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寧嵐知道選妃取消的訊息後,眉開眼笑地收拾好行囊,準備出宮。
她在儲秀宮門前不經意間看到杜蘅,忍不住打招呼,“蘅兒,你原來也來宮中應選啊,我前兒沒看見你。”
杜蘅沒想到能在宮中見到寧嵐,心裡一沉,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緩緩問道:“你怎麼會來應選?”
她心裡已經把寧嵐當成敵人,態度自然不好。
“還不是姜夫人乾的好事,她這是在報復我。”寧嵐沒有避忌地說道。
杜蘅沒有因為這句解釋而放下對寧嵐的惡意,不管是什麼原因,寧嵐現在已經成了秀女,她倆日後有可能會成為對手。
寧嵐敏銳地覺察到杜蘅的冷淡,誠懇地指出,“我已經和許鈞許下白首之約,無意和你爭當妃子。”
杜蘅眉間帶著狠意,不客氣地數落道:“你真是自不量力,憑你也想成為我的對手?
你只不過是一個鄉下來的村姑,渾身都是泥土味,什麼規矩都不懂,憑著一點姿色勾搭上許鈞。
現在還想故技重施,不過陛下英明神武,不會被你迷惑住。”
杜蘅由於成為妃子的希望落空,大受刺激 ,沒顧得上保持自已善良的形象,反而把自已的陰暗心思都暴露了。
寧嵐不慣著她,推了她一把,輕蔑地說:“杜蘅,你看看你那嫉妒的樣子。還沒當上妃子,就這麼囂張跋扈,小心別被陛下看見,不然只有被人厭棄的份。”
杜蘅站立不穩,摔在了地面上。
“寧嵐,走著瞧,將來我一定會叫你好看。”杜蘅狠狠放話道。
寧嵐拍拍自已的衣裳,滿不在乎地說:“我等著呢!”
她說完就一溜煙跑了,留下杜蘅一人坐在地上不斷地咒罵。
與此同時,皇后宮中的氣氛變得歡快起來。
季睿的皇后名叫陶筠,年已過三十,但面板依然白皙光滑,頭髮烏黑亮麗,氣質高雅清華,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小。
她愜意道:“這次選秀戛然而止,都是太后的功勞。”
宮女奉承道:“娘娘,太后對您真好,這些年從來沒變過。”
陶筠不屑道:“她對我好也是應該的,也不看看陶家當初為了扶季睿登基花了多大的代價。”
“娘娘,小心隔牆有耳,被人捅到太后面前,就不好了。”
“我現在還怕什麼?”
陶筠因為沒有孩子,就只顧自已高興,從來不給其他人面子。
她做的再好,又有什麼意思?
陶家本來打算做未來皇帝的外家,但沒料到她身體不好,子嗣艱難,終究是一場空。
眼看著其他妃嬪生下皇子,勝利的果實將被其他家族奪取,陶家人紛紛扼腕嘆息。
他們很快就提出一個建議,要送陶筠的族妹進宮。
但陶筠拒絕了,她不願意讓族妹入宮生子,理由是女子的嫉妒之心。
她覺得族妹要是生了孩子,自已以後該如何自處,陶家是不是就會放棄她了?
但隨著歲月的流逝,陶筠悔不當初。
現在昌泰帝羽翼豐滿,已經掙脫朝堂各個勢力的牽制,斷然拒絕了陶家的請求。
陶筠看得很清楚,季睿更多地傾向於納小門小戶的女子。
她見事態發展到這個地步,帝位的爭奪完全沒有陶家插手的餘地,索性就放飛自我,隨心所欲地過一天是一天。
宮人有些遲疑地稟告說:“奴婢聽聞,陛下看中了其中的兩個秀女。”
陶筠笑道:“陛下又沒有把她倆留下來,不足為慮。”
她放心得有點早,因為此時季睿打定主意,要去看看那兩人的模樣。
季睿確實喜歡美人,雖然嘴上說讓秀女們都出宮回家,但心裡還真不捨得就這麼讓美人離開皇宮。
他要是露出欣賞的神色,自會有人幫他合理地把人留下來。
杜蘅哪裡知道季睿會前來儲秀宮,沒多久就在帝王面前出了個大丑。
當季睿看到她衣面目猙獰地坐在地上罵罵咧咧後,對她的好感度不斷下降,失去了對她的想法。
杜蘅沒注意到季睿在旁邊觀察了她很久,還在想該怎麼對付寧嵐。
她眼神冷漠地注視著寧嵐離去的方向,發狠道:“將來等我當上妃子,一定要讓你伺候我。”
季睿越聽越覺得她面目可憎,就算她美如天仙,他也不會選她當妃子。
張公公也進言道:“陛下,這個秀女長相秀麗,但品行有問題,不適合選為妃子。”
季睿敲了敲他的頭,問道:“不是還有一個嗎?在哪?”
“陛下,人應該在出宮的路上,老奴帶您抄近道,還來得及見她一面。”
張公公果然帶季睿見到了沈苒。
季睿向沈苒看去,人果然長得清麗脫俗,如空谷幽蘭一般。
張公公指著她說:“陛下,這姑娘看上去不錯吧!”
季睿沒有回答這話,反而指著沈苒旁邊的秀女問道:“在她旁邊的姑娘是誰?”
張公公辨別了很久,才確定這人是誰。
“陛下,她叫寧嵐。”
“這名字不錯。”季睿讚道。
他覺得這姑娘和沈苒的風格迥然不同,明眸皓齒,神采飛揚,落落大方。
張公公不禁問道:“那現在我就叫人把她們攔下來,留在儲秀宮。”
季睿思索片刻,說道:“就這麼辦,讓宮裡的嬤嬤教導她們規矩。”
“是,陛下。”
季睿不急著和她們見面,率先回承明殿。
張公公沒跟上去,而是準備為季睿分憂。
他找來幾個宮女,吩咐她們將兩位秀女帶回儲秀宮,就回承明殿覆命去了。
寧嵐和沈苒是偶然碰到的,交換姓名才逐漸熟悉起來。
寧嵐正說道:“我回去就要大吃一頓,在宮裡緊張得吃不下飯,肚子都餓扁了。”
沈苒輕聲細語道:“寧姑娘,你是表哥的朋友,我請你去吃飯。”
“這頓先讓我請。”
兩人爭著請客的時候,看見宮女來請她們回儲秀宮。
寧嵐忍不住質疑道:“不是說秀女可以離開了嗎?怎麼現在又不讓走了?”
宮女恭敬地回答道:“這是張公公吩咐下來的話。”
沈苒問:“張公公是誰?”
“陛下身邊的公公。”
兩人大驚,只能先跟著宮女回儲秀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