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飛望著兒子,還有些懵懂無知的臉,繼續告訴他說:“我告訴你這些,是因為我們現在面對的局面錯綜複雜,而且,你也將直接入局!”
說完,他拿出了一紙信箋,“這是招世家子弟入伍的公文,直接由兵部發出。”
邊塵拿過來一看,只見上面寫著:
“時局動盪,國家安危繫於一線。我朝自立朝以來,世家子弟便以國家興亡為已任,承襲家風,恪守忠義,為國家社稷貢獻著無盡的力量。今逢國難,吾輩當義不容辭,挺身而出,共赴國難。
特此徵召,凡我朝世家子弟,無論文武,皆應踴躍響應,報名入伍,以保衛家國為已任。凡願從軍者,均可享有朝廷提供的豐厚待遇和榮耀。在戰場之上,以智取勝,以勇奪先,為我朝爭光,為家族爭光。
吾等當銘記先賢之教誨,恪守家族之榮耀,誓死捍衛國家之尊嚴。望世家子弟們能積極響應,踴躍報名,共同為國家之未來,為家族之榮耀,貢獻自已的力量。”
言之鑿鑿,短短一封信,寫盡了家國情懷。如若不聽從召喚,就大逆不道一般。邊塵看完了信,並無多大興趣,他的身上似乎已經失去了血性,這樣一番熱血報國的信並不能喚醒他的內心。
但邊飛接下來的話就由不得他自已選擇去或者不去了。
“你怎麼看待這封信?”
“邊境的情況現在有這麼嚴重嗎?”
“我朝近年來氣運大不如前,軍備荒廢,犬戎早已按耐不住。在我朝邊境屢屢挑釁,掠奪我牲畜糧草,殺害我子民。守邊的將士能守住幾個要害關隘之處已實屬不易,也實在是沒有兵力再去驅趕犬戎了。如果貿然出兵,損兵折將不說,再失了關隘,那我們將無險可守,犬戎將長驅直入,朝夕間就能兵臨京師城下!”
“沒有兵源可以再去徵,為什麼一定要讓我們世家子弟去上戰場?”
“你覺得靠農夫獵戶家的子弟能夠打贏一場戰爭嗎?一場戰爭的勝負,因素有很多。但是從來都不是靠莽夫憑匹夫之勇就能夠打贏的。到了戰場上能決定勝負的,只能是對戰場的感知能力,這種能力是一種綜合能力,能夠在瞬息萬變的戰場,抓住火石電光的那一刻,做出最正確的判斷。這種能力不光有勇氣,還要有無比敏銳的嗅覺和精準的判斷能力。這些東西,不是一個頭腦簡單的人所能勝任的。世家子弟擁有一些較好的先天條件,他們的家庭重視教育,多數文武皆備。對戰場的領悟能力也較強,只要稍加訓練,就能成長一名傑出的將領,所以說將門出虎子。寒門子弟……儘管我這麼說比較殘酷,但卻是清晰的事實,寒門多炮灰。”
“他們的起點差別太大了,除非真的是堅韌不拔之士,擁有卓越不凡的智慧和異乎尋常的運氣,想要成長為一名優秀將領,真的太難太難了。世間本就沒有那麼多的公平,而你,邊塵,出身的那一刻,就擁有了絕大多數人難以企及的優越條件,所以,你沒有資格,也沒有理由就此頹廢下去!”
“你身上的血脈決定了你必將擁有不平凡的一生!你出生的那一刻,邊家的責任就扛在了你的身上,你沒有選擇的機會,就像那些農夫獵戶家的孩子沒法選擇不成為炮灰一樣!一將功成萬骨枯,有的人註定是枯骨,有的人註定是功成的將!”
“你沒有選擇!我告訴你了世家子弟將成為最傑出的將領,但我沒告訴你的是,你們走上戰場,進入王朝的軍隊,還是一個原因就是,你們將成為陽炎皇家手中的質子!畢竟,每一個門閥世家背後都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如若王朝內亂,禍起蕭牆,人心浮動,免不了有人懷有異心,或者與皇家選定的繼承人不是一個派系,就都是禍端。所以,提前把你們徵入軍中,猶如窩在手心,一有異動,你們的腦袋就會第一個被拿來祭旗!明白了了嗎?”
“伴君如伴虎,我們家看似風光無限,其實岌岌可危。我竹石盟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各種勢力都有穿插,我們經營的鏢局生意不斷有人在背後暗算,我邊家其實是內憂外患不斷。此次征戰,雖說是面向各大門閥世家,依我看,有大半是衝著我們邊家——也就是衝著你邊塵來的!所以,塵兒,此番入伍,去或不去都由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