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深淵裡的月亮——夜潯
“那你看到了?”
一時間,周越霖嚇得呼吸短促,臉色發白。
他為什麼要做這個好人呢?這下子好了,小命要交代在這裡了。
想到這裡,他竟掉出了眼淚。
他周越霖還沒活夠呢。人生怎麼能這麼戲劇性,一下子就死在殺人魔手裡了。
夜潯無語住了,“你一個大男人哭什麼?”
“我都快死了,哭怎麼了?”
誰規定男人就一定流血不流淚的,我也是人啊,我也會悲傷,也會痛的。
“只要你忘記今天的事情,我就不殺你。”
“我……我看到……”
夜潯一記眼神殺,他不敢開口說話。
“我知道了。”
“不要想著自已安全了,就找人來抓我,如果你敢,我會先解決你,然後離開這裡。”
威脅,妥妥的威脅。
周越霖對著面前的這個殺人魔,一整個身體發抖,手上哆嗦的方向盤都快握不住了。
她手指上的鑰匙扔給了他,傻狍子,你要是不開車窗戶,我說不定都拿不到這串鑰匙呢。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一起回去……”
周越霖剛說出口就後悔了,他竟然想邀請殺人魔坐他的車,他是瘋了嗎?
“一起回去?”
夜潯一臉疑惑看著他,這男的有病吧?都知道我是殺人魔了,還讓我跟他一起回去,不怕我在車上刀了他?
“那個……你應該還有事情要處理吧……”
“趁我現在還沒後悔,趕緊滾……”
話還沒說完,他利落插鑰匙,啟動車子,一溜煙的沒了。
夜潯望著遠處消失不見的車和人,心裡不禁一陣冷笑,膽小鬼一個。
“誰?”
一個黑色的影子嗖的一聲來到她的身後,想要按住她,卻被她反手擋了回去。
手掌相撞間,夜潯的表情凝固在臉上,這人的手怎麼沒有一點體溫?死人嗎?還是什麼怪物?
“你究竟是誰?”
她一邊和那人對打,一邊詢問道。
“降服你的鬼。”
“鬼?我看你是裝神弄鬼吧!”
一人一鬼,打的不分上下。
“陌離,別打了。”
九靈緩緩向她們走來。
陌離聽了九靈的話,身形一晃,瞬間來到她的身邊。
“你們到底是誰?我和你們無冤無仇,你們為何要攻擊我?”
“姐姐,她身上有靈石的氣息,靈石應該就是她偷的吧?”
“不是。”
“那她身上……”
“應該是很久以前的那塊靈石。”
很久以前的那塊靈石?時空隧道以前也被盜過靈石?
陌離一頭霧水,搞不明白這其中的事情。
“說來話長了。”
夜潯站在原地看著她們你一句我一句的對話,腦袋上也是一頭霧水。
我盜了她們東西?我怎麼不記得我盜過什麼靈石?
九靈想要去檢視那幾具屍體,夜潯直接擋在了她的面前。
“你們究竟是誰?是想要保留真相,去告發我嗎?”
“本尊是冥界鬼差,這幾個人已經死了,本尊得帶走他們的魂,以免為人間添亂。”
鬼差?黑白無常嗎?黑白無常不應該是一男一女嗎?怎麼會是兩個女的?黑無常變性了?
“我不相信這世界上有鬼,我只相信這世界上有裝神弄鬼的人。”
言外之意,你倆在裝神弄鬼。
“裝神弄鬼?小丫頭,咱倆交手的時候,你不應該已經察覺到了我身上是沒有溫度的嗎?”
你那疑惑的小表情,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是,她怎麼會沒有體溫?
“這幾個男人不過是作惡多端的小混混,你收了他們的鬼魂,是要幫他們重新投胎嗎?”
我若是能看見他們的鬼魂,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將他們灰飛煙滅,以免再來禍害人間。
“重不重新投胎,回到冥界,本尊自有判斷。”
“我要是不呢。”
“我知道你的秘密。你可不是普通人。”
區區兩句話,讓夜潯怔在了原地。
“你在嚇唬誰呢?”她反駁道。
陌離伸了一下腰,“透過剛才咱倆的交手,我可以判斷你是一個殺手,不然你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好的身手。”
如果我不是鬼,肯定會落了下風,那你這位殺手在組織裡的地位一定相當高了。
“是。可那是曾經。現在的我已經不是了。”
想到這裡,她的心裡一陣苦澀。
五歲的時候,父母意外去世,家裡就剩她和哥哥兩人相依為伴。
這樣的日子還沒過一個月,她就被人販子拐賣走了,賣給了一個研究特殊藥物的組織,天運組織。
天雲組織裡每天都在死人,因為他們用活人做實驗,小孩、青年、中年、老年都不放過,因為人在一定的年齡身體都會有一定的變化,這樣的研究,會提高特殊藥物的成功機率。
夜潯他們這一批小孩子,先被扔進了一座小島裡進行訓練,在這裡,人人都是魔鬼,誰的話都不要信,不然下一個死的就是你。
這場殘酷的訓練持續了整整五年,進去的孩子有上千,出來時只剩下了一百不到。
與其說他們是人類,不如說他們是培育的新型惡魔體。
那個東西研製出來了,是一顆珠子,一顆植入人體就能長生不老的珠子。
看吧,他們大費周章,殺了這麼多人,做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只是為了長生不老,這和當年的秦始皇有什麼兩樣。
人性的惡是源源不斷的,有些甚至是天生的。
夜潯親眼目睹了一個又一個的孩子被植入珠子,因身體不適而死亡的慘相。
有心臟驟停而亡的,有口吐白沫而亡的,有全身器官衰竭而亡的,有爆體而亡的……
她眼神呆滯,對於他們的死,她已經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了。
不就是死嗎?閉上眼睛,身體一躺,就走了,可這是最幸福的死法。
萬一她也像那個爆體而亡的孩子一樣的死法,那她得有多痛苦。
“啊!”
一聲慘烈的吼叫,夜潯的肚子被硬生生的劃開了一個口子,血在流,在嘩嘩的往外流,快死了,我就要快死了。
白大褂面無表情的將珠子塞進了她的肚子裡,不知道是哪個部位,總覺得火辣辣的疼,接著為她縫合。
另一個白大褂將臉色慘白的她抱起,然後放進了一間觀察室裡。
觀察室裡,夜潯緊閉著眼睛,眉頭因身體上的疼痛感而緊鎖著。
埋進肚子裡的那顆珠子似乎在以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融入夜潯的身體,每融入一分,疼痛便加劇一分。
此時,她的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臉色越來越蒼白,呼吸也變得急促而艱難。
她緊緊咬住下唇,努力不讓自已發出痛苦的叫聲。但那種疼痛實在太過劇烈,讓她幾乎無法承受。
她的身體在疼痛中扭曲,彷彿被無形的力量撕裂開來。
看來,我的死法是最慘的一種……
這一刻,夜潯感覺自已的靈魂被剝離了身體,她無助地躺在地上,任由珠子粉碎她的身體。
不知過了多久,夜潯好像看到了哥哥,她眼含著淚水,奮不顧身的衝了過去。
“哥哥!我在這裡!”
“哥哥”轉過身來的那一刻,夜潯的臉色變得煞白。
因為面前的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哥哥,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