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州行宮

大雪連著下了兩日,今日終於放晴。

進寶將書房內的地籠燒得很暖,又將書案左側窗戶開啟,讓空氣透進來。

門外,楚卻珩與楊承佑並排著走了進來。

楊承佑一屁股坐到軟榻上,進寶趕緊奉上茶碗,他接過點頭一笑。

喝了口茶,對楚卻珩道:“你讓謝長寧走了,那蒴州之事,接下來你如何打算?”

楚卻珩坐到書案後,抽出信紙,提筆給沈緒寫信。

邊寫邊道:“不打算如何,骨木良和骨木勇他們該怎麼做還怎麼做,我們該幫的都幫了,若不出意外,他們能在柳鞘嶺圍殲蒴州軍主力。”

進寶也替楚卻珩奉上茶碗,悄悄退去。

“那你不擔心謝長寧嗎?這戰場上刀劍無眼,漠北索人茹毛飲血貪婪兇殘,打起仗來都不要命,

他武藝再好,畢竟雙拳難敵四手,而且就他那張臉……”

楊承佑沒有說下去,繼續喝茶,隔著茶碗偷看楚卻珩的臉色。

在審美這件事上,他還是很贊同好兄弟說的,謝長寧是個美人。

像他那樣的美人,若落到漠北索人手中,後果無法想象。

寒風從窗戶吹進來,鎮尺下的信紙被吹得“嘩嘩”作響。

楚卻珩握筆寫信的手一頓,抬頭看了看楊承佑,又將目光移向窗外。

想起那日他送謝長寧去渡口,目送他坐船去分州。

那日下著小雪,天空陰沉。

他將自已的墨狐披風替他緊緊裹上,抱著他不願鬆手,心緒從未那般擔憂無措過。

知他心事,謝長寧安慰道:“阿珩,相信我。”

楚卻珩不情不願地鬆開他,從懷裡掏出一枚魚符,道:“若你被漠北索人抓住了,就把這個給他們。”

謝長寧接過魚符,魚符是玉製的,是大綏官員的身份象徵。

魚符正面刻著【同州.輕車將軍】,背面刻著【大綏】兩個大字,以及【忠君報國】幾個小字。

“嗯。”謝長寧為讓他安心,點點頭收下了這份心意。

楚卻珩又從懷中掏出一個面具,道:“你上戰場的時候把這個戴上。你現在是我的人了,不準讓別人隨便看你,更不準讓別人隨便碰你。”

謝長寧盯著面具一愣,這不是當初子述在豫州給他的那個面具嗎?他被楚卻珩抓住後,再也沒見過這個面具,還以為早丟在了戰場上。

他接過面具,覺得他的擔心很沒道理,蹙眉道:“你以為別人都能像你這樣,隨便碰我?”

他見楚卻珩似還有許多話要交代,笑著瞬間抓住了他的衣領,將他拉到面前。

用自已的唇封住了他的唇,堵住了楚卻珩未出口的話。良久才鬆手,道:“等我回來。”

楊承佑見楚卻珩盯著窗外久久不語,一張臉懟到了他眼前:“怎麼了?擔心啊?”

他這才收回思緒,繼續給沈緒寫信,道:“我相信阿寧。”

楊承佑笑著搖頭,在心裡吐槽:別以為我沒看見你剛那擔憂的模樣。

又見他自打進了書房就一直在寫信,好奇問:“你在給誰寫信?”

“沈緒。”

“嗯?你給他寫信說什麼?”

“沒什麼,請教些事情而已。”

什麼事情需要給那個草包請教?楊承佑好奇湊上去想瞧瞧仔細。

楚卻珩依舊下筆如飛,大大方方地讓他看。

楊承佑忽的雙眼瞪大,雙頰立刻泛紅,滿臉羞澀,在心裡大罵:不知廉恥!不知廉恥!

他盯著一臉淡定的楚卻珩,懷疑這個人到底是不是自已認識二十多年的兄弟,同時又在心裡把謝長寧罵了一句:紅顏禍水。

楚卻珩見他模樣甚是好笑,笑著打趣道:“你這副模樣做甚?等你有了喜歡的姑娘就明白了。”

“哼,無聊!”楊承佑把臉一撇,急步離開了書房。

***

蒴州.刺史府

一位頭戴兜鍪,身著普通甲冑,臉色蠟黃的少年叩響了刺史府的大門,正是謝長寧。

他渡過黃河後,沒日沒夜地跑了幾天才到達蒴州下的小鎮。

因戰事吃緊,蒴州盤查很嚴,他剛好碰到鎮上在徵兵,就往臉上抹了黃草,偽裝成應徵者到了蒴州。

刺史府門開了,一位士兵警惕道:“你找誰?”

“斛律子述在嗎?”

“刺史大人不在,你到底是什麼人?”士兵很是謹慎,手已經按在了刀柄上。

刺史?子述已經是刺史了?謝長寧由衷的開心,正打算繼續解釋,另外一側門也被開啟了,竟然是李克已。

李克已驚詫地張了張嘴:“七……”

正要開口,謝長寧趕緊示意他不可暴露自已的身份,他立刻會意,打發走了那個士兵。

李克已本是望士營的大將軍,自從望士營在豫州被大部分殲滅後,謝歡藉口重建新軍,大肆安插自已人,排擠斛律獻時期的老將。

他看不慣謝歡的手段,不願與他們勾心鬥角,便藉口丁憂離開了望士營。

後來聽說斛律子述成了蒴州刺史,便不遠百里投奔舊主,從此就跟隨在斛律子述身邊。

二人進了刺史府的作戰室。

“子述呢?”謝長寧急切道。

李克已面露憂思:“大人他昨日帶著蒴州大將軍劉暢去柳鞘嶺馳援曹寶將軍,現在還沒回來。”

“柳鞘嶺!”

謝長寧想起他在平陽看到的那一角殘紙:圍蒴州刺史於柳鞘嶺。

李克已見謝長寧神色緊張,又見他無故出現在這裡,立刻意識到有問題。

“我在平陽看到了一點殘缺的訊息,說要圍蒴州刺史於柳鞘嶺。”

二人交換眼色,立刻走到地圖前。

李克已道:“柳鞘嶺是位於蒴州西側的小鎮,離草原甚遠,曹寶將軍把家眷都安置在那兒,

骨木良不知從哪裡得到的訊息,帶兵將柳鞘嶺團團圍住,曹寶將軍帶兵去救人卻再沒回來。”

謝長寧眉頭緊鎖,遠離草原深入敵營腹地,假裝圍攻親眷,引曹寶去救人。

曹寶沒訊息,子述勢必也要去救人,如今子述還未歸,怕是也被困住了。

圍點打援,是一個極其冒險的做法,沒有絕對的實力不但打不了援,還會讓自已陷入前後夾擊的境地,骨木良敢這麼做,應該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顯然,這不是骨木良這樣的蠻子能想出來的戰術,謝長寧心裡嘆道:果然像阿珩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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