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宇拍的影片裡，遲遇聽到了她的聲音。
所以他知道，舒序很想見他，但是又怕再給自已惹什麼麻煩，所以再想他也不會說。
她是一個很懂事的女朋友。
但是遲遇並不開心，兩個人在一起，只需要放肆快樂，其餘什麼都不重要，他不需要舒序懂事，儘管這懂事是為了他。
遲遇其實也很忙，上次學院出事之後，學院出了很多措施，他身為老師，自然要出一份力，只是再忙，他也想去見她一面，哪怕是匆匆一面也行。
他太想抱抱舒序了。
*
因為遲遇要來，舒序鬱結的心情好了很多。
她每天都在篩選出版社，儘管得到的訊息並不是很好。
一連投了好幾個出版社之後，舒序終於再次得到了一個編輯的回覆。
這個編輯姓梁，一位男性，他在微信上說很喜歡自已的作品，會好好稽核一下。
舒序覺得這是成功的第一步。
果不其然，週四這天，舒序得到了他的回覆。
【小梁編輯：初審已過，過幾天給複審結果。】
如果複審過了的話，舒序的作品就可以簽約了。
她抱著手機在客廳轉了一圈，開心的回覆。
【舒舒：好！謝謝編輯。】
【小梁編輯：不用謝，是你畫的好。】
舒序心情愉悅，總覺得雙喜臨門。
她開啟小音箱，一邊聽歌，一邊打掃屋子，等到收拾完之後，又出發去商場買東西。
舒序列了個清單，一個是冰箱裡要買的食材，這次遲遇來，她不想點外賣了，她想給遲遇做飯吃。
至於另一個，是舒序看有什麼缺的生活用品，給自已買一些，再給遲遇買一些。
等到買完之後，再回來已經晚上。
舒序給自已簡單下了碗麵，窩在客廳裡一邊看電視一邊吃飯。
遲遇影片打來的時候，將近十一點鐘。比平時要晚了一點。
舒序有些疑惑地接通，“今天怎麼這麼晚啊？”
“比較忙，”遲遇揉著眉心，透過螢幕看向她的表情有些不一樣，他欲言又止，“舒序。”
舒序正在吃麵的動作頓住了，她盯著手機，慢慢坐直了身子，“怎麼了？”
遲遇默了半晌，一句話才有些艱難的吐了出來，“我這周應該是去不了了。”
舒序反應了一下，“啊？好。”
她垂下腦袋，再次說道：“好。”
舒序知道，她應該是有工作要忙，因為影片裡的他明明也很疲憊，她應該揚起一個笑臉說沒事的，應該去寬慰他。
但是她做不到。
她肉眼可見的失望。
看著舒序這樣，遲遇很後悔當初說要過去。
不給希望，就不會失望。
因為這段時間學院出了重大事故，所有的老師都要按時值班，哪怕是雙休也不例外，本來遲遇已經換好班了，但是院裡說這周校領導要檢查，不能有人缺席。
所以他來楓城的計劃，徹底實施不了了。
手機兩端的人都沒有主動開口。
還是舒序先消化好了情緒，“沒事的，既然你要忙，不來也行。畢竟工作要緊嘛。”
遲遇看著她這副樣子，明明失望，還是乖巧的沒有怪他，再度開口道歉，“對不起，舒序。”
“幹嘛一直說對不起嘛，又不是你的錯。”
“是我沒有說到做到，”遲遇說，“你其實可以怪我的，可以發脾氣，不要這麼懂事。”
舒序這次才有些笑意，“怎麼還有人找罵的？”
“我說真的。”
“我也說真的，我不怪你。既然要異地戀，以後這種事情多了，慢慢克服唄。”
遲遇知道她懂事，也知道她體諒自已，可是心裡就像是悶住了什麼，有些喘不過氣。
“嗯，那我先去忙了，你早點睡。”
“好。”
掛了電話，舒序看著那滿地的生活用品，才緩緩地、重重的吐出一口氣。
所以她才討厭異地戀。
*
之後的一週，舒序在趕後面的稿子。
交上去的稿子只有一半進度，但是故事梗概已經全都說了。
舒序覺得，既然初審過了，後續應該沒什麼問題，她著手可是往下準備。
沒想到是，天不遂人願。
舒序看著小梁編輯發過來的訊息時，簡直不可置信。
【小梁編輯：不好意思，舒女士，你的稿子沒過終審。】
舒序：“.....”
舒序抱著手機，無語了好一會兒，才回訊息。
【舒舒：可以問一下原因嗎？】
【小梁編輯：主編說，這故事結尾不夠突出。】
結尾不夠突出。
這是什麼意思？
舒序好問，纏著小梁問了好半天，他才說就是不夠大快人心，不夠爽文。
這種感覺就像是，你明知道那是個惡人，卻沒有辦法狠狠懲治他。
太不爽了。
還真是一個出版社一個看法，舒序得到回覆，一時間不知道做什麼感想。
小梁編輯又給出了一些建議。
【小梁編輯：而且你這個畫風不夠暗黑系，還是有些少女風在裡面，主編說可以看出你之前是畫少女漫的，如果你的人物設計可以再改改，結局再波折一些，或許還有可能，就是會有些麻煩。】
那確實麻煩，那意味著要重新畫。
舒序考慮了一會兒，目前想要她作品的不多，既然有改的方向為什麼不試試呢？
形象不好可以改。
故事不好可以再想。
舒序覺得可以一試。
【舒舒：好，我改好了再發給你。】
那邊回了個加油的表情包，舒序沒再回。
有了目標，事情就好辦多了。
舒序又開始了熬夜生活，她畫漫畫的時候比較專注，手機靜音，誰也找不到她，所以這一段時間，遲遇找她都有些困難。
這天晚上兩點，舒序收了稿子，正準備睡的時候，發現遲遇幾分鐘前給她打了電話。
他一般睡的很早，老年作息，這還是第一次這麼晚聯絡她。
舒序怕有什麼事，回撥了過去，“喂？”
那邊聽到他的聲音，嘆了口氣，“畫到現在？”
“對啊，你怎麼還沒睡？”
“為了聽聽你的聲音啊，不這個點找你，還真是找不到。”
舒序抿唇，他應該是白天聯絡了她很多次，只不過她沒回。
“我畫稿子的時候就是這樣。”
“嗯，我知道。”
舒序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那邊忽然傳來了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
嬌軟的、類似撒嬌一般的聲音，“遲老師，走吧，我收拾好了。”
這個時間點。
遲遇和一個女生在一起？
舒序呆愣在原地，在遲遇還沒說話的時候，下意識結束通話了手機。
似曾相識的場景。
當初的汪曾明也是這樣。
某一通電話裡，她聽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
可是遲遇，應該不會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