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得兩人的猜想如此大膽，主要是，這兩種類別的生物太多共同點了。
又是人為創造……又具有危險性和不可控性……
安沫辭抬眼：“現在還沒有確切的證據，這個結論還有待考證。”
她拿出裝有中級生命體的木盒擺到曜辰面前：“這些玻璃球是為了關押中級生命體而誕生的，如果內訌產生物也能被收進去，就能證明他們本質上是一種生物——這是目前最方便的檢驗方法。”
她上一秒剛收起木盒，下一秒就有人走進教室。
“辭寶！你怎麼來這麼早！”冉兮手裡抱著一個有她三分之二高的兔子娃娃，心情出奇地好，連曜辰佔了她座位也不計較了。
安沫辭：“娃娃拿到了？讓我抱抱看。”
冉兮大方把娃娃讓出去，坐到安沫辭前面的位置，用古怪的笑容盯著她。
安沫辭直覺感到這個笑不簡單。
安沫辭：“……說，什麼事。”
冉兮自然不客氣：“辭寶，高三的學姐學長上週舉辦成人禮了耶。”
“……然後？”安沫辭遲疑著問。
冉兮：“好多學姐穿了好漂亮的禮服來學校！好漂亮！”
安沫辭：“你想穿？行，我陪你去挑。”
冉兮：“寶我不是想穿……”
“怎麼還開始害羞了，沒事我支援你。”安沫辭先發制人。
但沒想到的是冉兮也不打算解釋了，直接上手：“看這如天空般耀眼的頭髮，潔白似玉的肌膚，堪稱完美的身材，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傾國傾城如花似……”
“講人話。”安沫辭抓住她手。
冉兮：“我想看你穿。”
“……”
果然沒好事。
她剛想轉頭找曜辰求助，沒想到這傢伙這會兒已經進入補覺時間了。
睡得真及時。
安沫辭嘆了口氣：“我很久沒穿過裙子了。”
“所以我才想看看啊！”她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安沫辭。
安沫辭：“……沒商量。”
冉兮的眼睛瞬間蒙上了一層水霧。
“哭也沒用。”安沫辭態度非常堅定，“今天來太早我還沒吃早飯，你幫我去食堂打一份回來。”
冉兮：“別轉移話題！”然而她話音剛落，自已不爭氣的肚子就響了起來。
她也還沒吃早飯。起那麼早只是為了能快點去電玩城拿獎品。
於是她氣鼓鼓衝去食堂了。甚至忘了自已的兔子還在安沫辭這裡放著。
冉兮已走遠，安沫辭就面不改色道：“起來，別裝睡。”
倒是一叫就醒。
這人醒來嘴角還帶著笑，安沫辭莫名其妙：“你笑什麼？？”
“沒有，只是……”他輕咳了一下，耳根肉眼可見地紅了起來，“我也想看。”
安沫辭拳頭硬了：“我覺得你們去求暮戈達穿女裝還比較現實。”
之後無論他怎樣憋著笑去道歉，安沫辭都沒理會他。
直到又一個同學走進教室。
“你倆今兒怎麼這麼早？”陳音遇看到教室裡的人，果斷走過來，“我去，這怎麼還有隻大兔子？！”
安沫辭回答：“冉兮抓娃娃的獎品，我幫她看一會兒——給你抱抱？”
“不必了不必了！”陳音遇果斷拒絕：“兔子很可愛，但是……但是……”
她說著說著，手突然一哆嗦，隨即瞳孔也劇烈顫動起來。
“怎麼了？”安沫辭一眼看出不對勁。
下一秒，陳音遇整個人突然撲到她肩膀上，開始大哭。
“我……我好害怕……但是沒有人相信我說的。”
“發生了什麼事？”安沫辭一邊輕聲說著，一邊示意曜辰拿一包紙巾過來。
大哭一場後，情緒逐漸穩定下來，她跑到窗邊把所有窗簾關得嚴嚴實實。
“我……我碰見鬼了……”
另外兩人對視一秒。
陳音遇：“真的——你們別不相信我！”
安沫辭沒有表態：“你繼續說。”
陳音遇有點不可置信，但還是控制不住自已的傾訴欲，抽噎著繼續說話：“我有一個妹妹……那天她去她同學家玩，我晚上去接她。”
“然後……然後我在她同學家裡，看到了一個會動的洋娃娃。”
“那個洋娃娃很奇怪，我哄妹妹回家的時候，它就被放在妹妹同學房間的床尾，穿著紅色格子裙，但是有很多補丁……有幾個瞬間，我看到那個娃娃動了一下。”
“我越看越害怕，但是妹妹說那只是一個聲控玩具，叫它的名字它就會回應，也會回答一些簡單的問題。”
“不是聲控玩具！絕對不是……在那之後我去了次廁所，從廁所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她站在走廊地上，她在自已行走——甚至還衝著我笑！”
她越說越崩潰，甚至絲毫沒有注意到安沫辭一系列拿起本子、翻了幾頁、然後遞給曜辰的動作。
安沫辭：“那個娃娃有名字嗎？”
陳音遇一愣，隨即道：“有！我妹妹說它叫……叫貝籬！”
“它是很久以前玩具廠專門研發的一款玩具，設定是一個被主人拋棄過的娃娃，所以它身上很多補丁，並且發出的聲音……很瘮人……”
安沫辭聞言，垂下了眼。
……
放學後，她照例想留到最後一個走，曜辰過來敲了敲她桌子，“那個叫貝籬的洋娃娃，記錄冊上沒有寫明具體能力。”
他將本子遞給安沫辭，後者又隨意翻了幾頁，合上了。
安沫辭：“只有名字和性格，和其他能顯示能力的中級生命體的記敘都不一樣。”
［貝籬，穿著紅色格裙的洋娃娃。］
［性格，偏執。］
除此之外，再無其它。
曜辰：“不對勁。剛才聽陳音遇對它的描述，這個洋娃娃應該是有‘經歷’的。”
安沫辭問道：“這算是‘內訌產生物’的特性嗎？”
曜辰點點頭：“一起去看看？這個洋娃娃。”
對方冷笑一聲：“當然，我問她地址。”
……
安沫辭坐在教室窗邊輕輕擦拭著雪誓，她盯著劍鞘，有些出神。
曜辰將手槍拿出來，在空中拋了兩圈，行雲流水收起，坐到安沫辭旁邊。
安沫辭：“你想知道這把劍名字的來歷嗎？”
曜辰一愣，隨即挑眉：“怎麼來的？”
“老師第一次將這把劍交給我，是在一個雪夜。”她垂眸道。
……
血族研究所裡最不缺的就是各種各樣的傳聞，但是傳播最久、經久不衰的傳聞，也就只有一兩個。
其中一個傳聞，是高階實驗體誕生、擁有自已意識後，就會被研究所的工作人員威逼利誘著，進行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非人訓練。
但這對於安沫辭和暮戈達兩個人而言，也僅僅是傳聞而已。
他們遇到了兩個很好的老師。
這兩個師傅一男一女，一個叫安磊千，一個叫暮尋。
而002和003的名字，就是由他們起的。
這兩位老師的教學方法和研究所其他工作人員完全不一樣，研究所的研究人員要求他們一絲不苟、準確無誤地執行命令，幾乎是教他們如何成為機器人。
而這兩位“老師”，在他們被高強度非人訓練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時候，把他們一同救下，把他們當成普通的少年，教會他們感情、教會他們疼痛、教會他們在研究所裡學不到的繁雜瑣事。、
而這對兄妹的學習能力也是驚人的強。
那是一個大雪紛飛的夜晚。
為了讓002和003能有一個自由的環境不被研究所打擾，他們特地在血城的少人地帶準備了一棟房子，房子裡有給兩兄妹的訓練場、有給兩位老師的實驗室。
這四個人各有各的生活，但意外地在一棟房子裡生活得很融洽。
對，融洽。
暮戈達剛和安沫辭徒手掐完一架，臉被傷了，這會兒還往外滲著血。
暮尋從實驗室走出來本來就暴躁，還看到暮戈達這個鬼樣子，直接嗤笑一聲：“弱雞。”
暮戈達：“……”
想罵，但不敢。
對方拋給他一樣東西。
暮尋：“你的冥野，修好了，下次小心點用。”
暮戈達接過自已的劍，又擦了一把血，問道：“老師，安沫辭的劍什麼時候能鑄好？”
暮尋：“人安沫辭都還沒急，你急什麼？”
“沒什麼，只是還沒找到第二個能用劍和我抗衡的人。”他漫不經心說道。“讓她跟我比劃比劃。”
暮尋臉色複雜：“你妹沒用劍都把你打成這樣，怎麼，喜歡找虐？”
“哦對，第一個能把你打趴下的人已經走了，第二個才是安沫辭。”
暮戈達沉默不語。
“暮老師。”他很認真地叫了一聲。
暮尋：“你別這麼叫我，雞皮疙瘩。”
暮戈達：“……老師，001到底為什麼要叛逃？”
暮尋看了他一眼，深嘆一口氣：“這不是你該思考的問題。”
他正說著，別墅的大門被人開啟了。
安磊千和安沫辭走了進來。
“001叛逃是一場天大的意外，他的故事已經被篡改過好幾個版本了，誰也不能輕易得到真相。”安磊千說著說著抬起頭，“小達，你這臉是怎麼回事？”
暮戈達一臉無辜：“還能怎麼樣，被您後面那個給割的。”
安沫辭在後面聽到，稍微抬了抬眼，輕咳一聲。
“不小心打太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