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燈打不開,是停電了麼?”

“車上有手電筒,去拿過來。”葛城心以近似命令的口吻吩咐著水原未央,對他來說這個自稱為他真正母親的人只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已。對他而言現在最重要的只有完成儀式。

哪怕是摸著黑他也能準確地找到工具箱的位置,裡面有斧頭、菜刀和鋸子等等適用於各種精細作業的工具,這些並不是一開始就準備好的,而是在一次次實驗中他不斷試錯,積累經驗的體現。

想要在人體上做出乾淨漂亮的截面就必須用鋸子做初加工,然後用刨子和銼刀修整。缺點是需要時間,而且會留下很多碎屑,這房間裡的氣味就是因為這樣始終散不乾淨。

比起菜刀來,斧頭更適合斬斷骨頭,長木柄十分的舒適,斧頭的重量用慣之後有一氣呵成的手感,最適合斬斷四肢,在加工前放掉血液。

葛城心開啟包裹著“素材”的帆布,露出裡面雪白的胴體。

這次的素材十分優秀,健康又充滿了活力,只不過已經連續兩次用自己的粉絲了,方便是方便,下次也得換個渠道,否則容易引起警方的注意。

他輕撫著少女裙下結實同時又富有彈性的大腿,思考著下斧的位置,可就在這時,身後卻傳來未央的尖叫聲。

轉過頭,便聞砰地一聲,大門正好被合上,失去了外面的月光,屋內頓時陷入一片漆黑,只是剛才的驚鴻一瞥,隱約好像看到一個巨大的怪物。

“發生什麼事了?”葛城心握緊斧頭,朝未央喊道。

“妖怪!是妖怪!心爾,快逃,啊——!”

沉悶的響聲中,水原未央似乎被擊倒了,但房間裡依舊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

葛城心僵硬的站在原地,握住斧柄的手指因為過於用力而微微顫抖。人類對於未知有著先天的恐懼,在黑暗中,哪怕一點微小的響動都會被恐懼心驅使的想象力無限放大,更不用說超出常識的危險已經隱隱露出冰山一角,水原未央的慘叫與沉默讓不安的種子在他心裡迅速的生根發芽。

“誰?!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裝神弄鬼的闖入者。為了克服恐懼,葛城心找到了能夠安慰自己的解釋,對方只是穿著像是怪物的化妝服而已,不管是偶然還是追蹤了自己,既然秘密被發現了,勢必不能讓他活著離開。

葛城心屏息凝神,試圖用聽力追蹤對方的形跡,但耳邊只有自己粗重的呼吸聲,初春的夜晚依舊十分寒冷,他的襯衫卻已經溼透了。

“哼哼哼”黑暗中響起低沉的嘲笑聲,然後是一串聽不懂的語言,“רוצחפנטום”

猶如緊繃的弦突然鬆開,不管那是什麼,葛城心都全然不顧的衝了上去,就好像在戰場上恐懼與壓力積累到極限,有的人會呆若木雞,有的人則會瘋狂地發起攻擊。他舉起斧頭快速接近笑聲的來源,然後他看到了……

“不可能?!”

慘白的影子在黑暗中浮現,那是他永遠不會忘記的一張面孔,厚厚的粉底堆積在上面,好像花魁一樣,發出一種令人作嘔的香味。那人正是他的母親間宮美雪。

“你已經死了!我親手殺了你!為什麼,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裡!”葛城心驚恐的向後退去,但那地獄裡歸來的陰影卻亦步亦趨。

“心爾,我的寶貝,我美嗎?”女人用彷彿對情人一般的嬌媚語氣述說著,但她那張如雞蛋一般光滑的臉蛋此時卻突然變得縱橫交錯,一道道猙獰的傷口綻裂開來,猶如鬼魅。

“不要,你不要過來!”母親張開雙臂,就像過去那無數個夜晚一樣要將他攬入懷裡,親吻他的嘴唇。葛城心發瘋一樣大叫起來,揮舞手中的斧子朝她臉上劈去,但這一次卻沒有熟悉的手感,利刃彷彿穿過虛影一樣落了空,與此同時,母親長長的指甲卻刺入了他的咽喉。

劇痛以及窒息感,讓整個身體都變得麻木起來,葛城心的眼前再度變為一片黑暗,就連原本震耳欲聾的心跳聲與呼吸聲也逐漸遠去。上下左右前後,感知變得一片混亂,他感覺自己好像漂浮在宇宙中。

——自己要死了嗎?

此時此刻,葛城心突然覺得,自己一直以來所恐懼的夢魘也不過如此,說到底,那根本不是自己的母親,只是一個提供卵子的,名為美雪的陌生人而已,自己真正的母親,只有那個在父親的畫室裡見過的“殼之少女”,所以,必須,必須用自己的雙手將她完成……

他好像木偶一樣僵硬的轉過頭,試圖搜尋記憶中素材的位置,但在能夠有所行動之前,一記重踏踩在了他的膝蓋上,骨頭和肌腱如同脆弱的玩具一樣被折斷撕裂,失去平衡的葛城心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眼前模糊的映照出一隻猙獰的蜥蜴,恐龍一樣的嘴裡喃喃唸叨著什麼。

“原來如此,這裡就是地獄了嗎……”不知為什麼,他的記憶回到了最開始的時候。

他的父親叫做間宮心像,是日本知名的畫家,母親叫作美雪,是個溫柔而又美麗的大家閨秀。自己的真名叫做間宮心爾,原本生活在一個普通的家庭裡,而一切的不幸,起因只是一起小小的煤氣操作不當。

母親的臉被滾油燒傷了,她對自己的外貌有著異常的執著,只要有一點不完美的地方就會慌亂不堪。對她來說,臉上的燒傷是難以忍受的痛苦。就算已經痊癒,還是執拗地把白粉塗抹在早已消失的疤痕上。

她對著鏡子不斷觀察,很快又會覺得不滿意,用指甲不斷抓撓著。於是臉上又出現了新的傷痕,她再度用白粉遮住,然後又忍不住用指甲刮,如此反反覆覆,最終原本美麗的容顏變得面目全非。

從受傷那天起,溫柔的母親便不復存在了,為了緩解內心的焦慮,美雪開始對心爾施加暴力,掌摑、毆打,有時還好幾天不給他吃東西。對此,父親只是看著,什麼都沒有做,繼續畫著畫。

受到冷落的美雪精神狀況持續惡化,她開始用小刀傷害自己的臉,即便渾身是血,她依舊滿足的笑著。心爾對此感到害怕,因為一直對他暴力相向的母親突然變的溫柔起來。她用繃帶包裹住自己傷痕累累的臉,緊緊抱住心爾。如同擁抱戀人一般,她敷上了少年的嘴唇。

以後,每個晚上她都和心爾同床共枕,呢喃著我愛你,在少年身上表現出痴情的模樣。她解開臉上的繃帶,露出那早已像食屍鬼一樣變得猙獰恐怖的素顏,然後一次次的詢問他,“我美嗎?”

PS本章主角對心爾用的魅影刺客是一種能讓人看到夢魘怪物的幻術,不過我這裡改了下用了四環魅影殺手的描述,即讓對方看到心中最恐懼的怪物,法術效果不變,但這樣描寫起來更帶感。這個法術威力還算比較強能造成8感知8敏捷的傷害,但實戰其實效果不太好,因為它需要過兩個豁免,先過意志,如果成功不相信則無效,失敗再過強韌豁免,失敗吃全部傷害,成功只吃一半。心爾這裡是全吃,以常規10敏10感知算,只剩下2點,基本和一些勉強能動的植物或者活化物差不多了。

——

魅影刺客(PhantasmalAssailants)(完美奧術)(萬法大全)

幻術系(魅影幻覺)恐懼,影響心靈

等級:術士法師2

法術成分:言語、姿勢

施法時間一個標準動作

距離:近距(25尺5尺每2等級)

目標:一個活物

持續時間:瞬間

豁免檢定:意志,透過則不相信(若發生互動);然後強韌,透過則減半;見說明

法術抗力:可

你在目標的心靈中創造出夢魘生物的幻象,你只能看到它們的陰影形狀,其他人則看不到。若目標透過了之前的意志檢定,他會認出影響不是真實的,法術失敗。若沒有透過,幻象會襲擊目標,造成8點感知傷害和8點敏捷傷害(透過強韌豁免則造成各4點傷害)。如果魅影刺客的物件成功地認出了幻象同時還戴著心靈感應頭盔,法術可能會返回你的身上併產生同樣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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