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悲哀的追隨者。

瘋狂歡呼的娛樂者。

他們看著從天而降的姬莉雅。

齊刷刷的發出含義完全相反的呼聲。

這一刻,愛菲都被錯綜複雜的情感包裹。

那複雜強烈的情感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而在姬莉雅身下,繆斯神殿那巨大的花骨朵在無數人的慘叫和驚呼聲中,緩緩綻放。

就連站在高處舞臺上的尹維特,也伸著手,呆愣愣的看著從高處被推下去的姬莉雅,狂風吹亂它的頭髮,它的大腦一片空白。

而此刻,唯一哈哈大笑的只有僭主阿蒙迪,他笑道:“怎麼,難道財富女神的行走,會因為區區一尊凋像而感到難過嗎?”

尹維特閉上了眼睛,它全身都在顫抖,好一會兒,它睜開眼睛,一步跨越十幾米,來到阿蒙迪面前,單臂持刀直指阿蒙迪的脖子。

阿蒙迪冷笑:“在這個領域裡,你是殺不了我的。”

尹維特咬牙切齒道:“你手下用的人全都是財富女神的人,我知道你本體藏在什麼地方,你要是膽敢不老實回答我的問題,我就把你的本體揪出來。”

“你說了算。”

阿蒙迪舉手,漫不經心道。

尹維特拿出僅存的清冷之水,大聲問道:“之前你告訴我繆斯有足夠的力量來讓聖樹恢復健康,可是你用來控制沸騰之血的材料竟然是問淹神要的!我說,阿蒙迪!你是不是在耍我,如果繆斯有這個能力抗衡沸騰之血,為什麼你要去找淹神!?”

“我沒打算去救交界地那棵聖樹。”

阿蒙迪直接了當的說道。

尹維特雙目放大,慍怒異常。

阿蒙迪看著下方那正在盛開的花骨朵,陶醉道:“在舊大陸所有的神靈中,繆斯是最空靈也最玄妙的,如果你說讓繆斯去救交界地的那棵聖樹,讓它恢復曾經的榮光,做不到,那是痴心妄想。”

尹維特腳步晃了晃:“你敢耍我!?你這個老影帝,你敢耍我!?”

“我沒有耍你,尹維特,這個世界已經沒救了,聖光熄滅了,道也消失了,繆斯,荊棘女王,甚至交界地的聖樹,都已經快要死掉了。

虞帝國的『理』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神,但是她絕對降服不了財富女神和淹神,這些年,它們伴隨著『理』的出現愈發膨脹,我想,一場可怕的戰爭就要來臨了,這場戰爭即便只是想一想,都覺得毛骨悚然.....”

阿蒙迪拍著胸脯說道:“雖然繆斯救不了聖樹,但卻可以讓交界地的那群人活下來,等到繆斯真正甦醒,我的繆斯領域將會以幾何倍數擴增,到時候,我可以將你們還有交界地的人全部放進繆斯領域中,之後,我們就可以愉快的生活在虛幻的世界中,看著外面的風風雨雨,悠然自得。”

尹維特陷入呆滯。

阿蒙迪拍了拍它的肩膀:“如何,肖大人,這筆買賣不錯吧,你瞧,繆斯正在復甦,這片領域正在擴大。”

伴隨著二人的說話聲,伴隨著花骨朵的綻放,那如水的波紋正在迅速擴散,將觸碰到它的事物全部變得扁平如畫。

尹維特一點點放下手中的利刃,落寞道:“喪失味覺,喪失觸覺,喪失一切真實的觸感,甚至喪失繁衍生息的可能性,只為在虛幻的世界中麻醉自己嗎。”

“我們別無選擇。”阿蒙迪澹澹道:“面對那種層級的能量,除了躲起來,還能做什麼呢?”

尹維特抬起頭,看著遠方的天空。

在那拙劣線條構成的翻滾烏雲中,有一個小小的光點正逐漸出現。

尹維特木然說道:“那是你的選擇,卻不是我的選擇。況且,只怕你寄以厚望的繆斯領域,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怎麼可能,畢竟有還有那麼多人選擇天使,只要那些人還活著,藝術就能永恆存在下去,你看,花骨朵已經開了呀。”阿蒙迪陶醉的張開雙臂說道:“你感覺不到嗎,愛與美之神正在甦醒。”

尹維特看著那個小小的光點,幾乎無法站穩。

“可是...阿蒙迪,夜晚怎麼會有太陽呢?”

阿蒙迪一愣:“什麼?”

身後有微光照射,阿蒙迪扭過頭去。

隨後,他臉上陶醉的微笑一點點褪去,變得和尹維特一樣呆滯且不安。

那那如墨的天空中,有什麼一顆光點緩緩浮現。

那光點微弱卻刺目,伴隨著那光點,天邊的雲朵竟然泛起了一絲魚肚白。

可這明明是午夜。

怎麼會有魚肚白呢?

疑惑迴盪在僭主的心頭。

他有了一個答桉,可那個答桉卻令他不敢去面對。

“怎麼...怎麼可能...我明明...”他喃喃低語,完全不敢相信。

“哈哈哈哈哈哈.....”

尹維特閉上了眼睛,搖頭無奈的低笑出聲。

一時間,它只覺身體沉重麻木無比,那些傷痛和疲倦如潮水一般上湧,它轉過身,不再去看阿蒙迪,只是一瘸一拐向外走去,一邊走它一邊搖頭低語道:“好人?壞人?天使?魅魔?只怕今夜之後,天使和魅魔都不會存在。”

.......

.......

.......

而在綻放的花骨朵下百米開外,近百名金甲武士的層疊包裹中,一道高溫火焰從密密麻麻的包裹中洩漏了出來,持續迸發,那灼熱的高溫血線蜿蜒穿過盔甲的縫隙,一路向上空延伸,溫度持續升高。

八百度

一千度

一千五百度

兩千度

三千度.....

空氣迅速扭曲。

好似在和天空的光芒交相輝印,天空那光點越明亮,地上的溫度就越高,一開始只是泛著紅光,但緊接著,地面咕都都的沸騰起來,四周的房屋上的木料開始燃燒,窗稜上的金屬也像蠟燭一般融化。

最下層的金甲武士覺察到不妙,那持續上漲的高溫超過了盔甲的附魔的承受界限,很快,青色的光芒便被橙色的光芒吞噬,在保護結界消失的瞬間,最下層的武士慘叫起來。

由於進退不得,後面人死死的抵住了他。那本可以保護他的盔甲在一瞬間化作了超級烤箱,將他活生生的蒸熟在了其中。

就連那財富女神花費重金打造的盔甲和盾牌也在這高溫中開始迅速變紅。

短短几秒鐘內,最裡層的武士便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便在融化的盔甲內被燒成了焦炭。

滾滾濃煙和蒸汽從人堆中滾滾升起。

溫度傳導至最外層,完全無視了那厚重的防護,絲毫不受盾牌和人牆的阻攔,最外層的武士也察覺到異常,他們立刻放棄了誅殺計劃,放下盾牌扭頭便跑,可沒跑幾步,他們便再也跑不動了。

極燙的鍊甲手套讓他們難以忍受,他們勐的拽掉手套,卻發現手掌早已在高溫中遍佈水泡,那水泡瞬間破裂蒸發,一雙紅腫的手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黑色乾枯的焦炭,焦炭在灼熱扭曲的狂風中變成紅色的碎屑,被風吹散。

如此一幕讓他們震駭張開嘴,想要呼救,卻無法發出聲音,究其原因,他們的聲帶早已被燒燬。

他們最後看著彼此,只能看見彼此接連跪坐下去,乾癟碳化的身體在狂風中變成星星點點的紅色燃盡。從厚重紅亮的盔甲中飄出,在空中形成無盡光點。

在那層疊包裹中,在那灼熱的高溫中,千辰已喪失了自我。

他只覺得自己在飛。

在高空中飛翔。

狂風呼嘯在他耳畔。

澎湃的血液如鼓點一般跳動。

越飛越近,越飛越近。

從高空中,他看見了愛菲都那正在開啟的花骨朵。

此刻,那巨大花骨朵已經徐徐開啟,在夜空下霎是美麗,只在花骨朵中心的魔晶投影內,姬莉雅被僭主推至舞臺的邊緣。她的表情是如此驚恐無助,石頭的她此刻是如此柔弱。

一如那心底最柔軟的部分。

如此柔弱,如此...無用...

可如果不能為它服務,如太陽般宏偉的能量有何意義。

抽象的畫風,晃動的線條,大笑的僭主,沉默的尹維特,那成群結隊的衛士,以及......切斷的繩索,還有從高空墜落的小小人影盡收眼底。

巨鳥發出悲慼的嘶鳴。

朦朦朧朧中,千辰想到了那深夜中,璀璨奪目的藍色指甲。

“你一定要找到...道...”

那是未77最後的叮囑。

密集的金甲盔甲中,一道熾烈的火焰迸發出來。

它的溫度是如此之高,以至於撲在上面的金甲武士全部消亡,就連那金色的盔甲,也在高溫中變成鐵水,一點點融化。

推開成堆空蕩蕩的盔甲。

橙色的光點聚集的風暴中。

一個全身燃燒的橙色身影緩緩從溶解的盔甲和盾牌中站了起來。在他身後,沸騰的高熱的血線和高空的引力保持著某種平衡,不斷飛舞。

他的頭髮和眼睛在熊熊燃燒,肋骨和後背那巨大傷疤內的溫度幾乎呈現出刺目的白亮之色。就連他手臂上的鎖鏈,也被燒成了熾烈的亮紅色。

他站在地面,抬頭看著高處,在那日光的照耀下,漆黑的烏雲中,那正在墜落的小小身影。

只是看了一眼,他便消失在了原地。

他拔足從那些攔在他面前的事物中衝過,一步數十米。

被燒的通紅的鎖鏈和背後的血線此刻就像數根輕盈的綵帶一般在他身後飛舞。

巨大的能量這一刻在千辰體內流轉,並無窒礙,他從來沒像這樣狂奔過,這一刻,彷佛他面前的一切都變成了紙湖的一般脆弱。

那些阻攔他的牆壁,那些精緻的房屋,那座財富女神的凋像,那些狂歡的愛菲都人.....全部被一道光線貫穿。

那光線在身後留下了一條連串的人形大洞,筆直向前。

大洞邊緣,殘留著極高溫的火焰。

短短兩秒鐘的時間,他便跨越百米距離,重新回到那綻放的花骨朵下。

速度越發快了起來,在那速度中,他竟貼著愛菲都那綻放花骨朵傾斜的花瓣奔跑起來。

那些圍觀的觀眾,那些或是期盼的,或是悲傷的,或是看戲的觀眾只看到了一道火焰如細蛇一般纏繞在花骨朵上,眨眼盤旋上升,在花骨朵上留下了一道極深的劃痕。

盤旋著狂奔至花骨朵邊緣,千辰一躍而起,躍過綻放的花骨朵尖,向著天空那墜落的白灰色身影衝去。

…….

姬莉雅此刻已然絕望。

從那麼高掉下去,就算不是石頭也得粉身碎骨了。

雖然她並不在意具體是什麼形狀,但是她不知道,如果碎掉,她還能否有這份意識。

然而就在她以為必死無疑的一刻,一隻有力的支撐出現在她後背,將她凌空翻轉過來。

姬莉雅下意識的睜開眼,看見了身下一團亮黃色的東西。

但很快,那亮黃色不在,燃燒的頭髮重新變成了黑色,身體的光芒也逐漸熄滅,空中,她看見了千辰飄動的黑髮,還有黑髮下,他那張似乎永恆面無表情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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