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輕地推開門,看到一位女生的背影,她慢慢地轉過身來,我準備了很久的話全部忘了個精光,只是呆呆地看她。許久,她柔聲道:“元澤同學,什麼事?”

“蘇老師,我想請個假。”無奈之下,我只有赤裸裸地說出理由。

“怎麼,生病了嗎?是不是要回舍休息?”

“不……不是,我想回家,我們村今天過會……”

“不行!”

“老師,您別拒絕得這麼幹脆,我知道你們東北沒有過會這個習慣,所以覺得不怎麼重要,但在我們華北就不一樣了,而且我也真的很想過這個會。”

“不行就是不行,你現在已經是高一了,高中是幹什麼的,是準備考大學的呀。你看看別人都在幹什麼,爭分奪秒,都恨不得把一秒鐘掰成兩秒來用,你怎麼就這麼不努力?你真以為自已是時間富翁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啊?我是為了你好才這樣說你,看其他同學倒沒幾個催你奮進的,他們巴不得你墮落,前面就少了一個對手,你好自為之吧!”

“老師,算我求你了,我們村一年才兩次集會,上次是一不小心給錯過了,這回我可千萬不敢大意了。您不知道,每年我要不在家至少過一次會,這一年我就沒法活了。”

“說得跟真的似的,你哄三歲小孩呢!也好,正可以讓我看看你今年是怎麼沒法活的。”

“我騙誰敢騙您啊!我知道您一片苦心,可我自覺水平也就這樣了,多學一天不會竄上北大,少學一天也不至於飲恨邢師。看在我費了這麼多口舌和已經浪費了您寶貴的幾分鐘就高抬貴手準我一次吧,我保證下不為例!”

“好了好了,多說無益,好好學習以後出名了有的是機會。”

怎麼搞了半天全說了些廢話?我心說蘇小小隻要你還當著班主任我整個高中就不指望你能給我辦成一件我想幹的事。

我垂頭喪氣地找到小妹,她正揉著眼,又睡了個大懶覺。

我將剛才的遭遇跟她一說,她先是用非常同情的目光注視了我幾秒,然後拿出兩張假條!

“我說算你狠……”

世界上最快意的事情之中這應算一件:堂而皇之地在值周生面前亮出假條,引來一大片歆羨目光,然後走出校園,坐上一兩奧迪A6揚長而去,只留下一道煙塵和眾多驚歎……

我興奮極了,昂首闊步地在門前走進走出,值周生急了,衝我大叫:”你走不走?不走就別想出去了!”

小妹立即狠狠地瞪向此人:“哥,走你的路,讓別人去說吧!”

村會就像過年一樣越過越不知在幹什麼,總是那幾樣:賣衣服的——服裝銷售、耍手藝的——雜技表演、摸彩的——幼稚騙子誘惑白痴上當、販書販光碟販磁帶的——閒來無事幹、打檯球的、唱戲的——無聊透頂、招搖撞騙的、要飯的、撿破爛的、美貌天仙賣弄風騷的、趕著母豬找公豬配種的——影響村容、哭了一天找不到走丟的孩子的、酗酒行兇打架鬥毆的,數不勝數,舉不勝舉,所以村子集會是最熱鬧最危險最難得也最沒勁的消遣。

村子水洩不通,我們雙腳幾乎是不著地隨著人流來到一處瓜攤前,小販大哥正在高叫著:“便宜了,五毛一斤,生的不要錢!”

“大哥,稱個十七斤八兩六錢的不生不湯的瓜!”我也高叫。

眾人寂靜下來,都吃驚地望著我。

“小兄弟,沒病吧?”顯然是關心的樣子而非嘲笑弱智青少年的眼神。

我抓出一把錢:“我只有八塊九毛三啊!”

只不過是為了博大家一笑,小販居然還真找到了此重量的瓜,我囑咐小妹好好抱著回家慶祝讓爸媽知道兒子女兒都長大了懂得孝順父母了。只見她吃力地在前面搖搖晃晃,終於在我出手相助前不堪重負直線墜地歲歲平安了。

老爸在客廳招呼著一大幫客人,老媽在裡間和幾個街坊修長城,大姐二姐各帶了一批姐們兒說知心話去了,只有小妹和我在一起——外加一大號初中同學,沒別的吸引我休想請得動她老人家大駕跟我這乾耗時間。

童周和沈娟想當然地沒有來,我們調動起所有可以調動的食慾,將瓜子、糖果、花生、橙桔、紅果、荔枝、葡萄、啤酒、汽水、肥腸統統掃進肚子,雖然不一會還是免不了要出來。

雖然是在我自已的臥室地盤,我居然被無情地冷落了,朋友一個個興致勃勃地聽小妹講述著高中生活的苦辣酸甜,我一瓶接一瓶地喝著悶酒——度數不高,還不至於酒後失態,迷糊地看著電影《假面超人》,直到有一雙手搭在我肩上。

這是一雙雪白剔透不知塗了多少護膚霜的女生之纖纖玉手:“阿澤,怎麼一個人喝悶酒?”

這是吳冰的聲音,初中時人送“冰美人”雅號,所幸我們談不來。她現在成了無業青年,為中國現今一方面就業再就業困難另一方面高素質人才供不應求的局面增添幾千萬分之一的力量。

“沒有啊,我正被這部電影吸引著,你怎麼——沒事可做了?”

“哈!這種幼稚電影你也看得上?咱們來點格調高的。”

“猜拳行令?擲色子?對對子?”

“都不是,怎麼上了半年高中你一下子變退步了,你元澤在初中時的風流事誰個不曉,這會在這裝純了!”

這話要是換別人說我會立即反唇相譏,怎麼平時溫文爾雅也曾淑女的她都這樣說話,雖然想不到原因,但她的醉是真是假,於此話間可窺一二。

屋子裡似乎沉默了,其他人都注意到我們倆,等我下一句。

“你醉了,冰冰,上裡屋睡會吧。”我扶住她。

“我沒醉,我要和同學們聊天——”她順勢要癱倒在我懷裡。

我感覺像抱著一大灘黴臭了的白菜幫子,正尋思著往哪扔,忽然一陣噁心的衝動由胃反上來,剛張開嘴:“我醉——”沒說完,一大灘更噁心的穢物已噴到她臉上。

“對不起!”我飛跑進廁所,插上里門。

家裡頓時大亂起來。

事後我問小妹吳冰現在幹什麼。

“當舞女的表姐介紹她也幹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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