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赤尾那有如毒蛇的視線徹底離開自己的身體,時子才顫顫巍巍的爬起來,她的呼吸(一點點略,見P),藥物讓她原本不怎麼健康的身體變得更加虛弱,只有(略)

——不行。

時子努力擺脫那可恥的臆想,重新穿上了巫女服,並非感到寒冷,而是這樣能讓她感覺自己變回了原本的巫女,以對抗被藥物激發的(略)時子只想快點返回居處,用清水洗淨(略),但她的大腦現在還因為(略)只能坐在桌前先休息一會兒恢復體力。

——天啟御子為什麼對這黑暗熟視無睹,難道說真正的御子大人已經被……

寂靜中,時子又不可避免的想起了自己之前的疑慮。根據千里教教義《煉獄之書》的預言,為了拯救蒼生,天啟御子將會獻出生命,然後在信徒們的祈禱下復活。為了達成這個情節,赤尾從外面找來了一名長相與教主相似的女子,準備將她當作影子,代替教主死亡。可在不久之前,時子意外看到“教主”殺死了“影子”,將她埋在雜木林的空地中,也就是她剛才祭拜的地方。然而根據目前的情況,教會的墮落愈演愈烈,教主卻毫不關心,時子不由地懷疑死去的那個才是真正的天啟御子,現在的教主其實是赤尾生馬控制的傀儡。

——但御子大人擁有預言能力不可能如此輕易的……

從小培養的信仰之心以及由此推論可能匯出的另一個可怕結果——前代教主,自己的父親,世界唯一的救世主也已經被害了,讓時子遲遲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斷,只能一邊忍受赤尾的凌辱,一邊尋找證據。

就在她想得出神之際,突然外面傳來什麼動靜,轉頭看去,柵欄外露出一張隱約有些熟悉的面孔。“你是……”時子話未說完,一陣倦意便猛烈襲來,她撲通一聲趴倒在桌上沉沉睡去。

段正誠開啟沒上鎖的房門,取出一塊毛巾,將尚織幫忙搞來的乙醚倒在上面,輕輕蓋住時子的口鼻。雖然各種影視劇以及島國動作片裡,這玩意演得神乎其神,一碰即倒,實際要讓人完全昏迷需要長達數分鐘,而且在空氣中會快速揮發出刺鼻的氣味,非常不適合偷襲。所以法師先是又來了發睡眠術,這才補上麻醉。

原本就十分虛弱的時子在半麻醉下還是十分好控制的,就是這麼緊貼著壓制一個柔弱而又美麗的巫女,讓段正誠感覺自己好像什麼邪惡的反派一樣,尤其對方還滿身香汗,溼漉漉的(略),只要是正常男人就難免有一些想入非非。

原本段正誠還以為時子是禍害小雪、小芹以及一眾信徒的邪惡頭目,不過現在看來她也是受害者之一,可惜來的太晚沒有看到是誰在控制和折磨時子。

他幫巫女拭去臉上的眼淚,然後將注射器收入腰包裡,仔細搜尋了一番,確認沒什麼重要的東西后,背起對方準備撤離。時子的身體真的很輕,蒼白而柔軟的肌膚還散發著驚人的熱量,讓人忍不住擔心她的情況,不過這樣也方便了段正誠行動,速度幾乎沒受什麼影響,一路上有驚無險的退出了防空洞。考慮到之後千里教可能會戒嚴,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時子剛才祭拜的那片空地給挖開了,下面是一具穿著白色巫女服的屍體。

——上月由良?還是雹?考慮到教主還活著的事實,段正誠自然想到了那可能是長相相似的兩個人。他拿出照相機,冒險開啟閃光燈拍下了女人的面孔,然後迅速跑到圍牆邊與冬史會合。

——

“唔……”時子迷迷糊糊中又聽到了某種富有奇特韻律的吟唱,睜開眼睛,昏迷前見到的那個年輕人正坐在自己面前。他看上去還是高中生的年紀,外貌稱得上高大英俊,而且有一種獨特的氣質,在戰後普遍灰暗壓抑的環境中顯得格格不入。

“你是……?”時子想起來自己在哪見過段正誠了,那是在商業街宣講時,對方因為侍奉教主的兩個女童而與信眾起了衝突。那麼是他把自己帶來這裡的?她打量了一下四周,看上去是一間狹小的臥室,只有簡單的寢具,沒有窗戶,很可能是地下室。

“你好,祠草時子小姐,我姓段,說起來和祠草家還有幾分淵源。不用緊張,請你來只是想問你幾個問題。”

哪有這種請人的方式,如果是原來的時子,肯定要冷冷地斥責幾句,不過現在不知道為什麼,她一點也不感到緊張和生氣,反而輕易地相信了對方。這當然是魅惑人類的魔法效果,它能讓受術者認為施法者是值得信賴的好友。

只不過時子從未有過朋友,她是上一代教主祠草美智男與一名女信徒的非婚生子。那時,千里教還叫天惠之會,時子從小被養育在神社中與社會隔絕,身為狂熱信徒的母親對其不斷灌輸教義,對教典的學習稍有懈怠就狠狠責罰,直到將教主絕對正確的概念深深刻入女孩的意識中。

臥室與庭院,這就是時子童年全部的世界,除了母親,只有美智男偶爾會來過夜,每到這時,時子就會被趕出房間,不到房間的燈重新亮起不準回去,下雪天也不例外。身子孱弱的時子甚至因為寒氣的侵襲大病過幾場,母親卻毫不關心。

等時子長大進入教會擔任巫女的職責,她依舊是孤獨的,信徒們對她或者說她的地位只有崇敬與服從,從未有人靠近過她冰封的心靈。所以當魔法的力量粗暴的融化一切阻隔後,時子產生了一種奇妙而又矛盾的心理,害怕,卻又想要相信眼前的男人。

這是為什麼呢?時子不明白,但這種感覺並不壞,甚至還有一些安心,一些好奇……

另一方面阻止了冬史嚴刑逼供方案的段正誠也必須用自己的方式來獲取情報,法術持續時間很長,可以慢慢來,首先是拉近關係。

“千里教之前的名字是叫天惠之會吧,不知道教主,也就是你的父親有沒有告訴過你,他來自靠近富山市的一個小村莊,叫做人形村,在那裡他還有兩個姐妹,未夜夫人與小夜小姐,我和她們也是舊識了,你或許不知道,你還有一個年紀相仿的表妹,呃,或許是表姐……你相信天啟御子大人真的擁有神力吧,其實我也有這種感覺……”

時子雖然已經24歲,但情感方面完全就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哪裡是經過魔法加持的段正誠對手,聊著聊著警戒心便放了下來,不知不覺地交代出大量教團機密,其中有不少甚至是她主動提及。(注1)

在成為巫女能窺探到教會的內部後,時子便發現自己所居住的地方絕非母親告訴她的天堂,教主的淫行,教徒傾家蕩產的施捨,外面世界對教團的評判……她只感覺自己被慾望和虛偽所包圍,只能依賴根深蒂固的信仰之心苦苦支撐。而隨著赤尾的作為愈加瘋狂,她的神經也繃到極限,彷彿隨時都會墜入深淵,所以當意外獲得一個宣洩口時,她便迫不及待的抓住它,一股腦的將壓抑在心底的恐懼、憂愁、迷茫以及自責都傾吐出去。

段正誠原本只剩最後一點魔力不夠施放催眠術配合,只是象徵性的嘗試一下,沒想到獲得了意料之外的豐收,想調查的東西基本都有了線索,包括千里教與上野獵奇殺人魔的關聯。那本“煉獄之書”正是由赤尾生馬編寫,乙羽的屍體也是他讓一個修女轉交給時子,讓她擺在井之頭公園。為了讓自己的瘋狂預言成真以維持千里教的信仰,不惜對無辜女性做出如此殘忍的行為,段正誠感覺那個叫赤尾的已經瘋了。好在解決了謎題,自己很快就可以終結這一切。(注2)

隨著法術時間結束,時子猛然驚覺自己剛才似乎受到了什麼奇怪的影響,“你,對我做了什麼?!”

“沒什麼,一點小把戲而已,當然你也可以把它當作神明的賜福。”

“……妄言!你的言辭與心中只有對神的褻瀆!”

——呃,還是剛才的樣子更可愛點哪,文文靜靜的還不會板著臉。如今,段正誠已經知道這嚴厲的模樣只是時子的保護殼,自然不會產生太多反感。他嘆了口氣站起身,用手指夾住桌上的注射器晃了晃,“今晚你還是早點休息吧,這東西對身體的損害太大,最好想辦法戒了,一個人估計是不行的,需要的話我可以幫忙。”

“……”時子冷冷的瞪了他一眼,隨即垂下頭,不讓段正誠看到她軟弱的表情。雖說是帶有目的性,但剛才那幾十分鐘的談話對時子而言,卻是十幾年來最難得的輕鬆時光了,那是與藥物不同,來自心靈的慰藉,所以當魔法結束時,她感到無比空虛,哪怕之前的一切都是謊言、是錯覺,時子早已乾涸的心田也希望那縹緲細雨能繼續下去。

當段正誠開啟地下室的門扉時,身後傳來時子不知是失落,還是絕望的聲音,“你和他們一樣,都只是想控制我而已……”穿越者張了張嘴,卻無法辯解什麼,對這個可憐的女孩他或許心存憐惜,但可憐之人也有可恨之處,最終他只能避開對方的視線,默默關上門。

注1:順便提下本書設定裡理子此時也是24,主角18,冬子13。

注2:原作乙羽是赤尾殺的,這裡稍微改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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