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你往那一站，我就輸了2070
趙成歡感覺到後面有人，駐足轉身發現是張鶯兒，不悅道，“你跟著我做什麼？”
張鶯兒羞赧應道，“我擔心六殿下，所以跟過來了。”
趙成歡怎會不知她心思，當即拒絕說，“我與你無甚關係，你不必擔心我。”有了張家大女兒的前車之鑑，趙成歡是碰都不想碰張家的女兒。他說，“念你是好友的妻妹，今日不訓斥你作為一個未出閣的姑娘，這麼不自愛。以後注意點。”
嘴上說著不訓斥，卻句句都在說她不自愛，可是今天晚上，明明不自愛的人是言葉，她屢屢對其師哥口出輕佻之語。
趙成歡卻將不自愛這個詞拿來說她。頓時淚水奪眶而出，還好黑夜裡不能被人看見。
“怎麼還不走？”趙成歡驅趕她。
“是。”張鶯兒踉踉蹌蹌摸回了屋。紀瑤看她神色不對，也沒有關心的意思，自顧自睡去。張鶯兒躺在床上，默默舔舐傷口。
趙成歡吹了會風，心情平靜了很多。他沒想到言葉這麼迫切地想與李南山確定關係，而且還是在大家都認為他們兩人處於情投意合的時候，所以今晚這出戏，多少讓他有點難堪。本來他打算，等賞花園的風頭過去，就隨言葉怎麼辦都行。可以放任她去追求幸福，也可以直接娶她，只要她願意，他不計較她心裡有別人。
回到住處。李南山也沒睡，坐在床邊看著本醫書，其實是在等趙成歡，在李南山心中，趙成歡也是他在這個世上不多得的知已。他問趙成歡道，“你是生我的氣，還是生言葉的氣？”
趙成歡生硬答道，“我就不能你倆的氣一起生？”
“趙兄看不出，我對師妹沒有男女之情嗎？”李南山有意開解道。
“你不需要有，你往那一站，我就輸了。”趙成歡生氣的說。作為知已，李南山非常清楚，趙成歡是氣他沒有跟師妹挑明，變相縱容了言葉對他的感情越來越深。其實這並不怪李南山，誰會知道自已這輩子會不會遇上心動的人？如果沒有陳苒，他也可以和師妹屈就相守。而且李南山當時也以為趙成歡對言葉的感情，不會有多深，不過今晚李南山覺得自已可能低估了知已對師妹的情誼。
李南山決定再去找師妹，他篤定她沒睡。出去的時候，正好碰到顧清進來。
“你也是來開解他的？”李南山和顧清點了點頭，以示招呼，又輕聲打聽顧清的來意。
顧清點頭。李南山側身讓了一下，然後出去，再輕輕帶上門。
國子監來的人大部分都沒睡著，都在因著晚上的事聯想到自已身上。小部分人早就入夢了，打雷都聽不見。
顧清坐下，給趙成歡倒了杯水。趙成歡喝酒一樣一飲而盡，他現在確實需要酒，可惜這缺衣少糧的小桑村沒有酒。
桑村連糧食都少，哪有多餘的糧食釀酒。
顧清緩緩坐下，也自已也倒了杯水，說，“你倆都一樣，都是既要又要還要的人。你忘川墅裡收留了一個，怡紅院裡捧著一個，官方認定的，也是你自已求來的。言家丫頭片子，一樣貪心，貌美如花的師哥想要，體貼入微的二表哥也不拒絕，還有，額，我不說你自已知道。”
趙成歡翻了個白眼給顧清。顧清看他沒有生氣的意思，想是也願意繼續聽下去，便道，“我說句公道話。你比言葉大多少了？那幾年在女人堆裡是什麼感覺。現在是什麼感覺？你心裡沒有數麼？”
顧清又替言葉開脫說，“至於言葉，她才多大，又見過幾個男人。她大概連自已想要什麼樣的男人，都不清楚。她年歲小，看不明白自已的心，很正常。可你趙成歡，歡場過來的人，也看不明白自已的心？”
“那她就這麼著急麼？現在就想跟她師哥雙宿雙飛？”趙成歡氣道。
“還不是被你們給逼的。李南山遇上心上人，眼看自已快要沒戲了，可不得使上最後一股勁。放心，我猜李南山應該是去快刀斬亂麻了，你小子做好出場準備就是了。”顧清對他眨了眨眼，意思是有些話我不說，你自已也清楚該怎麼做。
我躺在床上根本睡不著，我在想，要是師哥明確拒絕我，我該怎麼辦。我希望師哥還像以前那樣對我，讓我心裡還保留一點幻想。可是女人的第六感告訴我，我和師哥有可能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咚咚兩聲敲門，然後是師哥的聲音，“言葉，你睡了嗎？”
怎麼辦，陳苒睡得跟豬一樣，紀紅佯裝睡著，翻了個身。
我穿好衣服，開門出來。
“你跟我來。”師哥說，把我帶到之前的石桌處。他坐下來，也讓我坐下。他說，“師妹，這幾年為了百草堂，你也辛苦了。我教了你這麼多年醫術，你也小有所成，師哥打算把百草堂關了，先找師傅雲遊幾年去。”
我一聽百草堂要關了，心中一凜，便道，“師哥想去雲遊，去便是了，何必要關百草堂。”
李南山不滿意我的裝傻充愣，冷淡地看了我一眼，決定挑明瞭，“我記得那天上山採草藥，與師妹說過，不要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師妹顯然是沒有把我的話記在心裡。若是師妹執意如此，即便我不是去雲遊，百草堂，我也是打算關了的。”
他一點餘地都不留，直揭我傷疤，坦明關百草堂的原因其實就是因為我沒有分寸，讓我臉上羞愧難擋，要不是有這黑黑的夜色遮掩，我定是無地自容。
心裡已是後悔今晚的放縱，傷心得落下淚來，哭道，“師哥，我錯了，你不要關百草堂。求你了。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我一邊哭泣，一邊嗚咽道，“我知道師哥對我沒有想法，是我心存幻想，師哥，我錯了。不要關百草堂。”
“那師哥和百草堂，你選一個，如果你選師哥我，那我就把百草堂關了，如果你選百草堂，那我們以後還是師兄妹，不過如果你再有逾矩，我會請師傅逐你出師門。你應該記得，當初師傅死都不收你為徒，還是我求的師傅。對於你的事，師傅一直都是聽我的。”李南山的語氣冰冷得如冬日裡的寒風，割在人心頭上，刀刀見血。
“我記得，謝謝師哥。”我乖順答道。
“我要說明的是，我對你一直是師兄妹的喜歡，沒有其他感情，即便你選我，那樣的感情，我也是生不出來的。”
我一字一句的聽著，越聽越想哭，眼淚止不住地流，哭得一抽一抽，根本沒法說話。
“言葉？言葉？”師哥連聲叫我，怕我哭的抽過去，引起癲癇什麼的。
“李南山要關百草堂？”顧清不解地看趙成歡。
夜晚安靜，國子監各屋的人仔細聽，是能聽到石桌那邊的哭聲和說話聲的。沒睡著的人，礙於室友，不好偷著近前去聽，只能都躺在床上聽。趙成歡的屋子離最近，聽得最清楚。
趙成歡沒理顧清，只聽到李南山連聲喊言葉，便跑出來看。顧清很有眼色的，也跑出來把李南山拉回了屋。
趙成歡不忍言葉趴在冰冷的石桌上傷心，把她拉進了自已懷裡，緊緊抱著。
張鶯兒在門後看得咬碎了後槽牙。紀瑤更是在心中譏笑張鶯兒連個男人都勾不到，也太菜了，想她紀瑤，真的是排成隊的男人，任她挑選，但她從小就被告知，只能選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