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指什麼?」
雷諾悠然自若地回應。
恩黛兒聞言,不甘心地咬著牙,忿忿不平地說:
「別裝傻了!你對我的白凜做了什麼!?」
她的雙眼散發出炯炯的不祥兇光,彷彿要咒殺這世上一切。
「這不可能!為什麼她會恢復原樣!?我用暗黑精靈劍刺進她的靈魂中,還用了『魅惑』,仔細地讓她染上黑暗了啊!?
她不可能再恢復原狀了!應該會成為我忠心耿耿的僕人才對!但為什麼!?你到底做了什麼!?」
雷諾聽見她歇斯底里的叫喊後。
「是【聖人之血】。」
若無其事地回答。
「聖、【聖人之血】……?」
「這對我這種《叛逆者》來說,是一個不太相襯的頭銜……但我受到某位神明的祝福──不,更應該說是詛咒啦,所以我的血擁有驅除黑暗的力量。」
「啥?那、那是什麼……?」
「所以,我才刻意一直承受白凜的攻擊,讓那把刀吸滿我的血,也因此用了很多血……沒事,我早就習慣了。」
恩黛兒聞言──
「……什麼嘛。」
──憤怒得顫抖肩膀,大呼小叫:
「什麼嘛、什麼嘛、什麼嘛──!?豈有此理!?我根本沒聽過那種力量或魔法!」
她懊惱且暴怒地鬼吼鬼叫:
「就算那是真的,但你也瘋了!一不小心自已就會死啊!?你別胡說八道了,根本莫名其妙!?」
「那又與你何干。」
雷諾並未回答她,一步又一步地走向恩黛兒。
「我醜話說在前,現在我很生氣。」
「……!?」
「竟然玩弄我的徒弟和我的主公。你這人渣,罪該萬死。」
他的叱責絕不粗暴,聲調反而可謂平和。
然而,卻令人感受到深處燃燒著熊熊的致命怒火。
「……唔。」
瞬間,雷諾所釋放出的深不可測的霸氣令恩黛兒受到震懾,往後退卻……
「唔、唔呵呵……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最終,她突如其來地發出從容不迫的尖笑聲。
「什麼?你要殺我嗎?要和我交手嗎?就憑你那種千瘡百孔的身體?啊哈哈哈哈哈哈!」
「…………」
「而且,還是在對我有利的暗黑領域裡?你這人渣!給我掂掂自已的斤兩!」
恩黛兒以古精靈語低語後,身旁飄散出比黑暗更加濃烈的幽冥……並從中沉甸甸地拉出了某物。
那是一把細劍,造形令人毛骨悚然,是一把兇惡猙獰的暗黑細劍──
「呵呵呵……怎樣?」
她以指梢滑過劍身,如向雷諾炫耀一般。
「這就是我的暗黑精靈劍《黃昏》……是世界上最強的精靈劍喔。」
當她拔劍之時。
現場溫度驟然下降,直奔冰點,再繼續降溫。
恩黛兒釋放出甚至能凍結黑暗的暗黑寒氣,渾身瀰漫出無與倫比的黑暗魔力。
她的存在感與帶來的壓力,逐漸膨脹至已臻暴力之境界。
一般人類僅見識到這種絕望之力便可能全身凍結,被輾壓成泥。
白凜方才的黑暗與之相比,簡直無從比擬。
雙方之間存在著壓倒性差距,致使比較一事甚至顯得不自量力。
「呵呵,真遺憾啊。我在先前的王都之亂之後,力量大幅恢復,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恩黛兒身上纏繞著世界彷佛沉入深海淵底般的幽暗。
她不斷嗤笑──
「…………」
「哈哈哈!怎麼樣?你怕了啊?發抖了啊?」
「…………」
「哎呀,你要是現在跪下舔我的鞋、向我宣示效忠的話,我也可以讓你當我的僕人喔。因為我很寬宏大度啊,呵呵呵,啊哈哈哈哈!」
她出言調侃後,樂在其中地呵呵嗤笑──此時……
響徹世界的雷聲。
一縷雷光劈裂了掩蓋世界的幽冥。
「……欸?」
等恩黛兒回過神來時,她已經被震飛到半空中。
她瞄了一眼,發現地上有一道閃電軌道──雷諾位於終點,姿勢前傾,伸出凝聚著霹雷的右手,收招後維持戒備。
【雷鳴閃】──這與方才對付白凜時,速度與威力皆截然不同。
「咳……」
恩黛兒位於空中,身體飄浮於無重力之中,邊吐血邊思考。
「……欸?剛才那是什麼……?」
她因為衝擊而瞬間震飛的前一刻記憶甦醒了。
雷諾的招式隨著伏地而來的迅電,化為閃光刺來,自已的黑暗束手無策地被劈散震飛……當她認知到這項事實時。
她的身體順著重力墜落,重重地撞向地面,再三反彈後翻滾開來。
「啊唔!?咿嘎!?什……什麼……?」
她一臉苦悶,難堪地匍匐在地。
「你就只有這點能耐嗎?」
雷諾背對著她,僅轉過頭來,俯瞰著恩黛兒。
「你說……什麼……!?」
「我問說『你只有這點能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