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島的廣播資訊只透露了安全島所在的大概位置,和未來將會對城市進行無差別清理攻擊的訊息,卻並沒有明確說明清理開始的具體時間,也沒交代攻擊手段,不明的廣播資訊越發讓還在路上的人惶惶不安。

末日前留存下來的特效藥,很多是需要在低溫環境下儲存的,夏日高溫加上電力全面癱瘓,即使找到製藥廠或者醫院,很多藥也已經失效。

何況在這本就人口密集的省份,現在只有喪屍敢隨便到處瞎溜達;雖然每一步都有偵查小隊探路,特戰隊提前清理,但喪屍是會移動的,大量聚集的人類,在一個地方待久了,總會引來嗅覺靈敏的喪屍。

預備隊在實戰和訓練中,逐漸具備一定的戰鬥力,而倖存者卻不是所有人都能如臂使指般統一行動,一小股喪屍潮造成的混亂就有可能死傷幾十人。

許是雲層壓的太低,許是植物的大量死亡,無風無雨的夏季,加倍的悶熱,本就在依靠藥物穩定病情的中老年人,也因為長時間的營養不均衡,加上一路顛沛流離,擔驚受怕,開始一批批的病倒,甚至許多病人開始進入生命倒計時。

趙凌峰與周珂不得不調整計劃,重新匯合到一起,以確保倖存者的安全;這讓本就前行緩慢的速度,更加慢了起來,隨之面臨的是更加匱乏的物資。

趙凌峰知道,富貴必到險中求,想要獲得足夠的物資養活幾千人,他們必須到更危險的,一般小群體無法到達的地方,才能收集到足夠消耗的物資。

隆安市是一座無論發展還是地理環境都算的上特殊的城市,整個轄區並不算大,商業與人口均勻分散在轄區各地,甚至有那麼一兩個縣城的醫療條件和基礎配套設施比一些內地大城市也不差。

趙凌峰與幾位管理層最終選了三座,人口相對較少,且被群山環抱的地形隔絕開的縣城。

只要能攻下其中任何一座,並炸燬高速公路,密集的環山就是抵禦喪屍的天然屏障;縣城內有足夠的醫療條件和物資儲備;最重要的是,這三座縣城人口最多的一座,也不足二十萬,相比其他動輒上百萬人口的密集型城市,從這裡搶糧食,危險程度算是最低的,也是最有希望攻下的。

特戰隊與偵查小組分成三隊,分別偵查三座縣城的地形和實際情況,勘察後再確定選擇相對最容易的縣城收復方案。

裝備最好的偵查小隊,負責偵查以工業生產為主的金河縣,崔銘操控著無人機,從空中大致觀察了一遍金河縣地形。

兩條路擺在閔東行面前,一條是道路相對寬敞的工業區,但這條路上喪屍應該不會少。

另一條是需要繞到高速路口再進入縣城,但出了高速路口,就是一大片住宅區。

閔東行考慮後決定還是走工業區,因為從無人機反饋回來的畫面上看,工業區道路沒太多路障,公路也是直來直去,容易進去也容易出來。

住宅區卻是道路曲折,還有遍地的汽車和為了美觀建造的綠化景觀。

嗯,來玩的話還不錯,但不利於逃跑。

同一時間,金河縣工業區的其中一間食品加工廠裡,一群倖存者正在按等級分配今日應得的食物。

為首者是名叫餘大富的中年男人,他原本是這間工廠的車間主任,浩劫日前夜,他因為盯著訂單任務,就沒回縣城的家裡,而是住在了廠裡的宿舍。

同宿舍有六個人,奇蹟般的只有兩個人變異成喪屍,當他和同宿舍的另外四人從驚懼到合力解決變成喪屍的工友後,宿舍外甚至是廠區外,已是哀嚎一片。

四個人壯著膽子走出宿舍,原本空曠的廠院中也已是一片人間煉獄的景象;隨處可見黑色的不明液體,和鮮紅色的血,到處都是驚叫與哭喊,散在地上的斷肢和屍體更是讓幾個大男人嚇的肝膽俱裂,翻滾的胃液還來不及釋放,同一層的隔壁宿舍中又衝出幾隻喪屍。

幾人第一反應是躲回宿舍,其中一個最高大,平時看起來最好鬥的男人,卻腿一軟跪在了地上,眼睜睜看著喪屍撲向自已。

逃回宿舍的餘大富只覺得自已褲襠和臉頰同時有股熱流湧出,卻固執的頂著木門顫抖著怒吼:“楞著幹嘛,等死啊,找點能用的東西,逃命啊。”

另外兩人在強烈的恐懼和求生欲之間掙扎,又在餘大富的吼叫中,慌亂的尋找著能用來當武器的東西。

一人拿著晾衣杆,另一個抓起桌子上的水果刀,試了幾次都不敢往門口衝,直到餘大富被外面不停撞擊木門的喪屍,連人帶門一起撞進了宿舍內,兩個幾乎要被嚇破膽的男人,才在最後時刻爆發出原始血性。

餘大富找不到合適的武器,只得拿著一把塑膠凳子護身,三人合力解決掉兩隻喪屍後,衝出宿舍,在走廊上又遇上幾個倖存下來的工友。

眾人合力解決掉一整層的喪屍後,倒也練出幾分膽氣來。

整個宿舍樓,工人其實不算多,一部分還在車間加班,還有一部分去了食堂吃早飯,最後宿舍樓裡倖存下來的,只有不到十人。

也不是所有幸存者都敢跟他衝的,有人被喪屍活活給嚇死,有人縮在床底下抱著腦袋不敢出來,也有從食堂或廠區外跑來加入他們的。

當工廠內的戰鬥結束時,餘大富站在通往車間的大門,身後跟著八個殺出血性的男人。

餘大富的顫抖一直都沒停止過,雖然紅著眼眶,雖然一身的尿騷味,卻沒有人敢笑他,甚至打心底對他充滿敬佩。

從廠院到車間最深處,一路泥濘,再沒有一個倖存者,人死光了,喪屍也只剩十幾只,這些工人也不乏勇敢者,只是他們運氣不夠好,沒能掙扎出這惡魔環繞的地獄。

又過了一天,陸續從各個角落又跑出來十幾個倖存者,其中有一半是年輕的女工,從此以餘大富為首的小勢力成立,靠著工廠內的庫存和嚴格的配給,在遠離城鎮的角落裡偷生。

食品加工廠附近也都是工廠,他們不敢出去,大門緊鎖,院牆高築的工廠就像一座脆弱的孤島。

沒有外界的資訊,也再沒聽到過外面有活人的動靜,餘大富迷失在一聲聲這輩子從來沒享受過的追捧中,甚至選擇性忽略了逐漸開始緊張的口糧庫存。

但任何時候總有人是清醒的,清醒的人知道工廠裡的安逸只是暫時的,當第一個提議逃出去找一條出路的人被餘大富訓斥後,其餘人便開始拜高踩低的將那人排擠到最底層。

不知從何時起,或者是從一名年輕的女工討好餘大富得到額外的優待後,這個原本還算團結的小勢力漸漸出現了階層。

工廠的宿舍樓頂和車間樓頂,四個方向都有一個人或爬著或坐著放哨,肖衛波就是其中一個。

喜歡到處遊玩的肖衛波,沒正經上過幾天學,倒是走過很多地方,但總也待不久,工作一段時間就會辭職換個地方玩,錢花完了,再找工作。他也不在乎是什麼工作,多少薪資,見到招聘他就去,人家收了他就幹。

他在這個食品廠是保安,來了不到一個月,交了個女朋友,女友也是倖存者之一,當天跟著肖衛波一路從食堂逃到了保安室才活下來的。

肖衛波也是第一個提出想要逃離工廠的人,後來眾人只看餘大富的臉色,工友們對他冷嘲熱諷,負責發食物的人故意刁難,他只能躲在最髒亂的j角落,一天也只能分到一次最差的食物。

一天傍晚,餘大富的親信來到他和女友的房間,送來一箱礦泉水和半箱餅乾,當天夜裡,女友說去上個廁所,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他沒有去找,女友小冉算不上漂亮,餘大富從來沒注意過她,但白天小冉見到餘大富的親信送食物來,那掩飾不住的驚喜和殷勤的樣子,他看的懂,女友是自願的,甚至可能是她自已爭取來的。

他呆坐一夜,第二天將礦泉水和餅乾都送了回去,小冉挽著餘大富粗壯的手臂,看都沒看他一眼。

他沒有去糾纏,自請去當哨兵,吃住都在樓頂,每天會有人送來兩片面包和一瓶水。

另外三人總有怨言,嫌食物太少,總在想辦法去討好餘大富的親信,希望能離開樓頂。

肖衛波卻覺得,在樓頂不用看那群蠢貨噁心的諂媚反倒清淨。

他也不是真的甘心在樓頂只當個盯梢的,他是在找機會溜走,如果能有個跟他一樣聰明的人願意跟他一起走,就再好不過了。多個人,多點存活率,至少跑路時,他能跑的過那個人就行了。

久沒打掃的寬闊街道,只有兩邊零散的停著佈滿灰塵的轎車和貨車,但廠房外面並不死寂,兩百米外就是另一間工廠的宿舍樓,走廊上有一隻喪屍來來回回的遊蕩著。

原本有好幾只的,只是這些東西遊蕩的時候相互撞到一起,就像被點燃的炮仗一碰就爆,自我消耗完了。

前天還剩了兩隻,當時肖衛波無聊,就撿了顆小石子對著其中一隻丟過去,雖然沒丟中,那東西卻被聲音驚動,尋著聲音亂抓,結果從7樓掉了下去。

有沒有掉到地上肖衛波沒看清楚,他只覺得好笑,又覺得這些東西挺蠢的,又越發覺得喪屍好像也沒什麼可怕的。

從昨天開始,再送上來的就是過期的麵包,他預感到食物大概快要不夠了,這個工廠真的不能再待下去了,他在考慮,也許沒有同伴他也應該逃出去,給自已找條活路。

“你孤零零的一個喪屍,像個傻子無知無覺,你爺爺我也是孤零零的一個,還被戴了綠帽兒,還要在這給孫子們站崗,你比我幸福啊喪屍哥們。”

那僅剩的一隻喪屍沒聽到他的話,繼續在走廊上游蕩,撞到牆就衝牆一頓撓,然後轉身繼續遊蕩,沒日沒夜,迴圈往復,肖衛波看不得它這麼悠哉,又丟出一塊石頭,這次沒聽到什麼聲響,那喪屍頓了一下,接著好像有什麼東西飛下了樓。

肖衛波眨巴眨巴眼,再定睛一看,見有兩道影子,站在一間宿舍門邊,其中一個似乎還抬腳踹開了房門。

以他對喪屍的瞭解,這不像喪屍,他立刻喊來在另一個方向站崗的人跟他一起趴下觀察。

那一層就只剩一隻喪屍,被幹掉後,自然再也找不到第二隻,所有門被踹開,兩道影子也沒有離開,而是站在了走廊上。

另一個人視力比肖衛波好,勾著腦袋眯著眼看半天說道:“好像是穿著軍裝啊,像是在跟樓下的人說話?”聽了男人的話,肖衛波眼睛頓時一亮,讓那人再看仔細一點。

再次得到肯定的回答後,肖衛波立刻蹦了起來,一邊跳一邊揮著手大喊:“喂,這裡,看過來。”還怕對面的人看不清,脫下自已的短袖光著膀子,像只在奮力表演的猴子,蹦蹦跳跳賣力的揮舞著。

肖衛波喊叫的第一聲,對面的人就舉起望遠鏡看了過來。

對面的人像是回應般,衝他招了招手,肖衛波這時才突然有些後怕:萬一是一群黑惡勢力怎麼辦,會不會屠殺他們,都這世道了,穿著軍裝的也不一定就是部隊啊。

但轉念一想,就算是惡勢力,要殺也是先殺樓下那些人,自已什麼都不算的小透明,到時候躲起來,想逃過一劫也不難。

對面樓上的人正是閔東行,偵查小隊的裝備是全副的荷槍實彈,子彈雖然不多,他們也不會輕易使用,但用來嚇唬餘大富這群拿鋼管和棍子的“原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兩名隊員跳上四米多高的牆頭進入工廠後,工廠大門大開,和和氣氣的將偵查小隊迎了進去。

餘大富熱情的貢獻出還沒過期的食品招待偵查小隊,小隊成員卻只吃自已帶的水和壓縮餅乾。

閔東行是偵查兵出身,警惕性與觀察力是最基本的職業素養,面對一直笑臉相迎的餘大富不冷不熱,詢問著工廠附近的情況,最後不容分說命令所有人收拾東西,要帶他們回營地。

倖存者現存二十多人,有一半人見到偵查小隊都是喜出望外的,幾個月以來,沒著沒落懸著的心在見到那身充滿安全感的制服後,終於落進了肚子裡。

只有餘大富有些不情願,閔東行把玩著手上的衝鋒槍叫他再考慮考慮,餘大富當場點頭哈腰,不敢再反駁一句。

肖衛波不想再跟餘大富這幫人糾纏,想趁機脫離他們,對偵查小隊,特別是一看就像帶頭的閔東行格外熱情,有問必答。

他對周邊及縣城極其熟悉,滔滔不絕的訴說著自已知道的一切,閔東行對這機靈的精神小夥很滿意,留下兩名隊員留守,帶著肖衛波繼續往縣城偵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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