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結束後,陸淵的身影在走廊停頓了片刻,然後頭也不回地向樓上走去。

陳斌坐在椅子上,目光深邃地望著陸淵離去的背影,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複雜情緒。

他雙手交疊在桌面上,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發出沉悶的響聲。

寇非站在一旁,觀察著陳斌的表情變化。

他眼中閃過一絲狠毒的光芒,似乎看穿了陳斌的心思,於是湊近陳斌耳邊,低聲道:“哥,要不我帶人去頂樓,把他困在屋子裡,讓他出不去。”

“哪怕這小子家裡的物資藏得再多,咱們就讓他自已留著慢慢享用,反正他也出不來了。”

“咱們就在這兒等著,看他能撐多久,我就不信他能耗得過咱們。”

陳斌聞言,眉頭緊鎖,思考著這個提議的可行性。

緊接著,他緩緩抬起頭,搖頭道:“不行,現在暴雨已經停了,估計一切很快就能恢復正軌。如果這個時候你主動出面,事後不好處理。”

寇非聽了陳斌的話,臉上露出不甘心的表情。

他顯然對自已這個提議抱有很大的期望,但陳斌的拒絕卻讓他感到有些失望。

不過,他知道陳斌的話不無道理,於是也沒有再繼續堅持。

他退後一步,聳了聳肩膀說道:“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就聽你的。不過,就這麼輕易放過這小子,我還是有些不爽。”

陳斌看著寇非,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我只是不讓你出面,並沒有說要放過他。”

寇非感受到陳斌手掌傳來的力量,眼中頓時一亮,“哥,你想到什麼好主意了?”

陳斌微微一笑,湊近寇非的耳邊,低聲說道:“你找人去散播訊息,就說有人看到1601的業主在洪水來臨前購買了大量物資。”

“現在大家都餓得不行,這個訊息一傳出去,那些業主肯定會自已找上門去。到時候,他們自然會把陸淵堵在房間裡,我們只需要坐收漁翁之利就行了。”

“哥,還是你高明!”寇非聽完陳斌的計劃,臉上一喜,“這樣一來,我們既能達到目的,又不會惹上麻煩。我這就去安排人散播訊息,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陳斌點了點頭,看著寇非轉身離去,他扶了扶眼鏡,“我倒要看看,你有幾分本領。”

隨著寇非的行動,1601業主在洪水之前購買了大量物資的訊息,如同一陣風,迅速在小區內傳開。

這個訊息彷彿一顆重磅炸彈,瞬間引爆了業主們飢渴難耐、焦慮不安的心。

你們聽說了嗎?1601的陸淵家裡藏了好多吃的!”

“真的嗎?他怎麼那麼有先見之明,提前買了那麼多東西?”

“現在大家都餓得不行,他家裡卻有那麼多物資,真是太不公平了!”

“走走走,咱們現在就找他要去!”

“他不給咱們怎麼辦?”

“咱們這麼多人一起去,只要他以後還想在這個小區住,就由不得他!”

業主們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議論著。

他們的臉上寫滿了羨慕、嫉妒,甚至還有一絲憤怒。

他們飢餓難耐,迫切地想要找到食物來源,而陸淵家裡的物資無疑成為了他們眼中的救命稻草。

不久之後,一群業主聚集在16樓,他們憤怒地敲打著1601的房門,要求陸淵交出物資。

陸淵靜靜地坐在房間的沙發上,雙眼微閉。

外面的走廊上,業主們的敲打聲和叫喊聲此起彼伏,如同一場喧囂的風暴,但這一切似乎並未真正觸動他的心絃。

他的臉上沒有一絲慌亂或驚恐,反而透露出一種從容和淡定,宛如一潭深水,平靜中帶著幾分深邃。

這種平靜並非源於無知或漠視,而是因為他從一開始就預料到了這一幕的發生。

陳斌的性格和手段,陸淵瞭解得一清二楚。

他知道,在陳斌看來,暴雨既停,天晴在望,外界的救援隊很快就會重新進入這片受災區域,恢復以往的秩序。

而在這個關鍵的時刻,即使陳斌心中對自已充滿了怨念,他也不會輕易採取過於極端的行動。

因為陳斌必須要考慮,一旦他的行為超出了某種界限,救援隊到來後可能帶來的法律約束和道德審判。

因此,陳斌不會選擇直接對自已下手,而是透過其他更隱蔽、更巧妙的手段來對付自已。

而當下最方便、最簡單的手段,無非就是暗中散播訊息,煽動業主們的情緒,讓自已成為眾矢之的。

這樣一來,他既可以達到目的,又能巧妙地規避可能的風險。

陸淵靜靜地坐在房間中,心中有著清晰的計劃和預判。

他深知,只要陳斌等人暫時無法動用槍支,那麼憑藉自已先前的充分準備,以及質量結實的防盜門,面對這些飢餓而焦躁的業主根本是綽綽有餘的事情。

更何況,今晚十二點過後,極寒將會降臨。

到時候,這些業主也不會願意在外面逗留太久。

寒冷和飢餓的雙重威脅,會讓他們更加渴望溫暖和食物,而不是在這裡繼續無謂的爭鬥。

陸淵環視了一圈屋內,看著事先準備好的防寒物資以及食物儲備,嘴角噙著笑意。

因此,即使外面的走廊上敲打聲和叫罵聲不斷,陸淵卻依然如同穩坐釣魚臺一般,神色不變,絲毫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魏達仁家。

清晰地聽著門外人群憤怒地呼喊著陸淵的名字,要求他交出物資。

那喧譁聲和敲打聲如同海浪一樣洶湧而來,不斷衝擊著自已的耳膜,讓魏達仁躲在臥室裡面色陰沉如水。

他緊緊捂著之前被夾斷的手指,那鑽心的疼痛彷彿還在持續著,不斷提醒著他之前的屈辱和失敗。

魏達仁心中充滿了恨意和惱怒。

他為了阻止陸淵擁有物資的事情被其他人知曉,不惜冒險去夾斷陸淵的手指,可結果卻是自已付出了慘痛的代價,而陸淵依然毫髮無損。

更讓他憤怒的是,現在這個訊息還是被其他人知道了,讓他所有的努力都化為了泡影。

他咬牙切齒地想著,到底是誰故意洩露了這個訊息,想要藉此機會挑起事端。

可就在這時,他卻突然看到自家的房門突然被人緩緩推開。

看這其頭髮蓬亂,衣衫不整,一臉鬍渣,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的爛賭鬼,魏達仁心中的怒火瞬間點燃。

他瞪圓了眼睛,快步走上前去,一腳踹在其身上,將其踹了一個趔趄。

“滾出去!這他媽是你能來的地方嗎?”

魏達仁毫不掩飾自已對眼前人的厭惡和憤怒,彷彿要將所有的不滿都發洩在這個可憐蟲身上。

爛賭鬼被魏達仁的突然襲擊嚇得心神俱顫,他踉蹌著後退了幾步,差點摔倒在地。

他抬頭望向魏達仁,眼中閃爍著恐懼和茫然。

他似乎沒有料到魏達仁會如此憤怒地對待他,一時間竟不知所措,“是,是他們擠我進來的……”

然而,魏達仁根本不聽對方解釋,抬腿又是一腳,雖然沒有命中,但那兇狠的氣勢卻讓其嚇破了膽。

他厭惡地皺了皺鼻子,揮手驅趕著空氣中的惡臭。

“滾出去!別讓我再看見你!否則見一次打一次!”

聽到這話,爛賭鬼收回握著門框的手,身體瑟縮了一下。

然後,他不敢再有任何遲疑,連忙轉身就跑,頭也不回地逃離了魏達仁的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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