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砂月”回到神社的時候,雪花從天而降。

今天她見到了自己註定將與之結合的人——雛神理人,雖然有些害羞,沒能說上什麼話,但看上去是個溫柔的人,太好了。他還邀請自己一起看祭典,心裡有些高興。

然後,還有另一個少年,段正誠,從村子外面來的人。他似乎和另一個砂月很熟,與理人的感覺不同,儘管一開始害怕被察覺到異樣而有些不安,但很快就能自然地交談了。

“砂月”凝視著神社前的空地,祭典那天這裡似乎會擺露天店,她不知道露天店是什麼,是商店嗎?好像還會賣萩餅。這些都是段正誠告訴她的,“砂月”之前所在的地方和祭典、熱鬧之類的東西無緣,這次恐怕也沒辦法吧。至少……想象一下總可以。她只能安慰自己。

但是……另一個砂月或許能去。“砂月”思忖著,穿過社務所,在後庭的積雪上緩緩步行。

——感覺她最近有些變了,是因為和外界接觸的原因麼。

——狡猾。明明只是自己的影子,卻先一步認識了他們,屬於她的愛人、朋友,秘密基地……還有祭典,也能一起去。

“砂月”沒有注意到名為嫉妒的情感正一點一點填補她原本空空蕩蕩的心靈。

在遠離正殿的偏僻角落,有一棟分給她的倉庫,是一間無論如何也談不上舒適性的狹小木屋。為了保證隱蔽性,賢靜夫婦也不太來這裡,負責照顧她的只有小夜。

開啟鎖,走進裡面。梳妝檯上點著蠟燭,這裡即使是白天也很昏暗。

“——我回來了。”說完,“砂月”關上門。

鋪了地板的房間裡,晚飯已經準備好了。就坐之前,“砂月”先走向梳妝檯。

“我回來了。”對著鏡子又說了一遍。

“歡迎回來。”只有一個人的房間裡響起了另一個砂月的聲音,“今天怎麼樣?”

“沒什麼特別的。”

“是嗎,請用晚飯吧,快要涼了。”

“嗯,是啊。”離開梳妝檯,“砂月”坐到編成席子的坐墊上。

麥飯,鹹沙丁魚串,煮芋頭和蘿蔔味增湯。麥飯裡好像還混著一些白米。

“我開動了。”雙手合十獻上簡短的祈禱,那是她自小被培養起來的習慣。

拿起筷子吃飯。或許是因為食案被放了有一會兒了,飯菜已經基本涼掉。即使如此,她也邊感謝能有飯吃邊把食物裝進胃袋。

“多謝款待。”最後喝完味增湯,再次獻上感謝的祈禱。

“回來的時候,遇到了段君。”“砂月”把碗盤放在食案上整理好。

“哎?”

“他邀請我一起參觀祭典。”

“……是嗎。”

“你有事情瞞著我。”

“……”

“文稿的事,為什麼不說?”

“……”砂月依舊沒有回答,倉庫裡就此陷入沉默。

“砂月”站起身,來到牆角,那裡放著一個硃紅色的大衣箱,斑駁褪色的表面遺留著歲月的痕跡。她將手搭在似乎已經壞掉的金屬搭扣上,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小夜的聲音。

“皋月小姐,今晚要學習舞蹈,請跟我來。”

“……是。”“砂月”,或者說皋月轉過身,雙手抱起食案,往神社去了。沒有任何遲疑,因為從小她便被教育了,那是她的使命,只有使命是最重要的。

少頃,空無一人的房間裡,發出吱呀一聲響。衣箱從裡面被開啟。

砂月從箱子裡爬出來,一般來說只有晚上或者皋月不在的時候,她才能跑到外面舒展身體,衣箱只能堪堪裝下像她這樣嬌小的女性,而且必須蜷曲著身子,時間久了四肢便有些麻痺。

將門縫開啟一點,可以看到遠處神社起居室裡亮起燈光。她知道那是皋月正向小夜學習祭典上要跳的神樂舞,那是隻有真正的天子才需要學的東西,與身為影子的她無緣,她所要做的是代替天子完成另一項秘密的使命,她的人生僅僅為此而活。

關上木門,把風雪鎖在外面。砂月從和服的胸口取出《斜陽》書稿,有些褶皺的紙張上帶著她的體溫。遲疑了一會兒,她還是將書稿放到了梳妝檯上,然後對著鏡子坐下來。

鏡子中的臉和皋月一模一樣,但她知道自己只是影子,所以沒有什麼東西是真正屬於自己的,包括砂月這個名字。

她再次翻開已經讀過無數遍的書稿,那裡面描述的是一個逐漸走向衰落與毀滅的貴族家庭,儘管是悲劇,但砂月還是羨慕裡面的女主角和子,至少她有一個優雅如同真正貴族的母親,而小夜小姐,甚至不允許她稱呼她為母親。這樣的她能夠像和子一樣對抗周圍的環境嗎?故事中和子在窮困潦倒之際向愛著的作家上原求救,最終被無情的拋棄了,但她留下了屬於她自己的孩子。

昏暗的燭火中,少女就這麼凝視著鏡子中的自己,“那樣,或許更好……”她喃喃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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