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公子來了!”吳嬤嬤畢恭畢敬地將毛子給領了進來。

柳氏抬眸看了一眼毛子,然後伸手指了指自已身旁的座位道:“坐這裡。”

毛子滿臉的不耐煩,他大步走到一側的凳子前一屁股坐下去,緊接著便沒好氣兒地開口道:“有事快說,你讓我過來做什麼?”

柳氏朝著吳嬤嬤擺擺手,讓她去門外守著。

看到門被關上,柳氏頗有些急切地開口道:“有個店鋪,掌櫃快要退了,我想讓你去。”

毛子聞言冷笑了一聲,他斜著眼珠子看著柳氏,陰陽怪氣兒道:“我就一個泥腿子、鄉巴佬,林夫人也太看得起我了,這我可幹不了。”

對於毛子的冷嘲熱諷,柳氏眉頭輕皺,之後很快說道:“又不是讓你一開始就做掌櫃,現在先從夥計幹起,等到兩年後掌櫃得退了,你剛好接位。”

毛子好似聽不到柳氏的話,他旁若無人般直接將腳上的鞋子給脫了下來,然後拿著鞋子對著桌腿狠狠地磕了兩下。

只聽得“砰砰”兩聲脆響,擺在桌面上的茶碗也跟著劇烈震動起來。

見鞋子上還有些殘留的泥土磕不掉,毛子更是索性伸出手指去摳了起來。

柳氏看著毛子如此粗魯的動作,眉頭皺得死死的,她嘆了一口氣才開口道:“我知道我這些年對不住你,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當時你都那麼大了,也不好帶著。”

毛子專注的清理這鞋子上的泥巴,他將一隻鞋上的土摳乾淨後,又換了另外一隻。

對於柳氏的話,他毫無反應。

柳氏並不在意毛子的冷漠態度,依舊自顧自的說道:“你如今年紀也大了,在茶葉衚衕住著能有什麼出頭之日,倒不如按照我的安排來。”

聽到這裡,毛子輕蔑的一笑:“就不勞煩尊貴的尚書夫人費心了,家裡的糞還等著我往地裡擔。”

話音未落,毛子便站起身來,轉身欲走,絲毫不顧及柳氏的感受。

柳氏又急又氣,直接伸手去拉毛子的手,卻在剛觸碰到他手的時候,想起來他才剛扣了鞋底。

當即就感覺鼻尖有一股腳臭氣直往鼻子裡鑽,心中不由得一陣噁心,柳氏連忙鬆開了拉著毛子的手。

這一幕自然被毛子看在眼裡,他當即冷哼一聲,嘲諷道:“我這等賤民出現在這裡,倒是髒了林夫人的眼,要是識相的話,林夫人以後就不要再去找我了。”

柳氏被毛子眼裡的冷漠刺得心口疼,看著決絕地向門口走去的毛子,當即什麼也顧不得,一下子拉住他胳膊道:“毛子,你坐下,咱們孃兒倆好好說說話。”

毛子回頭,陰森森地說道:“住口!我娘早就死了,你是哪個,來跟我攀親?”

柳氏眼眶微紅,但她卻不敢鬆手,擔心毛子這一離開,就當真的不願再跟她相見。

她當即顧不得昔日裡維持的體面,哭訴道:“你這樣說當真是在刮孃的心,你可知我每每想起你,心裡有多麼的擔憂。你小時候,我剛來林家地位不穩,擔心你吃不好睡不好,卻無能為力,如今我已經能夠自已當家做主。毛子,你按照娘給你鋪的路走不好嗎?”

柳氏只顧著哭訴,完全沒有注意到毛子的面色越來越難看,眼裡滔天的恨意甚至開始把持不住。

明明是有娘生的人,卻在他年幼的時候跟著旁人離開,自小就被人嘲笑,‘東邊的毛子像臭水溝,臭臭臭,親孃去享福不要他’。

天知道,當初的家裡又沒銀錢,他爹既當娘又當爹的養大他有多麼的不容易。

那時候的他是多麼的希望有一天,開啟家門的時候,能看到娘能跟往常一樣,坐在院子裡,笑盈盈地看著他,告訴他,以後再也不會離開他們父子。

然而,沒有,從來沒有。

他更是從一開始的期盼到後來的奢求,之後就是無盡的絕望,他娘是真的拋夫棄子跑路了,後來再大些,自然就接受了這些。

小時候被嘲笑毆打向來是家常便飯,如今他長大了,已經不需要母親,這時候,她竟然想要跟自已親近,並試圖安排自已的人生?

那他這麼多年受的苦難算什麼?

啊!誰來告訴他。

柳氏,還在哭訴。

“你要實在不願意做掌櫃也可以,先跟著學學,我給你開家店,你自已幹,你也年紀不小了,婚事也該提上日程。”

“以往是我不能管,如今,為娘能夠管你了。毛子,聽話,讓娘給你盡份兒心。”

毛子當即推開柳氏,看著她譏笑道:“既然你這樣的想要彌補我,我也不是不能滿足你。”

柳氏以為她的話毛子終於接受,此時顧不得擦淚,當即笑道:“你說,娘一定滿足你!”

毛子冷笑,“我聽說,林尚書的原配嫁進去的時候陪嫁無數,我誰都不願意娶……”

聽到這裡,柳氏心裡的感覺已經很不妙,縱是王氏陪嫁再多,那也是林府的事兒,那些財產還輪不到沒有在林家長大,甚至跟林家毫無關係的毛子過問。

在柳氏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中,毛子終於將未出口的話說完。

“據說,林尚書的原配不光絕色,她生的女兒更是肖像她。而你,想要彌補這些年對我的虧欠,那我就給你個機會,將林家大姑娘嫁給我,我就原諒你,如何?”

柳氏的臉色已經完全變了,倘若林姝沒有從莊子上回來,她還能做得了主。

可如今,林康裕已經對林姝的婚事有了安排,她想要從中作梗,簡直是難上加難。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易如反掌,就是不知道林夫人願不願意為我冒這個險?”

柳氏對上毛子的笑臉,不禁心中一寒。

儘管毛子臉上帶笑,但她卻分明感受到了他眼中透出的冷漠跟寒意。但凡她要是敢說一句滿足不了,看毛子的樣子定是要大鬧一場的。

看到柳氏猶豫不決,毛子嗤笑道:“我就知道,在這個世上你是最自私不過的人,口口聲聲說著惦記著我,無非是晚上做噩夢擔心遭報應才會來找我,否則……”

毛子話未說完便冷哼一聲,臉上的表情愈加猙獰,隨即語氣冰冷的說道:“但凡你有心,你執掌林家這麼多年,早就對我跟父親有了安排,而不是任由我們自生自滅!”

柳氏只覺渾身發冷,頭皮陣陣發麻,臉色變得慘白如紙。她只感覺這些年,興許毛子一直在暗中觀察著她,否則,怎麼對她的境況瞭解的如此清楚。

柳氏驚恐萬分的樣子徹底的激怒了毛子,他憤然吼道:“既然讓你感到如此為難,那以後就不要再來找我。”

毛子將拉著自已胳膊的手指頭一根一根的給掰開,惡狠狠地朝著地上吐了一口濃痰,朝著柳氏道:“啊呸!裝腔作勢,真是倒胃口!”

柳氏看著毛子那張絕望的臉,想都沒想一臉沉痛地開口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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