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接過簽好的報告單,冷聲說道:“先去繳費。”
“好。”召青帶著金玉珍走出了小會議室。
金玉珍無助地看著召青,將手中的包遞給她,召青扯出一個極其難看的苦笑:“放心,爸會沒事的。”
金玉珍默默地點點頭。
“媽,我下去繳費,你在這守著。”金玉珍機械般地點點頭。
召青拖著兩隻灌了鉛的腿匆忙地下了樓……
一切安置妥當,召青重新回到了ICU外,卻沒找到金玉珍。
【我在三樓手術室外。】手機振動了兩聲。
【好的,我馬上到。】
“傷者現在需要搭建一個顱內支架,”手術室的門突然被開啟,一個戴著口罩的醫生急匆匆地出來,“家屬同意的話就去繳費。”
“好,我這就下去。”剛到手術室門口的召青還沒來得及跟金玉珍說上話,又被叫了下去。
上下一頓跑,召青不敢有任何的鬆懈,她的偏頭痛又開始發作,疼得她拼命地拍了拍頭。
……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滅了,召青和金玉珍急忙起身,站在門外等候。
張醫生煞紅著一雙眼出來了,他摘下帽子,召青眼皮子不停地跳動:“醫生,怎麼樣?”
張醫生戴著口罩的神色稍稍緩解:“手術很成功,人已經送到監護室了。”
召青提著的心終於掉了下來,身體好似被抽空了一般,深呼了一口氣,一旁的金玉珍感激道:“謝謝,謝謝張醫生。”
張醫生搖搖頭,將召青帶到一旁,嘆了一口氣。
召青見張醫生面色凝重,急忙問道:“怎麼了嗎?張醫生?”
“你爸的情況,雖然手術成功了,但是,後續還要再看恢復情況,術後費用相當的大。”
召青唇角抿直,“我知道了,謝謝張醫生,只要我爸能恢復就行。”
“你爸術後需要一種特製的進口藥,這種藥數量極少,而且只有S市的景仁醫院有這個特批許可權。需要你自已去買,這種藥有上限,一次只能領一瓶。按照病人的情況,最起碼要半個月的量。”
景仁醫院!
召青瞳孔震了震,命運就是這麼的捉弄人,她以為自已自此以後便不會再回S市了,可偏偏,連醫院都是她熟悉的那個。
召青緩了緩,開口道:“好的,張醫生,我現在就去。”
“儘快。”張醫生轉身進了手術室。
金玉珍見召青走過來,眼神渙散,茫然地道:“青兒,張醫生說什麼了?”
召青安撫地拉著金玉珍的手,拍了拍:“沒事,手術很成功的,就是需要一種進口藥,我現在去S市,爸他在ICU,你休息一下,我去買點生活用品。”
金玉珍點點頭。
召青從包中掏出那張龍紋黑卡,看了一眼。
今天光是繳費就花了十幾萬,召青一筆一筆的在備忘錄裡面記下。
……
從超市回來的召青大包小包的上下跑了四五趟,還買了一張摺疊床和被子。
“媽,辛苦你了。”
金玉珍抹著淚,哽咽道:“這說的什麼話。你爸,你爸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挺過來。”
“一定會的。我現在去S市,買藥。”
“那麼遠,坐飛機?”
召青搖搖頭,“我開車去,那種藥上不了飛機高鐵。”
金玉珍點點頭,淚又流了下來:“一定要注意安全。”
召青的嘴角向下,極力地扯了扯:“放心吧。”便風塵僕僕地走了。
ICU外過道里的人很多,時不時的還有病患被推進去。
有抽泣聲,也有病情好轉轉入普通病房的喜悅聲。在這裡,死神手握一把鐮刀,點到誰,誰的家庭便遭遇劫難。
召青坐在車裡,她腦海裡一團亂,趴在方向盤上穩了穩心神,她又拿起了手機。
已是深夜,“嘟……嘟……嘟……”
很久,那邊終於接聽了。
“召青姐?”宮佑的聲音響起,帶著疲憊。
“宮醫生,對不起,這麼晚還打電話給你。”
“沒事兒,召青姐,我剛做完幾臺手術,連軸轉。正打算給你回過去,你就打過來了,怎麼了?”對面的宮佑喝了口能量劑,揉了揉眉心。
“我要買幾瓶XX牌特製藥,說只有你們醫院有。能不能行個方便,多給我開幾瓶。”
宮佑的疲憊頓時一掃而光,他挺直了腰背,問道:“是出什麼事了嗎?這種藥只用在重大手術之後。”
“……”召青聽到了自已牙齒髮顫的聲音,她強忍住淚水,嗓音沙啞:“我爸……出事了。”
“伯父?!怎麼了?”宮佑好看的眉眼竟是不可思議。
“宮醫生,麻煩你,能不能申請一下,我爸至少需要半個月的量。”
“你彆著急,這藥價格非常昂貴,我們現在醫院庫存不多,我現在聯絡院長,但需要你本人過來,帶上身份證。”
“嗯,我現在就趕過去。”召青緊蹙著眉頭,“謝謝你。”
“千昜他知道嗎?”
“……”
一片寂靜。
“好,我知道了。”
……
S市頂級婚紗店內
宮疏月看著單千昜的手機螢幕上,“姐姐”兩個字忽隱忽現,她明豔耀人的精緻小臉有些猙獰,伸手毫不猶疑地將那煩人的振動聲結束通話了。
單千昜從試衣間裡慢悠悠地走了出來,他的身高太過優越,挺拔如松,白的的襯衫將他的寬肩窄腰包裹著,烏黑光亮的西褲直入腳跟。
一旁的工作人員提著黑色的西裝外套,一臉崇拜地看著面前優越的男人。
宮疏月瞥了一眼那女孩,幽幽地道:“眼睛不想要了。”
那女孩慌忙間趕緊埋下了頭。
宮疏月將胸前的頭髮撩到身後,站起來身,將女孩手中的西服拿了過來,替單千昜換上。
“千昜,你穿西裝真的好帥。”宮疏月迷戀地抬頭看著他,站到了單千昜的面前,抬起腳尖,在他的臉上烙下一個吻。
單千昜後退一步,宮疏月撲了個空,只見他抬了抬眉:“宮疏月,不要得寸進尺。”
宮疏月明豔的精緻小臉剎那間變得鐵青,轉而換上一副笑臉:“千昜哥哥,我是你的未婚妻,只是做了情侶之間應該做的事而已,不是嗎?”
兩人對視,單千昜居高臨下地蔑視著宮疏月,僵持了許久。
單千昜咬了咬後槽牙,幽潭般的眸子微微眯起,目光森冷,如冬日裡的一塊寒冰,他嘴角向上:“宮疏月,攥著我一個把柄,就想掌控我?!”
宮疏月捂抬起纖纖玉手,捂著嘴笑了笑:“千昜哥哥說的什麼話。這麼多年,我對你的心意,你還不知道嗎?誰讓單爺爺疼我,我只想……你……好……”宮疏月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口,字字砸在單千昜的心上。
對面的女人帶著戲謔,踮起腳尖,在單千昜的臉上留下一個鮮紅的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