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孫河從家中向著靈猿武館走去,心中則是估摸著突破至化勁的時間。
就在路過十字街的時候,前方傳來一道聲音。
“賣梨!又香又脆的梨!”
“只要三文錢一斤。”
......
孫河正打算繼續向著武館走去的時候,陡然間覺得小販身影有些熟悉。
孫河走上前一看,眉頭微皺,“王師兄!?”
小販也是微微一怔,“孫.....孫師弟?”
這人不是旁人,正是當初在靈猿武館外院與孫河一同學拳的王鶴。
孫河詫異道:“王師兄,你這是怎麼回事?”
當初他在武館外院練拳的時候,有三人與他是同一批進入武館。
分別是李二牛,王鶴,馬六。
王鶴在四人當中,家境算是殷實,也是唯一天天有肉食進補的人。
隨著李二牛離去,王鶴,馬六兩人沒能淬鍊出明勁,最終離開了武館。
至此,孫河與其他幾人就再也沒了聯絡。
現如今王鶴一身粗布麻衣,手中提著一個籃子,走起路也是步履蹣跚,看樣子彷彿蒼老了數十歲,哪有初見時的細皮嫩肉?
“此事說來話長。”
王鶴苦笑一聲,隨後他向著四周看了一眼,低聲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好。”
孫河點了點頭,兩人來到了一處幽靜的巷子。
王鶴嘆了口氣,才娓娓道來:“我離開武館後,便想著跑船爭取一些銀錢,家中東拼西湊給我買了一艘貨船,起先跑船還算順利,掙了一些小錢,原本我還想著拉馬六,李二牛一起入夥。”
王鶴說到這,神色有些黯然,頓了頓才道:“好景不長,很快我就被毒蛇幫的一位管事盯上了,並且在後來跑船中遭到了暗算,不僅貨船被劫,就連我也被毒蛇幫的高手打斷了腿腳。”
說著,他伸出自已的腿,腳踝之處出現一道猙獰可怖的傷疤。
孫河聽到這,眉頭一挑,“毒蛇幫!?”
毒蛇幫是高林縣兩大幫派之一,其勢力之大令人咋舌,幫主也是成名已久的高手。
“沒錯。”
王鶴有些懊悔道:“毒蛇幫管事做了一個蜂局,不僅騙走了我的船,還有家中所有的銀錢,如果我聰明一點的話,能夠識破這個騙局的話.......”
蜂麻燕雀乃是這世道四類騙局,而蜂局便是數個人一起行騙,佈局周密,週期較長,但是金額也是十分巨大。
孫河搖了搖頭,這位毒蛇幫管事盯上他的時候,結局就不會改變了。
如果蜂局不成,還會有下一個局。
甚至這位毒蛇幫管事惱羞成怒的話,還會來硬的。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毒蛇幫能夠成為高林縣兩大幫派之一,肯定和官府有著關係。
他心中有些感慨,沒想到這才一年不到,王鶴竟然發生瞭如此大的變化。
仔細想想,如果他沒能習武有成。
不僅要繳納兩稅,幫派份子錢,還不知道在哪裡討生活。
孫河看著王鶴手中的籃子,道:“那你現在是.....?”
王鶴低著頭,“自從家中銀錢被騙了之後,原本親朋好友也都不來往了,我爹沒有撐過去年的年末,如今我一家老小也只能依靠賣梨為生。”
還記得當時他前去武館習武,意氣風發,原本還想著習武有成,將來能夠大展拳腳。
如今家財盡散,只能勉強餬口。
孫河拿出幾兩銀子,道:“王師兄,這些梨子我都要了。”
王鶴看到那幾兩碎銀連忙道:“這.....這太多了。”
孫河緩緩道:“收著吧。”
“孫師弟........”
王鶴聽聞,聲音不由得哽咽起來。
人只有在最低谷的時候,才能感受到世態炎涼,人情冷暖。
原本他家還沒出事的時候,也算風光,如今那些趨炎附勢之人對他避之不及,宛如瘟神一般。
孫河接過籃子,輕輕拍了拍王鶴肩膀。
王鶴擦去了眼角的淚花,“孫師弟,這份恩情我王鶴一輩子都銘記在心。”
孫河笑了笑沒有說話。
兩人沒再多做寒暄,便分道揚鑣。
王鶴一瘸一拐的背影消失在街市中。
孫河加快腳步來到了武館。
此時已經有武館弟子正在拾掇器具,準備練拳。
孫河敏銳的發現,武館內弟子明顯少了一些。
正所謂樹倒猢猻散,隨著郭旺身死,郝東林踢館的訊息傳出,不少弟子都變得忐忑不安起來。
周子豪和程浩幾人抱成一團,小聲交談著,不知道在商量什麼事情。
孫河簡單收拾一番,正準備練拳。
就在這時,苗彤走了過來,道:“這裡面有三粒血氣丹。”
說著,她將手中的瓷瓶遞了過來。
孫河眼中浮現一絲不解,“這是!?”
苗彤解釋道:“師父每月都會給大師兄準備的,現在用不上了,自然分發給其他人,你是武館核心弟子,能提升一些實力是一些。”
孫河接過了瓷瓶,入手便感覺沉甸甸。
此前他就得到了過唐尋贈予的血氣丸。
而郭旺乃是唐尋入室弟子,關係更是情同父子,每月供給他血氣丹也屬正常。
如今人已經死了,這丹藥自然不能浪費。
這三枚血氣丹可價值六十兩銀子。
他突破化勁前,正好也需要丹藥壯大自身氣血,鞏固自身根基。
苗彤沉吟了片刻,才開口道:“好好練拳吧,如果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我。”
她想起自已此前一直誤解了孫河,心中不禁有些愧疚。
“好。”
孫河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苗彤心中鬆了口氣,這才回到了自已位置。
孫河收好了丹藥,便和陳虎開始修煉拳法。
對於這個師姐態度的轉變,他並沒有在意。
直到傍晚時分,唐尋才滿臉疲憊的回到了武館。
原本還在偷懶,摸魚的弟子皆是精神一震,裝模作樣的開始練拳。
唐尋看了一眼正在練功的弟子,深深嘆了口氣,隨後心事重重向著後院走去。
陳虎拿著毛巾擦著身上的汗水,道:“孫師兄,我爹今晚押鏢回來,我要早點回去。”
孫河點頭道:“好,我今日也要早些回去。”
隨後兩人收拾一番器具,便各自離去。
就在走出靈猿武館沒多久,一位身穿褐色練功服的青年走過來,微笑道:“想必閣下就是靈猿武館的孫兄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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