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結果,是黃明遠能猜到,可現在依然是極其震驚的。

而錢瓐卻是彙報,這只是內司查出來的一部分結果。若是讓他細查,還能查出更多情況。

因為對一些重要人物動手,得黃明遠同意,錢瓐一時也沒法查。

錢瓐雖然惡,但不蠢。

這次錢瓐除了給黃明遠做彙報,也是希望黃明遠授權他抓捕這些人,將案子深挖。

錢瓐膽子大,什麼都敢,但黃明遠卻不敢了。

錢瓐可以只考慮案子,但黃明遠卻不行。

無論是荊元恆、陳遠還是裴操之,都是新朝的重要人物。

荊元恆是原大隋禁軍派的領袖,包括席玭、達奚暠、段文操、張鎮周、辛文禮等人這一派,屬於軍中將領第三大派系,僅次於宗室力量和豐州舊將。而陳遠不用說,豐州系三大領袖之一,黃明遠的第一謀士,新朝的張子房。而裴操之則是外戚領袖,關西世家的領頭羊。

光想想就知道三人身後的力量,動這三個人,無異於引起一場大地震。

“案子先查到這裡吧!”

案子查到這種地步,再查下去也沒有多大的意義。事情已經很明顯了,無非是多揪出一部分人而已,還能比陳遠、荊元恆他們地位更高嗎?

“諾!”

雖然錢瓐不太甘心這個機會,但他最大的優點就是聽話,對於黃明遠的命令,絕不討價還價。

錢瓐離開之後,黃明遠看著厚厚的一摞資料,有些茫然。黃明遠到現在都有些不明白,眾人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揹著自己做這種事情?

可是沒人能給黃明遠解惑,黃明遠也不知道該問誰。

高處不勝寒,真真如是啊。

黃明遠在書房裡坐了一夜,一夜無眠。這件事對於黃明遠的震驚,遠大於一場戰爭的失利,黃明遠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個大變的徵兆,甚至不知道該相信誰。

到了第二天清早,好好端著早飯來到書房。

“爹爹,我來陪你吃早飯了。”

好好今年十八了,若不是陳克敵一直在荊襄沒有回來,現在就應該準備婚事了。

好好知道父親現在遇到了難事,便故意問道:“爹爹不開心了,是青耕他們又犯錯了嗎?”

黃明遠放下筷子言道:“是爹爹遇到了疑難,不知道該怎麼辦?”

好好便言道:“爹爹常言‘一人智長,兩人智短’,國家有那麼多的能人奇士,朝廷亦有那麼多的賢臣棟樑,難道沒有人能幫得了爹爹?”

“可是這件事,我不知道該相信誰!”

“朝中大臣,多跟了爹爹多時,無論是能力還是忠誠,早就多受考驗,大部分人都是值得信任的。就是有些人做了錯事,想來也是有苦衷的。”

黃明遠聽了笑道:“你說得對,我不該因為一件事而牽扯到其他。”

黃明遠也覺得,不管什麼原因,自己手下大部分人都是值得相信的,甚至是荊元恆、陳遠,這件事應該弄個清楚。

送走好好,黃明遠便讓人去召李子孝。

李子孝作為百官之首,不可能不清楚百官之中的動向,應該會給自己一個不錯的解釋。

很快李子孝就到了。

等李子孝坐定,黃明遠也沒多說什麼,而是將錢瓐拿給他的資料遞給了李子孝。

李子孝坐在榻上,細細地看著這一摞厚厚的材料,而黃明遠則在一旁,也不說話。

時間過得很快,李子孝看了有小半個時辰才結束。

等李子孝放下材料,這才憂心忡忡地說道:“主公,這個結果,是我預想到的,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會牽扯到這麼多人。”

“子孝何意?”

黃明遠有些不解。

李子孝言道:“主公是不是不明白陳遠、荊元恆他們身為一國重臣,為什麼會去密謀刺殺燕王三人?”

黃明遠點點頭。

“玄貞所言不錯,對於此事,無論如何,我也想不明白。三個小孩子,礙著他們哪裡了,非得不惜以刺客當街殺之。駭人聽聞啊!”

說罷,黃明遠有些憤怒,還有些無奈。

這三人,是自己要保的,他們還敢動手,這是幹什麼?

李子孝卻是起事走到正堂中間,然後長揖及地,大禮參拜。

“玄貞這是何意?”

李子孝這才言道:“主公,非是陳遠等人要殺燕王,而是眾人為了主公,不得不殺燕王。”

“為了我?”

黃明遠更是一頭霧水。

“為了主公!”

“怎麼就為了我了?”

李子孝道:“主公遲遲不登基,到今日已盡兩年時間。眾人實在擔心,主公會立燕王三人之一為天子,所以為絕後患,這才要動手殺了燕王三人。”

黃明遠聽了,一陣無語,又是這件事,沒完沒了了。

“就這麼簡單?”

李子孝堅定地說道:“就這麼簡單!”

黃明遠有些不敢置通道:“玄貞也知道這事嗎?”

李子孝忙言道:“這兩年內來,包括仲長等人,大大小小的官吏來在我這,勸我向主公勸進的,已不計其數。這些日子,仲長又來找我,勸我一同進諫,被我勸了回去。沒想到他回去之後,就直接動手了。”

黃明遠敲著桌子,有些急躁地說道:“我都說過,一定會登基的,只是等一等,難道我的話就那麼不讓人相信?”

“可總得有個時間,已經過去兩年的時間,不知道還要多久,對於大部分人來說,已經等不了了。”

黃明遠看向李子孝道:“那你覺得他們做得對?”

“仲長組織刺殺當然不對,但是天子的問題,懸而未決,如一柄利刃懸在大多數人的頭上,讓人寢食難安,到現在,已經嚴重影響到朝廷的穩定,君臣的感情,國家的發展,到了不得不解決的時候。”

黃明遠聽了李子孝的話,有些語塞。

“我以為你們都應該明白我的。”

李子孝對著黃明遠言道:“主公,明正則言順。先帝遇難,主公開府,遂形成今日朝堂之格局。可一個沒有天子的朝廷,是不穩固的,無論是說服力還是權威性都大打折扣。人道‘君心難測’,底下人唯恐擔心主公會一時失了理智,做了霍光啊。”

黃明遠心中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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