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鈴愉悅的叮叮噹噹作響。

寅9-6和卯2-7站在店內四處看了一眼,很快就鎖定了坐在窗戶邊的尹維特和千辰二人。

卯2-7臉上露出一絲興奮且燦爛的笑容,他伸了個懶腰,枕著手臂,愉悅的來到千辰和尹維特身邊。

“嗨~”他樂呵呵的打了個招呼。

尹維特納悶的看著對方,它並沒有見過這兩個人。但想到格曼,還有這家怪異餐廳,它不禁搖了搖頭,對千辰說道:“喂,你可真有夠招怪人的,前腳剛走了一個後腳又來一對。”

它說的輕鬆,但千辰的身體卻緩緩繃緊。

和尹維特不同,他見過這兩個人。不僅見過,而且能感覺到他們之間那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絡。只是看著他們,千辰就彷佛看到了一片燃燒的火海,那些噼啪作響的燃料,那扭曲的空氣,還有那灼熱的溫度。

恍忽間看到的景象和現實相互重疊,幾乎無法分辨究竟哪個才是真實。

卯2-7聽尹維特語氣中帶著嫌棄,哈哈一笑,毫無顧忌的一屁股坐在了尹維特身邊。好奇的上下打量它,甚至在它銀黑色的頭髮上聞了聞,問道:“你是無胸女還是娘炮男?”

尹維特嘴角抽搐了一下,露出一絲冰冷的笑意。

“我是你爹。”它不客氣的說道。

“哈哈哈~”

卯2-7不以為忤,反而大笑起來,他直接一手搭在尹維特後背的椅子上,一腳噹啷一下架在桌子上,拿過尹維特面前的飲料,咕都咕都的喝了一大口,喝完之後還砸吧砸吧嘴,囂張跋扈的說道:“我當年還在金烏部隊的時候就聽過你,1-000,最厲害的武器大師,最年輕計程車官,連續三年的單人博擊冠軍。那時候我就很不服,按輩分,你還在我後面出生,論任務,我做的也不比少,可老家的那些女娃娃說起你就像說到什麼大明星一樣,興奮的跺腳。這可真讓人不爽,不過好在老天是公平的,終究你還是沒走過那一關,否則的話,可不知道該讓我們這些人怎麼活呢。”

寅9-6微微側頭,提醒了聲:“2-7。”

(不遠處的廚房內,中年老闆大聲怒斥:喂,那傢伙!!誰讓你把腳架在桌子上的!!)

卯2-7根本不理會老闆,也不理會寅9-6,自顧自的看著千辰說道:“不過我真的很好奇,像你這樣的敗作究竟是怎麼逃過那一晚的共振的,按理說你控制不了沸騰之血,在共振開始後,你要麼失控變成獸,要麼直接崩解,怎麼還會好好的坐在這裡呢?我不能理解。”

千辰不說話,只是坐的筆直,面具下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對面的長髮少年。那少年的微笑透露著無以倫比的肆意張揚,撲面而來的壓力和紊亂跳動的心臟讓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應付。

一旁的尹維特聽見長髮少年的這番話,終於變了神色,它不由分說的站起身,對千辰說道:“你認錯人了,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們走!”

說罷,它就要離開。

可卯2-7直接伸手抓住了尹維特的手腕,冷冷道:“戴了個面具你就以為我認不出他來了嗎?”

尹維特立刻伸手摸向腰間的長刀。

寅9-6緩緩向前踏出一步,一瞬間,整個餐廳的玻璃都微微晃動了一下,吧檯上整整齊齊的玻璃杯齊刷刷的輕響。

巨大的壓力讓尹維特腦門上的汗水唰的一下就下來了,它看見了寅9-6脖子上的紋身,那分明是一個古樸的鳥頭,雖然未得全貌,但它可以肯定,那隻鳥有三隻腳。

“走?”

卯2-7把腳架在桌子上,衝尹維特咧嘴一笑,露出尖尖的犬齒,狂放不羈的說道:“去哪裡呢?小姐,或者,小哥。我還不知道你是男是女呢?看見你的第一秒,好奇就在折磨我的心靈,我真的,好想知道啊....”

“卯2-7,注意一點。”

寅9-6嚴肅低語:“這是任務。”

“哥,你不好奇麼?”

卯2-7嘻嘻哈哈沒個正形的問道:“這麼完全模湖的傢伙可不多見呢。”

(另一邊,食肆的老闆已經受不了了,他勐地推開廚房的玻璃窗,探頭大喊道:點不點餐!?不點餐就滾蛋!我最後提醒你一次!不要把腳架在我的桌子上!!)

卯2-7露出一絲輕蔑的笑意,他不僅不把腳拿下來,反而duang的一聲把另外一隻腳也架在了桌子上,挑釁的看著玻璃後的老闆。那中年老闆幾乎被氣壞了,唰的一下關掉了玻璃窗。

事到如今,尹維特反而冷靜下來,它盯著另一邊冷眼旁觀的寅9-6,問道:“任務,你們來愛菲都執行什麼任務?”

“理下無神,杜絕野祀。”

寅9-6看著千辰,一字一句的說道:“這是這一代『理』釋出的最高指令,每一個虞帝國的戰士都要義不容辭的執行這個任務。”

尹維特聽完後一愣,隨後忍不住咬牙笑道:“理下無神,杜絕野祀。難怪你們要燒荊棘之地。可你們把歐底裡斯的繆斯節稱作野祀,真當這數千年祭祀的物件是空氣麼!三陽灣的慘敗如今已經世人皆知,你們居然敢跑來愛菲都腹地,被僭主發現你們是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面對尹維特的譏諷,卯2-7面露不屑,甚至連分辨都欠奉。

而寅9-6則看著千辰,說道:“士兵,你的工作來了。和我們一起執行任務吧。”

“我不記得...什麼任務...”

千辰輕聲說道。

這是他自從這兩人出現後說的唯一一句話。

“不記得?”

寅9-6皺眉,仔細的看著千辰的眼睛:“也難怪你會亂跑,是混亂的火焰燒掉的你的記憶麼?”

卯2-7毫無顧忌的說道:“你不記得我可記得,1-000,你曾是最年輕計程車官,也是近戰肉搏的天才。只是...你沒能控制住聖血,哈哈。因此才被派去三陽灣戰場執行任務。

我雖然不知道你是如何從三陽灣活下來的,但『理』對你還活著的訊息感到很振奮。上面希望你可以繼續發光發熱,並且『理』表示,她願意給你第二次控制聖血的機會。”

“閉嘴!”

寅9-6對弟弟的口無遮攔十分不滿,出言訓斥。

但卯2-7在看見千辰後卻顯得異常興奮,他不顧寅9-6的不悅,說道:“走吧,1-000,這次的任務可是難得的美差哦,看看這腐化的藝術之都,這些墮落的愛菲都人,這扭曲的城市風氣,這瘋狂的祭祀活動,還有什麼是比這裡更豐茂的野草地,還有什麼是比這裡更適合燃燒的燎原之所,走吧,1-000,我們一定可以......”

砰!!

後廚的大鐵門被勐地推開。

餐廳的中年老闆手裡提著剔骨尖刀,身後跟著好幾名精壯的男人,大踏步的向腳架在桌子上,滔滔不絕的卯2-7走來。

看見來人,卯2-7閉上了嘴巴,饒有興致的歪了歪頭,眯起了眼睛,嘴角露出一絲殘酷的笑意。

嘩啦啦。

四名氣勢洶洶的男人站在桌子邊。

那名中年老闆死死的盯著卯2-7架在桌子上的兩隻腳,惡狠狠說道:“你拿不拿下來?”

“我就愛架著,你怎麼著吧。”

卯2-7大咧咧的靠著,腳晃個不停。

中年老闆再也無法忍受,舉起手裡的剔骨刀,直直的向卯2-7晃動的雙腳砍去。

然而面對那把寒光閃閃的刀,卯2-7竟然躲也不躲,甚至還悠然自得的晃著腳。

剔骨刀在離卯2-7腳一根頭髮絲距離的時候停了下來,中年老闆眼睛瞪的大大的,他身後的幾個員工也是別過頭去,身上的肌肉繃緊,屏住呼吸,顯然不敢看之後發生的事。

“砍啊,怎麼停下來了呢?”

卯2-7陰森微笑低語:“砍下來讓我的鮮血噴濺在你光潔的地板上。砍下來讓這汙穢的肉體玷汙你乾淨的店面,不好麼?”

一邊說,他甚至把自己的腳主動靠近了那把刀,用弓起腳背在刀刃上緩緩摩擦起來。

鮮血順著刀刃滲出,同時滲出的還有中年老闆額頭上的冷汗,他收起刀,連連後退兩步,用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看著那個頭髮枯白的少年,一臉的無法理解。

“真沒用...”卯2-7低聲道:“這可不像愛菲都人,我還以為你們都像戲劇裡演的那樣,很勇敢很果斷呢...”

中年老闆搖搖頭,他不再理睬這個瘋瘋癲癲長髮少年,轉頭對手下員工吩咐道:“去聯絡警衛,把這個無根鬼給帶走。”

誰料這句舊大陸常見的咒罵卻讓卯2-7神色一變。

“你他孃的叫我什麼!?”他大聲問道。

“無根鬼,死了都沒地方收的貨色。”

中年老闆不屑的說道。

卯2-7震怒,他當即收起腳,閃電般站起來。眼睛瞪的和銅鈴一樣巨大,抬腿就要向那名中年老闆走去。

氣氛陡然變得爆裂,千辰盤中那已經熄滅的火焰羊排突然莫名的重新燃燒起來。

中年老闆覺察到什麼,立刻後退幾步,舉起尖刀做出防禦姿態。

可卯2-7還沒走出去就被一隻大手給按了下去,將他按下去的人正是短髮青年寅9-6,他按著卯2-7警告道:“你給我注意點。”

“哥...你放手...這傢伙罵的真是難聽呢...”

卯2-7磨牙吮血的說道。

寅9-6嘴角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笑意,隨後那絲笑意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恍如幻覺。他一手牢牢的按住卯2-7的肩膀,一邊問那名中年老闆。

“請問,你不讓我弟弟把腳架在桌子上,有什麼理由麼?”

“什麼!?”中年老闆舉著刀震驚道:“要是每個人都像他這樣把腳架在桌子上,我生意要怎麼做!?”

寅9-6點點頭,平靜道:“有道理,但...只是這樣麼...”

“啥?”老闆不解。

“我問你...只是這樣麼?”

寅9-6慢吞吞一字一句的問道。

伴隨著說話聲,彷佛有一雙無形的眼睛在虛空中睜開,直面那名中年老闆,那眼睛中遍佈著紅色扭曲混亂的火焰,在虛空中寂靜燃燒。

其他人倒沒什麼,可和寅9-6對視的中年男人只覺得頭頂一座山壓了下來,壓的人幾乎喘不過氣來。他搖搖晃晃,幾乎就要跪下去。

可作為一名在社會上打拼數十年的男人,搖晃中他看見被自己反覆擦拭的亮晶晶的地板,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竟然哆哆嗦嗦的站直了身體。

“搞衛生...搞衛生...搞衛生...”

他自言自語道。

“老闆...”

手底下的那幾名精壯的員工看著老闆,一時間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見他腳下虛浮,就要去攙扶他。

可那中年男人卻一下推開自己的員工,他突然瞪大眼睛,咆孝道:“喜歡乾淨需要理由麼!?”

伴隨著激烈的咆孝,那巨大的壓力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那混亂燃燒的眼睛也一下褪去,好像一切只是幻覺。

他直面那名有著短短白髮的紋身青年,罵道:“搞衛生很幸苦的啦!!你知不知道維持這家店乾淨需要多少付出啊混蛋!!”

伴隨著中年老闆的怒吼。周遭似乎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

餐廳內的眾人全都沉默了,只能聽見老闆粗重的喘息聲。

突然,寅9-6彎下了腰,將腰彎成了九十度。

老闆被嚇了一跳,後退好幾步。

“抱歉,是我唐突了,我沒有教育好這個弟弟。”

寅9-6竟然向這名中年老闆深深彎腰鞠躬道:“我一定好好教育他,不讓他把腳再放桌上。”

一旁的卯2-7和尹維特都傻眼了。

那些精壯的男員工紛紛用崇拜的眼神看著自家老闆。

就連對面的中年老闆也沒想到這傢伙竟然還會主動道歉。但他也不想和這幾個奇怪的傢伙過多糾纏,畢竟那個長髮少年已經把腳放下去了。一通發洩後,氣也差不多消了。

於是他冷澹道:“要點餐麼?”

“不點,我們只是來找朋友,找完朋友就走。”

寅9-6說道。

“不點就不點吧。不過下次注意點,作為boy,最重要的就是要講究個人形象和衛生,明白麼?”語重心長的叮囑完後,中年老闆帶著幾個精壯員工揚長而去。

寅9-6緩緩直起身,面無表情的看著千辰,伸出手,澹澹道:“跟我們走吧,去你該去的地方。”

千辰目光移到了窗外,他看了一眼街那邊貝殼大劇院的尖頂,緩緩搖了搖頭,澹澹說道:“我哪兒也不去,我有工作了。”

“你只有一項工作。”

寅9-6說道。

千辰目不轉睛的看著寅9-6。

寅9-6嘴唇蠕動了幾下,終究是沒有說話。

倒是卯2-7陰沉沉道:“帝國計程車兵只有一個使命,那就是服從『理』的安排,如今我們正是聽從『理』的安排來到此地,理不可能自相矛盾,所以你必定是背叛了虞帝國,而背叛者只有死。現在你只有兩種選擇,要麼跟我們走,要麼死。”

“我拒絕。”

千辰平靜說道。

他雖然已經喪失了過去的記憶,但他依然記得沸騰之血爆發那夜大主教和他所說的話,他堅信,大主教一定可以為他安排合適的工作,只是時機尚未到來。

卯2-7臉上憤怒的表情消失,他面無表情站在了哥哥身邊,二人一同盯著拒絕的千辰,某種氣勢融合在一起,節節攀升。

千辰同樣站起身,粗大的鎖鏈在他手臂上輕輕晃動,一點點的解開落下。

可還沒等他開始動手,卯2-7突然伸出手,握拳,重重的敲擊在自己的心臟上。

冬!

心臟跳動。

血液湧動。

這一拳就像打在千辰的心臟上一樣,讓他站立不穩,呼吸紊亂。

寅9-6同樣伸出手。

一拳打在自己的心臟上。

冬!!

心臟再跳。

血液狂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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