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兒得意地俯視著已經癱坐在地上的淑妃,不,蕭婕妤,說:“蕭婕妤呀,沒想到你也有今天,你就好好待在長樂宮自怨自艾吧。”

綠兒站直了身子,整理好自已穿的一身鵝黃色薄衫裙,一雙柔荑撫過自已的臉頰,她今日畫了遠山眉,眉間還貼了紅色的花鈿,雙腮輕點胭脂,看上去嬌美無比。

長樂宮裡,蕭婕妤發狠把殿內的東西摔得一片狼藉。

一旁的宮人大氣不敢出,蕭婕妤又指著她們罵:“你們一個兩個是不是都打算背棄本宮?都是賤婢,綠兒這個賤婢,本宮往日竟沒看出來她敢背叛本宮!”

離了長樂宮,綠兒自請去了顧美人那裡伺候。

聖上今日對她沒興趣,她現下身份位置尷尬,自是不能再回長樂宮,可聖上今日沒碰她,她不甘心,那顧美人是個性子安靜好拿捏的,到了顧美人那裡,還愁將來見不到聖上嗎?

綠兒撫過自已如雲的烏髮,扭著身子去了顧美人宮裡。

“顧美人,奴婢綠兒現下無處可去,求顧美人收留,奴婢當牛做馬回報顧美人。”

顧美人一身淺藍色裙裝,見殿外跪著個嬌嬌弱弱的女子,心也軟了幾分,她說:“你起來吧,今後就在我這裡吧,你也是個可憐的,從前竟跟了個不像樣的主子。”

綠兒心中暗喜,顧美人小門小戶的,宮中沒有倚靠,是個好拿捏的。

宣室殿裡,妙宜正圍著炭火爐子烤橘子吃,沈君堯抬腳走進來,把殿外的冷氣也帶了進來。

妙宜未抬頭,知道他進來了,說:“陛下沒告訴她們我還活著?”

沈君堯自已脫下外袍掛在衣架子上,又站過來在炭火爐子邊上烤手。

他沉聲說:“告訴不告訴她們的,沒必要,那種腌臢心思,配不上知道你的訊息。”

“沈君堯,陛下,我們現下是什麼關係呢?”妙宜突然有了勇氣,這個問題她憋在心裡很久了,終於問出來了。

“小娘子想是什麼關係?”說這話時,沈君堯又靠近了她些,妙宜的脖頸間能感覺到他吐出的氣息。

“我不知道,做朋友也好罷。”她還是沒有膽子再試探深一些,沈君堯是皇帝呀!

聽到小娘子的回答,沈君堯眸光暗淡了幾分,說:“小娘子想是什麼關係就是什麼關係。”

她還是怕了自已呀!無妨,只要小娘子開心,她想是什麼關係都好。

沈君堯不會逼迫她。

小娘子想做朋友,那就是朋友關係。

“陛下,從前的御侍女官已經被蕭婕妤趕出去了,小女子現下可以不做御侍女官了吧?”妙宜問。

“早知道小娘子不想當值了,這御侍女官不做也罷。”沈君堯唇角微微上揚。

“既不用做御侍女官了,那小女子能不能出宮玩呀?”妙宜笑意盈盈看著沈君堯。

沈君堯覺得心口有些刺痛,這小沒良心的,又要拋棄他。

他伸手搶過妙宜手裡的橘子塞到自已嘴裡,沉默地吃著。

“現下已是臘月了,馬上就到年底了,陸姑娘,真想出宮玩,等過了年吧!寡人在這宮裡,沒什麼能說上話的人,你要是走了,這宮裡又是冷冷清清的,好沒意思。”他言辭懇切。

第二日是今歲最後一次朝會,之後朝廷便放了假。

然而朝臣們在朝會上又讓沈君堯吃了虧。

“陛下,眼看一年又要過去了,您登基也快三年了,可至今後宮空虛,後宮空虛無一子一女,於社稷不利呀!多少國家滅亡,就是因為沒有合適的儲君呀!望陛下以史為鑑,為國為民著想呀!”

“是呀!陛下,此次跟姜國一戰,我朝雖獲勝,可損失了大量的兵力,陛下就算是為了將士們的犧牲著想,也應當充盈後宮,也應當綿延子嗣呀!如果國家後繼無人,將士們的犧牲又能保我朝多久的安寧?”

沈君堯不是不知道子嗣的重要性,從前他推拒了一次選秀,是因為不想勞民傷財,現下國庫充盈,按理來說再無推拒的理由,可一想到陸姑娘,他就總想把選秀之事混過去,最好是沒有人提。

今日早朝終是避無可避,再也沒有理由推脫了。

是以,選秀的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時間就定在來年春日。

早朝散了,殿外已天光大亮。

昨夜下了場雪,此時中道上白茫茫的一片,三三兩兩的宮人們拿著掃帚在掃雪。

見了聖上下朝出來了,他們紛紛停下手裡的動作,低頭行禮。

沈君堯心情不大好,只是輕輕一句“起來吧。”就提步走了過去。

宮人們也能感受出來聖上今日心情不好,故而動作更加小心。

歲末了,誰都不想給自已惹事。

回到宣室殿,沈君堯並未像往常一樣宣早膳,內侍宮人都有些大氣不敢出。

他回到書房就悶頭在書桌前批奏章,過了許久才放下手中的毛筆,又盯著桌上的一幅字發起了呆。

字歪歪扭扭的,比狗爬的還難看。可沈君堯看著這幅字笑出了聲。

他在南疆受傷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人便是她。這麼多年,他都是小心翼翼地行走著,揹負著血海深仇。

每每他總做噩夢夢到那一日,父皇和母后被賊人斬殺於他面前。寧王的父親,當時的驃騎大將軍拼了一身性命才護得小輩們逃出宮來。

他們忍辱負重好多年,才終於殺回來報仇雪恨。

逆賊被他親手斬於宮門外,棄於亂市中被天下百姓唾罵。

小時候太傅教導他要做一個君子,他為了報仇雙手染上了無數人的鮮血,痛苦萬分。

登基兩載,他夙興夜寐,不敢有些微懈怠,才終於把國家從危亡的懸崖邊扭轉回來。

那日在邊城的那扇朱窗邊,看到小娘子倚在窗邊看雨,神色安靜,一身青色衣衫似與青色的雨幕融在一起,他滿是裂痕的心才重新開始癒合。

他是皇帝,他不想放手,也不想讓小娘子難過。

她在他這裡始終是特殊的。

傍晚,天色已晚,妙宜才懶懶地從拔步床上爬起來,她此時還住在沈君堯給她的小院裡。

睡了一天,妙宜肚子都餓扁了。

她披上兔毛斗篷,手裡拿上一隻燈籠,踏步走進萬籟俱寂的夜裡。

新年將至,宣室殿處處掛上了喜慶的紅燈籠,暖色的燭光映在雪上,冬日的夜晚顯得也沒有那麼冷了。

妙宜到小廚房取了好些吃食,嘴裡塞得鼓鼓囊囊的,正要回小院裡,聽到後面幾個宮人著急地說:“這可怎麼辦,聖上一整日未傳膳,內侍們誰也不敢進去勸聖上。”

“可不是嘛,聽說聖上今日心情不大好。年關將至,內侍們誰也不敢惹事上身。”

妙宜腳步頓住,回過頭試探著問:“要不我去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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