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森林圍欄的邊緣,蘇越與毒島冴子並肩前行。
至今未遭遇追擊之人。
周邊值守的“鬼”似尚未察覺異樣。
突然間,蘇越止住了步伐。
“難以置信,母親竟是怪物陣營的一員,真是令人憤慨!”
毒島冴子輕撫其背以示慰藉。
“沒關係,至少我們現在明白了狀況。”
“但又有何用!”蘇越語調中透出焦躁。
“那種怪物究竟是何方神聖!”
“儘管我們趁其不備消滅了一個,但如果還有更多同類怪物,我們恐怕絕無生還之機!”
冴子無奈嘆息,一時也找不出合適的安撫話語。
畢竟對普通人而言,那種怪物僅是目睹便足以成為夢魘般的存在。
想要與之抗衡,委實艱難至極。
二人陷入沉默。
“等等,總覺得今天過於順利了!”
蘇越忽然醒悟過來。
“冴子,你不覺得我們揭露真相的過程太過順遂了嗎?”
毒島冴子滿臉困惑。
蘇越開始剖析道:“先前因急於追蹤而出門,未能深思熟慮。”
“不過你細想一下。”
“母親帶走妮娜時,妮娜懷抱中的玩偶並未落下;然而我們在安撫孩子入睡後返回,為何玩偶卻不見了蹤影?”
“況且母親本是個細心之人,怎會在出門之際忘記攜帶自家鑰匙?”
冴子接過話題:“你是懷疑曉有問題?”
蘇越點頭肯定:“不僅是懷疑,而是確定存在問題!”
“如今回想她的行為,似乎從一開始就設法引導我們去追尋母親和妮娜。”
“但她自已似乎早已做好佈局,卻又沒有表現出會親自採取行動的跡象,這一點很不合理!”
“除非我們被當作棋子利用了!”
他恍若悟出了一個猜想,咬牙切齒地道出:“沒錯!她必然是輪迴者無疑!”
“或許她透過某種途徑知曉了孤兒院的危機,不願親身涉險獲取情報。”
“於是選擇了我們作為探路石,而她只需在安全之地靜候我們帶回真相即可。”
“我們被她算計了!”
此刻,他眼神驟然一凝,目光掃視周遭漆黑的樹林。
暗處彷彿潛伏著什麼未知的存在。
“不,我們更像是引火的明燈,水面之上誘敵的餌食。”
“‘出貨’的機會每月僅有一次,她不可能坐視不理,僅僅期待我們帶著情報安然歸來。”
“畢竟,倘若她瞭解那種怪物的存在,按照常理斷然不會相信我們還能活著回去。”
“因此,她必然有所行動!”
“我之前就很好奇,你是如何得知那些情報的。”
“但現在答案昭然若揭,一定是偷聽了我和冴子的對話吧。”
“的確是我疏忽了,未曾提防其他輪迴者的存在,致使我的推測被你聽見,反被你所利用。”
“沒錯吧,曉!?”
樹林依舊沉寂無聲。
不久後,一陣特殊的聲音打破這份寧靜。
“我還以為你要到何時才能察覺呢。”
一個嬌小的身影自樹後走出,正是此前協助他們追蹤妮娜和母親的曉。
“你是輪迴者?”蘇越語氣堅決。
曉並未否認,只是平靜地注視著他。
“你不是已經心知肚明瞭嗎?”
“你到底有何圖謀?”
曉徐徐走向他們。
“很簡單。”
“我只是想活下去。”
“你們不也抱有同樣的目標嗎?”
曉所說並無虛言。
她所有行動的根本目的,就是在副本中求得生存。
她亦有自已的苦衷,必須警惕其他的輪迴者。
事實上,她原本已取得所需情報,並無意再深入探究。
她不得不承認,自已被倒臥血泊中的怪物驚駭不已。
若非事先有了一絲心理準備,恐怕當時就會因驚恐尖叫引來更多怪物。
那隻怪物顯然死於偷襲,一擊致命。
即便如此,能擊殺那樣體型龐大的怪物,看來名為艾倫的輪迴者實力遠超她的預期。
畢竟,這可是在身體能力被削弱十倍的副本之中!
他是否擁有特殊技能?
抑或是持有威力強大的攻擊性道具?
無論如何,那絕非輕易可以動用的力量。
否則他也不會如此小心翼翼。
同時,她也對艾倫他們的下落感到好奇。
他們是逃走了嗎?
還是躲藏起來了?
鑑於剛剛發生的事情,他們應該不至於愚蠢地回到孤兒院。
然而,在那個建築中看到暈倒在地的母親身邊的掉落懷錶後,艾倫之前的言論令她想起一件事。
這塊懷錶實際上是追蹤器吧?
若她取走此物,暫且不論母親之後是否會得到替代品,
至少她可以用它來監視其他輪迴者的行動。
於是,她依據懷錶上顯示的游標,追蹤到了森林中的艾倫和冴子。
在聽到艾倫的分析後,她意識到自已無法再隱瞞身份。
於是選擇站出來坦白。
“我只是想活下去。”
曉攤開雙手,表明自已並無惡意。
“因此我想與你們結盟,願意共享情報。”
蘇越冷眼看著她。
“我們憑什麼信任你?”
曉平靜回應:“因為我們都有共同的目標——活下去,不是嗎?”
“在這個副本中,輪迴者的個人能力被大幅削弱。就算你也不例外,恐怕也無法獨自應對多隻怪物的圍攻吧?”
“如果你現在真有那樣的實力,恐怕早就脫離孤兒院,尋找出路了。”
“對於我們來說,唯有結盟才能提高生存機率,這不也正是你最初找冴子結盟的原因嗎,偽夥伴?”
“……”
儘管曉主動提出結盟,蘇越對此仍難以釋懷。
剛才他們幾乎因她的佈局而被那種怪物發現,
只要稍有差池,他們此刻可能已喪命副本。
此刻,這位幕後策劃者卻跳出來說要與他們聯手,
無論怎麼看,都顯得頗為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