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堯眼底情緒瘋狂翻湧。

他踩著沉重的步子過來,手臂顫抖著將沈漾抱起來。

她本就柔弱的要命,此刻脆弱的更像是輕輕一碰就破的霧氣雲煙。

顧景堯心臟在一瞬間彷彿被狠狠捏緊,眼前是瘋狂翻湧的血色。

他彷彿又一次看到了緬地那場滔天的大火。

滾燙的氣浪帶著嘶啞的血腥氣,撲向他的眼睫。

無數人哀嚎痛苦的咒罵著,如一隻只索命的惡鬼,在此後數十年糾纏不休!

他似乎看到自已抱著沈漾的手上滿是鮮血。

汩汩的向下流淌,蔓延向他唯一的淨土。

那些人說:“你害死我們那麼多人,你應該被天打雷劈!此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永遠陷在苦痛的地獄!”

那些人說:“我可是你親哥哥,你這樣做,就不怕遭天譴嗎?!你的所作所為必將報應在你最愛的人身上!”

那些人說:“哈哈哈哈哈我瘋了顧景堯,你是不是很高興?!如果有一天你也瘋了,是不是全世界的人都要大笑哈哈哈哈我要喝喜酒,我要喝瘋子死了的喜酒!”

那些人說:“死對你而言是最輕的懲罰,像你這種惡鬼,就應當跟著我無數次從樓上跳下,支離破碎!就應當同我一樣絕望破產,妻離子散!就應當像我一樣,失去一切,被徹底抹去。”

那些人說:“愛?你會愛一個人?你的愛是對她最痛苦的懲罰,你會害死你愛的人,你愛的人會瘋掉,會殺了你的!”

……

太多了。

吵得他神智瘋癲不清。

他抱著沈漾,血色的眼睛盯著顧老爺子。

沒有人敢說話,滿室的壓迫感讓人窒息。

顧老爺子看他走來,渾身緊繃。

沈漾被痛經弄得渾身無力,又是一陣抽痛,她張口咬住顧景堯的肩膀。

顧景堯神色清醒了一瞬。

滿是紅血絲的眼睛垂下來看她,聲音寒冷到幾乎凝結。

“把醫生都給我叫來。”

立刻有人聯絡。

顧家老宅的所有醫生接到訊息匆匆趕來。

顧景堯怕把她抱得太高難受,坐到沙發上輕柔的拂開她臉頰汗溼的碎髮。

他手指微不可察的顫抖著,手背青筋迸出。

喉間似乎漫上一股說不出的甜膩的血腥氣,耳邊更是嗡鳴聲不斷,吵得他一身戾氣迸發。

沈漾多久不好起來,他心中的那隻狂躁的野獸便會自我摧殘多久。

疼痛不能壓住他瘋狂,只會助長無邊的怒火。

他漫不經心的看向顧老爺子。

“顧英韶。”

他嗓音有些嘶啞,語調冰冷又平靜。

顧老爺子握緊手指,“你不是說,再也不會踏進這裡一步嗎?”

顧景堯嘴角的弧度陰沉。

“殺兄弒父,你覺得我做不出來?”

他手上輕柔的撫過沈漾的背脊,舉動溫柔的要命,像是說出這句話的不是他一般。

“你害死了你的母親,如今還要害死我嗎?”顧老爺子眼裡冒火。

顧景堯涼涼的笑著,“你該不會覺得我是什麼大孝子吧,母親說我是惡鬼轉世、你說我是孽障畜生、顧氏所有人皆畏我奪命閻羅……”

“我變成這樣,難道不是你們一步步咒出來的嗎?”

“如今,又想讓我當大孝子,你的孝子早下了地獄,還是你親自動的手。”

顧老爺子面色難看得要命。

“你克父克母克兄克子,她這樣體弱,一看就是活不長久,你就沒想過是被你克的?”

顧景堯骨節咯吱作響,眼底陰鷙。

“你放心,她必定比顧氏滿族活得長久。”

顧老爺子渾身一涼,“你什麼意思!”

他怒道:“我不過是接她過來,你竟然要我顧氏全族給她陪葬?!”

顧景堯低笑一聲,“你總是這樣多疑,我身上業障太多,萬一波及到漾漾總是不好的。”

顧景堯頓了一下,冷冷道:“你對她做了什麼。”

顧老爺子也不知道沈漾怎麼突然就摔倒了,還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

“我不過是叫她來給諸位先祖磕個頭,誰知道她就成這個樣子了!”

顧景堯聲音冰冷,“磕頭?他們也配?”

他微微頷首,候在屋子周圍的保鏢們立刻把整個別墅的東西打砸了。

顧景堯抬手輕輕罩住沈漾的耳朵。

看著那一個個牌位被摔下來,碎了一地。

顧老爺子脊背發寒。

“你瘋了!徹底瘋了!你怎麼敢的!”

“你個孽障,家門不幸啊!”

顧景堯勾唇,“當初你把我接回來,按住我的頭往地上磕了上千個,他們就應該會料到今天。”

“但無關緊要的事,我向來懶得出手,除了我的漾漾。”

“就算他們要討債,也該從你身上討!”

顧老爺子捂著胸口,只覺得天旋地轉。

沈漾捱過一陣疼,扒在顧景堯懷裡,無力道:

“我肚子好疼,布洛芬,吃點布洛芬就好了。”

保潔阿姨被顧景堯嚇得發抖。

但顧家的家世也和她沒什麼關係,只是頻頻往沈漾那裡看。

“顧、顧爺,太太好像是……痛經?”

保潔說完連忙找到布洛芬,看著顧爺親自用溫水給太太喂進去,又輕撫脊背把藥物順下去。

顧傢俬人醫生們匆匆趕到。

顧景堯用溫暖的掌心捂著沈漾的腹部。

看著一箇中醫伸手替沈漾把脈。

心中還是有些莫名的緊張。

醫生眉頭皺著,“太太這……就是氣滯血瘀、先天虛弱又有寒氣入體,導致的痛經。”

顧景堯面色不愉,“怎麼治。”

“太太吃止疼藥了嗎?”

顧景堯頷首“剛吃過”,但見效沒有那麼快。

然後就是一陣寂靜。

顧景堯手背青筋暴起,“痛經都沒人會治?”

眾醫生:“……”

“顧爺……普通的痛經我們都能治,但太太的身體情況主要問題不是痛經。”

看著顧景堯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他們不敢賣關子,連忙道:“太太先天不足、五臟俱弱,一旦病邪入侵,恐怕……很難長久。”

顧景堯目光掃向另一幫人,“西醫呢?”

那幫人頭埋的更低,“這個……您也知道,我們這除了激素就是抗生素,嚴重的話就是手術,對於這種情況,我們只能建議補充足夠的營養和維生素……”

看著顧景堯神色越發難看。

他連忙補充道:“對了,還要保暖,多喝熱水……”

一名中醫道:“可以用中藥調養,只不過我們才疏學淺,不敢輕易用藥,如果想要調理的話,可以去找房先生。”

“對對對,房先生中醫世家,在世華佗,對我們來說的難題在他那裡算不了什麼。”

“只不過房先生好像帶著小孫女出國旅遊了……”

保潔阿姨開口道:“顧爺,您要不先準備兩個暖水袋給太太捂著,暫時能夠緩解很多。”

顧景堯點頭。

暖水袋被保潔阿姨拿過來。

“一個墊在腰後,一個放在腹前,就會緩解很多。”

她邊說邊扶起沈漾,手中的暖水袋卻被顧景堯接過去。

保潔阿姨有些驚訝,“這……我來就可以,顧爺您一個男人……”

顧景堯沒做過這種事。

但足夠的細心可以填補很多生疏。

手掌一前一後把暖水袋放在合適位置。

沈漾皺緊的眉頭立刻就輕鬆了好多。

被砸得凌亂的別墅內,那股壓在眾人頭頂上的窒息感似乎都跟著消散了不少。

顧老爺子不可置信,“區區婦女月事,你竟然這樣興師動眾?!”

顧景堯見懷裡的沈漾眼睛困得直睜不開,直接把她的腦袋按在自已肩窩。

撫了撫她的後背,“睡吧,我給你暖著。”

沈漾輕輕點了點頭,放心的閉上了眼。

他賺那麼多錢,拼命努力往上爬,如果不能多給她一點優待,那他擁有的這一切有什麼用。

他才不管什麼稀鬆平常司空見慣。

他只知道他的小姑娘剛才很疼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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