦的太子儲君。”

嬴政凝視著夏無且,直接表態道。

這幾句話也是告訴了夏無且,宮中的確有不少夫人,不少公子,但是無一人能夠真 正入嬴政的眼。

而原本的贏政也是一直全心全意撲在一統大勢上,更加不會去管他們,至於太子儲 君,哪怕是一統天下後,贏政也未曾定下,這是歷史記載的。

因為贏政想要的太子是一個完全合格的,完全足可承擔大秦的大業的。

而且最關鍵的是,他想要的太子是要與他心愛,女人所生的。

趙祁。

如今聲名享譽天下的人傑,大秦最年輕的上將軍,能力毋容置疑,更是得大秦百萬 軍心。

試問又有哪一個公子能夠與他相比?

再而。

他是冬兒與自已所生的兒子,何人能夠比得上冬兒在贏政心中的地位。

聽到贏政的話。

夏無且心中一定。

蒙武的心中也是一定。

“趙祁上將軍竟然是大王的兒子。”

“而且大王也有意讓他成為太子儲君。”

對於辛勝而言,今,天所看到的,所接觸到的秘密,絕對是足可震驚天下的。

“你說的沒錯。”

“一統天下後,你掌的權柄,威望,再無人能及。”

“到時你將開創一個全新的時代,那時候的你,天下大定,無人可以阻礙你。”

“如若到了那時候,你再想要遷移阿房的墳墓,和趙祁相認,我絕對不會攔著你。”

“當然,你也要考慮趙祁的想法,他對你的恨意可不少。”夏無且沉聲道。

“好。”

“—統天下,與趙祁相認,遷移墳墓。”

“我記住了。”

嬴政重重的點了點頭,眼中恢復了幾分神采。

至少。

他現在有了目標了。

那頹廢之氣也在飛速的消逝。

夏無且和蒙武相視一眼,也都鬆了一口氣,至少,夏無且的話已經讓嬴政打消了自 盡的念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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