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適應

飯後身體各項機能都快速運作起來，摸摸肚子上薄薄的一層肉，手放在胸口肋骨分明，感受著心臟的跳動，終於有種活過來的感覺，把用完的飯碗盤碟放在一起，想要端出去的時候，門又“吱”一聲開啟。

推門進來的婦人剛好和楊小葵四目相對，冷漠無情的臉配合著沒有什麼聲線起伏的波動“放著，我來”。大概覺得聲音過於生硬，好似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拿起東西轉身就走。

四肢依然有些無力感，楊小葵緩緩站起身來，走向門口，手扶門邊看向外面，外面左手旁邊傳來刷碗的聲音，門口牆壁上掛著，辣椒，蒜，往裡望去籃子垂掛在房梁下，再旁邊的房間門口有些許樹樁與散落的枝枝葉葉。

走兩步看著中間房間裡面正中間擺放著八仙桌子，左右兩把太師椅，後面翹頭案上面有一個被紅布蓋起來的牌位，面前放著香爐，左右擺放著幾盤供果，兩邊牆都是櫃子，但也能看出來有修補和被挪走東西的痕跡，另一邊牆靠門邊有一扇門，門沒關看了一眼是的柳寡婦的住處。

院子右邊一排排房間，門沒關嚴實，從門縫看著裡面零零碎碎的東西也不知道是幹什麼的，前面還有一排屋子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的。

走兩步，走不動了，還是有些腿軟無力，坐在堂屋門口的矮凳上曬著太陽，陽光刺眼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身體還沒好，不要到處亂走，起風了就要進屋去，需要什麼你喊我，我在前面鋪面裡面，恭房和澡房那邊第一間”，柳寡婦的聲音從左邊傳來。

“好的，婆婆”輕聲答應，當然還是有些力不從心的感覺，心想自已真的變林妹妹了，休息夠了慢慢站起身來挪動適應著，新的身體，新的一切。

距離醒來已經過去了三天，早晨起床洗漱梳起兩條羊角小辮，用水盆照了照才知道這身體長得什麼樣，瘦瘦小小的有些黃的臉，黃黃的頭髮和眉毛，哪怕是靈氣十足的大眼睛，小巧的嘴巴也挽救不了是個黃毛丫頭的事實，把水倒掉後就去幫著柳寡婦燒火煮飯，兩個人沒有說話一起吃過飯，一起洗刷收拾好，看著一直在擦手上的水柳寡婦，看錶情似乎有話要說，她就等在一邊，雖然柳寡婦人看著嚴肅但很好相處，說話辦事利索簡單直接講重點。

“今天你爹孃和哥哥頭七，要送他們最後一程”，聽到柳寡婦主動提起了原身爹孃和哥哥，神色微怔連忙點頭答應“好”，心底也在說要送二妮一程，感謝她能讓自已重新活一次。

回到自已房間，開啟櫃門看著裡面，幾身新的衣服鞋襪，拿起來一件，把身上穿來的舊衣服換下來，手帕拿了兩條，開啟門，走向堂屋門口，門口矮桌上面已經放了兩大包袱東西，站在門口等著柳寡婦收拾好一起出門。

雲竹鎮去原身村落也要經過匯中縣，柳寡婦租了一輛車帶著她走的山路，要遠一些，沒走水路，應該是有些避諱，一路顛簸無話也沒有什麼心情觀察沿路的景色，兜兜轉轉走了大約兩個時辰，過了晌午才遠遠的看見了匯中縣的牌樓。

下了車，柳寡婦身後揹著一個大揹簍，一隻手挽著一個包袱，一隻手緊緊牽著她的手，手裡的繭子粗糙溫暖但也有安全感，印象中楊小葵已經很久沒有被人牽著手走過，抬頭看著柳寡婦的下巴，一種新奇的體驗從心底蔓延。

一路走向鎮裡面，顧不得觀察周圍店面，低著頭看路，看著旁邊喧鬧的集市和湧動的人流，怕自已被擠散，看小說也知道女孩子在古代生存環境真的不怎麼友好，他們從北門進來要走到南門去，他們一家出事的小港口在南門外的渡口。

柳寡婦帶著她走了一個時辰左右，才到了南門，熟門熟路找了港口裡面的一家涼茶店歇腳，要來一壺茶水，兩碗麵。吃完後給了錢，然後帶著她來到了一家破小客棧，要了一間房壓了一兩銀錢，被小二領著進了客房，關上房門，把東西放好，柳寡婦說“休息一下，傍晚我們去港口”。

“好”走了那麼久的路，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已經有點吃不消，馬上點頭答應，脫鞋上床爬到最裡面，給柳寡婦留了足夠的空間，幾乎倒頭就睡著了，柳絮看著床上睡著的小人，神色自然放鬆眉頭看著都鬆開了一些，眼睛一轉看到桌子上的東西，不知道又想起來了什麼眉頭又緊緊皺起來。

楊小葵一覺睡到自然醒，此時的天早已黑透，沒怎麼喝水嗓子有點幹到冒煙了，扭頭看見柳寡婦坐在客棧的桌子旁邊，馬上爬起來，小跑過去，拿起桌子上的茶壺，給柳寡婦身前的杯子續八分滿，然後又給自已倒了一杯，一口喝乾之後緊接著又倒了一杯水慢慢的喝。

緩過來才面帶愧疚的對著柳絮說“婆婆對不起，我睡過頭了，天都黑了，這麼晚了，來不及了吧”。

“時間還早，我們到外面吃點東西”。看著楊小葵喝完水，確定沒有再喝的意願，起身站起來開啟門出去大堂，楊小葵緊跟著出了客棧房間的門，找了個角落坐下，昏暗的大堂也沒什麼人，喊小二要了兩碗飯，一碗菜湯，兩碟小菜，默默的吃完飯飯後祖孫倆一前一後回到房間，背上東西，向港口出事的方向走去。

此時心事重重的楊小葵不知道這一去，新世界的大門也將為她開啟。多年後經歷過磨難與背叛回想起這一晚，原來自已經歷過這一切，都是被人刻意安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