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很快到來。

果然對於有錢人來說,夜晚才是粵南的早晨,形形色色的人穿梭在夜總會里。

南境是華龍區很大的娛樂場所,消費不低,有喧鬧的KTV,吃飯的包間,休息的酒店,按摩放鬆的高階水會,各式各樣的專案滿足所有人的需求。

來這裡花錢的人,當然大部分是男人。

畫著濃妝,衣著暴露的女人,扭著蛇腰迎接一個又一個客人。

停車場上,無一不是三四十萬級別以上的合資進口車,剛開進來一輛,還沒停呢,門口穿著西裝的迎賓就立馬衝過來,開門泊車一氣呵成,偶爾碰到個大方的,幾張紅色的鈔票就遞過來了。

陳昭君看的眼花繚亂。

一個穿著保安服的人注意到了他,於是上前問道:“你是做什麼的?”

陳昭君回答道:“哦,我是來上班的,請問安保室在哪?”

保安打量了一下這個年輕人,這種年紀來做保安的還真是少見,皺著眉頭道:“沒聽隊長說有新人來啊,你等等,把你的名字告訴我,我核查一下。”

陳昭君說出了自已的名字,那名保安拿出對講機,用著方言嘰裡呱啦說著啥,隨後揮了揮手,讓陳昭君跟來。

來到安保室,一個翹著二郎腿,漫不經心地瞟著螢幕監控的中年男子,見陳昭君來了,於是站起身,把一套保安服丟給陳昭君說了一句:“把這個換上。”

陳昭君三兩下就換完了。

中年男子又說道:“陳昭君是吧,隊長今天沒來,不過他跟我說了,讓你第一天上崗,就去守門亭就行,很簡單,有車進來了你就按一下這個按鈕,其他的都不用你管,早上五點下班,就到這裡來集合,只要隊長不在,就是我說了算,以後叫我王叔就行,聽懂了嗎?”

陳昭君點頭表示沒問題,於是王祥林也不廢話,丟給他門閘的按鈕,讓他立馬工作。

看著聽話老實的背影,王祥林搖頭嘆息,自言自語道:“年紀輕輕就放棄了前程,現在的小孩啊,呵呵。”

在王祥林眼裡,保安這份工作不是丟人,而是一種無奈的選擇,一種向人生,向命運妥協的選擇。

它是給心中再無大志的人,保留的最後飯碗。

像陳昭君這樣剛步入社會,正是氣血方剛,奮力往上爬的年紀,卻甘願在這忍氣吞聲。

陳昭君自然是不知道王祥林的想法,他認真地排查過往的車輛,心無旁騖。

這無聊的工作,換做是別人,早就心思飛走,或者偷玩手機了。

可陳昭君不同,他認為,再簡單的工作,都是職責的一部分,不敢說做到最好,起碼不讓李萱婷為難。

這既是回報李萱婷的方式,也是自已對待這個世界的信心!

陳昭君學著之前看守崗亭的同事,進來一輛車就躬身微笑,說一句:“歡迎光臨。”

這無可挑剔的工作態度,也算讓王祥林轉變了些態度,這孩子雖然沒什麼志向,可為人謙遜,不驕不躁。

剛出來透口氣的鐘爻,一眼就見到了那個滑稽的身影。

她心裡暗笑,這傢伙往那一站,還挺像那麼回事兒,特別是行禮的動作還特標準,看樣子挺喜歡這份工作的。

鍾爻悄咪咪地走到男人身後,然後出其不意地拍手喊道:“嘿!!”

哪知陳昭君半點反應沒有,依然專注地站著,一動不動。

氣得鍾爻用高跟鞋踢了他一腳,陳昭君無奈扭過頭來,和她對視一眼。

此時的鐘爻,長髮披肩,口紅誘人,小臉上淺淺的彤紅,一套緊身的連衣裙,把身材完美地襯托出來,旁邊的男人無不投來貪婪的目光。

鍾爻刻意把手搭在陳昭君肩上,魅惑道:“怎麼?看呆了?”

不看呆是假的,他陳昭君又不是柳下惠,更不是聖人,也沒必要做聖人,二十多年的童蛋子,哪經得起這樣的誘惑。

迷人的香水攝人心魄,鍾爻自認為拿捏這樣啥都不懂的純情娃,簡直手到擒來。

突然,陳昭君眼神一變!

他把鍾爻的手拿了下去,並十分嚴肅地說道:“鍾姐,請不要打擾我的工作!”

這轉變簡直毫無徵兆,就是一瞬間的事,讓鍾爻猝不及防。

剛才陳昭君的眼神可騙不了人,要是這裡沒人的話,他都恨不得在這裡就把自已推倒吧?

可這會兒鍾爻再看,只見陳昭君目不斜視,臉不紅心不跳,好像剛才發生的都是幻覺,在這裡上班的女孩,哪個沒有點眼力?如果此刻陳昭君是裝的,那未免裝的太像了,讓鍾爻看不出一點破綻。

不知為何,想到什麼的鐘爻嘴裡噗嗤一聲,隨後捧腹大笑。

陳昭君不明所以問道:“怎麼了?有什麼好笑的?”

女孩笑的快喘不過氣了,那模樣還是很美,陳昭君很擔心地看向四周,要是被人發現自已工作分心,說不定會有麻煩。

可鍾爻就是不管他,一直自顧自地笑個不停,很莫名其妙。

過了一會兒,陳昭君實在忍不了了,對鍾爻小聲說道:“鍾姐,你不用做事嗎?這麼清閒,當心被老闆看見。”

徹底笑夠的鐘爻,不屑道:“老闆?就算我想走他還不肯呢,你知道我一晚上能幫他賺多少錢嗎…算了,說了你也不懂,你這傢伙,本來萱婷跟我說你的那些事,我還不信,現在看來,她還是很瞭解你的,對你的評價很到位啊。”

陳昭君一聽來了興趣,問道:“評價我?”

鍾爻玩笑道:“切,你不是對什麼事情都不好奇嗎?我偏不告訴你,讓你也難受一下。”

陳昭君心想我難受什麼,不說就不說唄,於是不理會鍾爻,接著站崗。

他越是這樣,鍾爻越拿他沒辦法。

意識到跟這古怪的傢伙聊天,簡直就是在跟自已慪氣,鍾爻小聲嘀咕道:“真不知道你是裝的,還是真的是死腦筋,有時笨笨的,有時又狡猾的猜不透。”

陳昭君回答她道:“鍾姐,我是個老實的孩子。”

鍾爻憤憤道:“我呸…走了,你自已慢慢玩兒吧。”

語罷,鍾爻一甩腦袋,走回夜總會里。

陳昭君鬆了口氣,只有他自已知道,剛才的內心翻江倒海到了什麼程度,要是沒能及時調整回來,後果不堪設想。

他承認,在那一瞬間,自已差點就忍不住伸手抱住鍾爻。

不顧外人的看法,原始的慾望由獸性引導,好像在他面前的不是一個女孩,而是宣洩的工具,不參雜感情的介質。

瘋狂,沒有人性。

心境的觸動,讓陳昭君難以平靜。

可以確定的是,他對鍾爻並沒有特別的情感,換做另一個女人,也是一樣的,這是離開村子以後,第一次讓他感到一種害怕的情緒。

害怕那種興奮會吞噬他的大腦,無法冷靜地思考問題。

害怕在放縱中漸漸迷失自我,喪失作為人的危機意識。

這很可怕,如果失去了這些,那和大山裡的野獸有什麼區別?他時刻提醒自已,沒想到這種事來臨時,依然難以抵擋!

還好最後一刻,陳昭君想起了李鴻清的一句話:“人之所以是人,是因為學會了剋制,動物會因為本能,無法剋制對於一切事物作出反應,食肉的老虎,不會剋制對弱小羚羊的渴望,人也會因為本能去追求很多美好的事物,但是,聰明的人會剋制自已,即便這些人往往會受到一些傷害,可你依然要成為這樣的人!”

第一道考驗,陳昭君自認自已沒有達標,而且是遠遠沒有達標。

無論什麼藉口,也無法撫慰此時的心境。

明明可以做的更好,還是露出了破綻。

如果今天站在這裡的不是鍾爻呢?如果是一個不懷好意的人,看清了自已的渴望,繼續糾纏怎麼辦?

陳昭君不斷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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