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乍寒,虞無期天生畏冷,房裡已經燃起了炭盆。

姬瑜走進去的時候,他正在喝茶。

“秋池那孩子中毒了。”姬瑜緊緊地盯著虞無期。

長公主府的訊息還算靈通,是以在剛踏進門的時候,姬瑜就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

後孃前腳剛走,繼子後腳就中毒。

她已經能想到明天茶館裡的說書是怎樣一番光景了。

虞無期輕輕啜了一口,又放下茶杯,轉身來到琴案前坐下。

琴絃馳動,琴聲悠揚,勾挑之間頗有幾分霽月清風的姿態。

一如當年。

他就是這個樣子,只消坐在那裡,便讓她生生懂得了,何為花前月下。

清瘦修長的手指在弦上跳躍,自由的氣息在花香裡追。

風輕吻,紗跳起,月白色的簾幔下,少年像是要與風同行,徜徉在黑色而清冷的世界裡。

當他的眼睛穿過重重輕紗望向她時。

姬瑜便知道——

她完了。

明月照我心,清風亂我懷。

……

姬瑜從房裡出來,就徑直去了演武場看兒子虞鶴川練武。

雖說年紀是小了點,但現在正是打好根基的時候,姬瑜打定主意,絕不能讓兒子偷懶,好叫他別像他父親似的文文弱弱。

畢竟像她這麼瞎了眼的姑娘,那可不多了啊。

六歲的小糰子扎馬步撐了快有一炷香,豆大的汗水沿著兩頰滑落,留下一道道閃亮的痕跡。面上看著倒還好,可底下的腿肚子早就累得直打顫,抖得姬瑜看著都有點心頭微澀。

好賴忍住了沒有叫停,姬瑜背過身去,假裝若無其事地吃起了葡萄。

過了一會兒,虞鶴川才拖著沉重的雙腿,終於來到了姬瑜跟前。

“母親。”他彎腰行禮,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卻睜得大大的,悄悄地覷了一眼食盤。

姬瑜再也忍不住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後她一隻手招了招,示意兒子上前來,另一隻手當即摘了一顆大葡萄就往他嘴裡塞。

“甜吧?”眼角的笑紋淺淺泛起。

“甜。”虞鶴川點點頭,笑眯了眼。

清甜的汁水在嘴裡爆開,瞬間撫慰了他辛勞一上午的疲倦。

虞鶴川又吃了幾顆,便拿帕子擦了擦嘴,始終牢記著母親說的過猶不及。

下次再吃吧。

虞鶴川回味了一下,又遲疑地看向了母親。

“母親早上是去見阿兄了嗎?”他亮晶晶的眼睛裡滿含期待,“阿兄可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家裡一直只有自已一個小孩,沒人陪他玩,或者應該是說沒人敢陪他玩。

那些奴僕一個兩個怕玩的時候自已磕著碰著有個好歹,全都極盡小心地哄著他,玩什麼也都絞盡腦汁地讓著他,簡直就是完美復刻了那句什麼“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

他們總以為自已小,還不懂。一方總覺得對著他放水放得那叫一個天衣無縫,一方又總覺得反正也沒別人可以陪他玩了,那便將就著吧,總好過沒有,殊不知雙方都是在配合著對方做戲。

姬瑜難得也有不知道說點什麼的時候,她愣了一會兒,又抬手用帕子給孩子擦了擦汗。

“母親,我剛剛早就擦過了。”虞鶴川甩了甩頭。

“哦……”姬瑜勾起嘴角,摸摸他圓乎乎的腦袋笑了一下,“再過幾天就是你祖母的六十歲大壽,她從莊子上回來的那天,你阿兄也會回來祝壽的。”

“到時候你就可以和他一起玩了。”

“太好啦!”虞鶴川歡呼一聲,雀躍得又跑回演武場上兜了好幾圈。

“行了行了,快回來,彆著涼。”

“好哎。”

姬瑜跟著笑了一會兒,末了輕嘆口氣,心中莫名堵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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