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平靜的一天結束。全廠大會公佈了19個部門的下崗人員名單,好吧,有多半是最近辭職的,小半是長病假。
如我們科室這般守規矩,佔名額的就兩位。真實反映了上層壓力下的“濃縮開銷”。
回到家,又遇到物業新職工,她們有點不好意思。難為情什麼,政策造成的,又不是做了壞事上白榜了。
隨便聊了幾句,知曉我們物業接受了五個下崗換崗的。
看來總廠和區裡好些個物業關係鐵啊,下崗職工再就業,他們操作三個六。
可惜現今不流行點贊。
“喵,喵了個喵,我去找狗子玩兒,晚上你門別關啊,我不想睡在門外。”
“鎖死了門,門上那個小洞你能鑽嗎?”
“不行啊,不安全。”
“小洞找人裝把鎖,給你鑰匙,你別被人看見開鎖。”死考究的喵,“給你裝一個可以拉伸的掛脖,掛鑰匙,還是給你個鑰匙圈掛在荷包裡。”
“不要穿衣服,揣荷包,掛個拉伸的像人家工作吊牌機關的就行。”
夠了,比個孩子還複雜的貓。我乘早去看一下孩子,今兒不會遇上前夫了。
來到前婆婆家,兒子很愉快,今天出去玩過了,出門總令他快樂。
才幾天怎麼看著胖了,發糕粉?激素?我追問了吃了什麼,沒有答案。看著很會說話的兒子,說不到重點,什麼也不明白。
雖然有些遺憾,但是懷疑他被換魂的想法減弱了。
“明天帶你回家,後天帶你逛街,想想去公園划船看老虎,還是逛商場買玩具?”給兒子一個二選一,開發一下腦子。
“隨便。”
我被嗆到了口水,白瞎了出題,那麼簡單,他還交白卷。
“那你一個人看家,我帶喵出去玩。”立刻有了對策。
兒子很想不通,為什麼他隨便我選擇,卻遭到暴擊,什麼也沒了。都便宜了喵。
“你把貓丟掉,我們不養他。”兒子很生氣,“我去陪你逛商場,你幫我買玩具吧。”
這下更肯定他是我自己的孩子了,那天一定是幻覺。
“早點睡,休息好了長高快。”對於不愛睡覺的孩子我只能嘮叨幾句。因為他怎麼好和壞,前婆婆都說很好,沒事。
回到自己房間,喵果然不在,那個防盜門上天然的小洞插銷開啟貼個膠帶,一用力就能開,鎖和鑰匙休息天再操作。
正洗澡呢,喵在門口使勁叫,暈吶,我怎麼能不穿衣服給只喵開門。
不理他,反正能鑽洞洞。
可是他就是不進門,等我洗好澡穿好,家裡沒有喵。
開啟防盜門,哇,一隻藏獒,和一隻小喵坐在門口等。是的,都坐著,喜感十足,像馬戲團的節目。
鼻子一嗅,不對啊,這不是狗子,狼?鹿?獐子?都不對啊。怎麼長得像藏獒?
“怎麼樣。我朋友的外形秀不秀?你能分辨他是什麼嗎?沒人認出來他不是狗。嘿嘿。”喵很得意地說。
果然不會狗叫,年紀好大,20多了,這條看著像藏獒的樣子的寵物,是什麼呢?
“他不會說人話但是能聽懂大半。”喵介紹他的狗友。“這是託尼。23歲,沒結婚。”
我倒,這是狗子還是男青年,怎麼介紹的。
“你好,我叫裴瑾,30多點兒,我離婚了。”學著喵的套路,我試探一下狗子的智商。
“嗷嗚。”果真帶著狼嚎,不是狗,因為狗尾巴也沒動作。長成這樣子,是變異嗎?
“託尼小時候就長得像藏獒,他家主人花5萬塊找來以為養了條狗,結果長得慢,狗叫也不會。女主人出門遛狗遇到騷擾,他衝過去撲倒壞人,一家人都很喜歡他勇敢,聰明。”
“特別是女主人的父親,退休後把託尼和外孫都帶到自己家養著。”喵很大方的顯擺著他知情。
“託尼現在這個年齡,看著和5、6歲的藏獒差不多的狀態,主人家都覺得他品種好,壽命長。想給他找伴侶,一直沒遇上他喜歡的。”
“最令主人全家不明白的是,託尼和小鳥,小貓,小兔,小松鼠都能交朋友。就是不喜歡雌性狗子……”
“這幾天你和你朋友隨便玩,進出門別被鄰居看清,我休息天去測試,順便帶兒子。”
有些好奇狗子到底是什麼物種,怎麼長得那麼迷惑人。不過有靈性是真的,要不要介紹給天元閣呢?說不定是隱藏物種,珍惜寵物呢。
睡前看郵件,章彌堃就是那個章烏雲,自帶幻像的,說下週來看我,和他姑姑,就是能和我冒充雙胞胎的那位。
一點兒也不想自卑,她年紀肯定比我大,也許只是大幾歲,但是身材碾壓我十條馬路。我怎麼減減腰身?
好吧,又要失眠了,為了二尺細腰努力不睡覺,憔悴細腰身,有根據嗎?
人家一尺八,我二尺也是奢求,不吃值得嗎?
也罷,沒人欣賞。女為悅己者容,誰悅?為誰瘦身?痴。
小蠻腰啊,不看到沒想法,看到一樣的臉,細腰和直腰,圓柱型和S型沒法選啊,不是看不懂,是選了也白搭,難中難。
一邊的喵和狗子託尼,愉快的下著我的棋子,而我,在糾結腰身的大事……
拉上簾子,眼不見為淨,我睡吧。明天還要上班。還是喵喵,狗狗開心無憂,有人養活他們。
嗯,有些遺憾,其實我家喵啥也沒,窩都是他自建的,還幫我看門,吃的也沒為他準備過。緣份大約就是如此。
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四隻羊……數著數著就錯了,因為數過三十到了十一,今晚不睡明天腰能細上01寸嗎?
管他呢,明天自有明天的安排。
早上鬧鐘響。起來刷牙洗臉,看到喵不在,狗子自然也無蹤。提溜著零錢包,出門上班。
照舊,單位門口買了一個鹹大餅,豆漿沒胃口,進辦公室喝茶唄。
辦公室門口站著一個少女,天,高冰的女兒。出事兒了,科長一定聽到提醒溜了,而我一無所知踏進了。
“裴阿姨,早上好。”高冰的女兒好像叫路露露,又好像叫咕嚕嚕,反正是路路。
“露露,那麼早陪你媽媽上班,你假期不去玩啊?”我能怎樣?也就裝個腔,和我有多大關係?
“媽媽一早去工會主席辦公室談話,她叫我來你們辦公室等她。”好吧,她也許猜了,還不知全貌。多半昨天有人通知她媽媽談話。
我開門讓她進來坐,沙發可憐的只有一個單人的,請她坐好,我泡水去,呵呵,泡20分鐘,等水箱新燒的水開,再謙讓幾個人。
等待的時候見到其他幾個科室的科長,心照不宣,暗自亂笑,互相謙讓。
假如排練一個小品,這個場景包袱多多,一抖一串啊,都是演員,喜劇演員。業餘的,卻一點即通。
沒想到書記上班鈴響就巡查,找到水房,眼睛一瞪,“讓清潔工阿姨幫你們侯著,去工作。”
被揭發了啊,誰那麼無聊,躲清靜懂不懂,雖然初一十五沒區別。
一鬨而散,熱水瓶留在了水房。
露露規規矩矩端坐著,沙發挺硬的彈簧特別耐用。看著她青春洋溢的氣息,哎,殘酷的現實世界,弱肉強食。
她媽媽收入其實不變的,工作也一樣,只不過籤幾個新協議,填幾個報表,就為了單位的工作計劃,很多我們不懂的內中訣竅。
心中微涼,這一切作為高冰的女兒其實什麼也不用知道,她是感覺到了什麼,還是她媽媽最近病情嚴重需要人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