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這幾天,祝星顏和承南逾幾乎天天窩在家裡。

兩人日上三竿才起床,承南逾做午飯的時候,祝星顏就打遊戲。

飯後,兩人便挨在一起看會兒書,祝星顏總是看著看著就睡著,書就搭在臉上,承南逾見狀,露出寵溺的笑容,輕輕把書從祝星顏臉上拿走,放在旁邊,然後躺來下抱著他一起睡。

睡醒後就去健身房那屋運動兩小時,祝星顏陪承南逾打拳,打得大汗淋漓,最後總是癱在地上,嚷著好累,賴著不動。

承南逾無奈地笑了笑,又俯身把人抱去洗澡。

兩人洗澡能洗好幾個小時,浴缸的水聲一浪一浪地湧到地上,間或夾雜著讓人面紅心跳的喘息聲。

所以晚餐那一頓,兩人從來沒準時吃過,從浴室到臥室,折騰一番再醒過來,通常都九十點了。

兩個夜貓子再大半夜滿屋找吃的,看電視喝啤酒,聊天打鬧,直到半夜又開始親親抱抱,電視放他的,兩人做自已的。

……

一切都是那樣美好,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個李寐,幾乎每天都會給承南逾打電話。

藉著跟工作有關的事由,問這問那,煩得要死。

祝星顏一見這人打電話,白眼就會翻到天上去。

有一次祝星顏惡作劇,在承南逾通電話的時候爬人懷裡,親承南逾的耳朵,舔承南逾的喉結。

承南逾一把揪緊他的頭髮,聲音壓著沙啞,低沉道:“就這樣,掛了。”

下一秒,他就把祝星顏撈起來,吻得人淚眼朦朧,喘不上氣。

……

初六初七,各行各業陸續復工,承南逾準備出門去工作室的時候,祝星顏還在床上呼呼大睡。

承南逾不忍心將人叫醒,他把暖氣溫度調到適宜,低頭吻了吻祝星顏。

祝星顏醒過來滿屋子打轉找不到承南逾,這才依稀記起昨晚承南逾好像跟他說過今天工作室開始上班。

他撲回床上,給承南逾打了電話過去。

“醒了?”承南逾帶著笑說。

“嗯,你去工作室了?”

“對,冰箱裡有菜,你熱一下就可以吃,下午有事嗎?”承南逾問。

“下午……”祝星顏混沌的腦袋想了想,“好像沒事。”

“那你去一趟青臺園吧。”

祝星顏:“?”

“有傢俱到了,負責看管的人還沒有上班,你去看一下,密碼你生日。”

祝星顏瞬間有些懵,掛了電話後還在想,我生日幾號來著?

他連忙去包裡翻出身份證,之前買機票的時候他記過那串號碼,這個祝星顏的生日跟他只相差六七天,具體是六天還是七天他給忘了。

拿出來一看,七月三十日,他生日是八月六日,這個祝星顏還比他大七天。

去往青臺園的路上,祝星顏總是不經意走神,因為新家密碼是他生日這件事,讓他有些莫名心慌。

怎麼承南逾這麼幼稚,不知道現在都不用生日做密碼啊?還用他的生日,那以後離婚了不是徒增傷感?或者一氣之下把整個密碼鎖都給拆掉扔了?

想想那祖宗還真做得出來,這密碼鎖值好幾萬呢,可惜不可惜?

他把著方向盤出了一會兒神。

算了別想了,反正七月三十日又不是他真的生日。

到了青臺園,送貨的工人已經等在大門口,祝星顏連忙開啟門讓人進去。

工人把蒙著防塵布的沙發放進客廳,又抬了一個小一點兒沙發進來,問祝星顏:“老闆說這個沙發放二樓臥室。”

“跟我來。”祝星顏轉身帶著工人上二樓,瞟了眼,應該是承南逾選的那個懶人沙發。

工人將沙發背上二樓,讓祝星顏確定東西后在收貨單上籤個字。

祝星顏把防塵布掀開,微微愣住。

墨綠色。

承南逾還是選了墨綠色。

工人離開後,祝星顏沒有立刻就走,他轉身看著空曠的大廳,然後慢慢踱步,一個角落一個角落認真打量。

輕奢現代風,黑白灰為主,但窗簾和傢俱,或者某個軟包,間或會跳出一抹亮色,比如鵝黃,比如墨綠,比如暗紅,整體搭配看上去並不冷硬,反而溫馨。

祝星顏慢慢走上二樓,耳邊回想起承南逾說過的話。

“這裡放沙發,地毯鋪俄羅斯長毛,你冬天坐在地毯上會很舒服……”

“這裡放個巨幕投影儀,我們可以一起看電影……”

“我們可以在每個地方做……”

“你可以在健身房打霍元甲,然後我們再去游泳,累了就躺在陽臺上吹風……”

……

祝星顏突然眼睛有些酸,心臟隱隱抽痛。

他自虐般一邊固執地待在未來將不會有他的新房子裡,一邊想著承南逾會跟別的人做這些與他約定的事。

越想越不能呼吸,越不能呼吸越想。

直到太陽快要落山,他的電話響起,他才發現自已在沒有暖氣的屋子站了好幾個小時,冷得渾身發抖。

“顏顏,”承南逾在電話那頭說,“今晚工作室聚餐,臨時決定的。”

“哦,好。”祝星顏跺了跺腳,往門口走去。

“那你要不要過來一起吃?我聚餐位置和包房號已經發給你了。”

承南逾剛說完,身邊一個男聲說:“老闆,我們能換種酒喝嗎?大家說這個牌子的酒喝了第二天腦袋疼。”

“可以。”承南逾回答他。

祝星顏一聽就是李寐的聲音,他鼻子冷哼,哪怕他以後不跟承南逾在一起,他現在也很想過去膈應膈應李寐。

但是寒風一吹,他就清醒了。

何必呢?

沒意思。

像個跳樑小醜。

徒勞,多此一舉。

“我不過來了,我答應了古小易要去他家。”他撒謊道。

承南不樂意了,“又去他家?”

“嗯,我跟他過年都沒見面嘛。”

承南逾心想你倆有什麼好見的,嘴上只能叮囑,“嗯,那你別喝酒,實在要喝就少喝點兒。”

“遵命。”祝星顏笑道。

結束通話後,祝星顏小跑到了自已車上,連忙開啟暖氣,凍了一下午,手指都有些僵硬。

暖風緩緩吹出,祝星顏終於感覺自已活了過來,他拿起手機給古小易撥了個電話,看能不能過去蹭個飯。

古小易耳朵夾著手機,“你要過來?太好了,快來快來,我正在炒菜呢,我再多炒兩個。”

祝星顏掛擋笑道:“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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