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只是和桐兒姑娘,不,和女官大人寒暄一下。”
“哦?”桐兒看陸山跪在地上擋了路,伸出一腳狠狠踩住他的手。
桐兒從他手上踩過,走向妙宜。
妙宜看向桐兒,狡黠地笑。
“陸姑娘,這位大人說要給我當牛做馬呢!”
“我也不好駁了大人的好意。”
陸山面上閃過一絲難堪之色。
“當牛做馬不著急,那就先賞陸大人五十杖吧!”
清朗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是沈君堯。
“像陸大人說的,江女官是個沒見識的鄉野村婦,她應該從未見過廷杖打人,陸大人說為江女官鞍前馬後,那就滿足他吧!”
陸山傻了眼。
“桐兒還想看什麼,斬首還是凌遲,或是車裂?”妙宜拉著江桐的手笑著說。
“萬箭穿心不好嗎?”
陸山跪在那裡,嚇得尿了褲子。
“陸山殿前失儀,來人,拖下去,杖五十。”
沈君堯負手而立,聲音威嚴。
他轉頭溫柔地問妙宜:“小娘子,你怕嗎?”
“妾不害怕,但陸大人,似乎怕極了。”
沈君堯走到陸山身前。
他只是姿態端方地站在那裡,卻給人一種不可侵犯的威嚴。
“陸大人,請吧!”
陸山嚇得癱倒在地。
“陛下,陸大人不會死了吧?”
殿前的人沒了聲響,妙宜有些失望。
陸山,你可不能就這麼輕易死了。
陛下微服私訪,為的就是查清楚兵部的陰私。
這些賬,還要慢慢和你清算。
陸山沒有被打死。
他被打得皮開肉綻,足足在床上躺了好幾天。妙宜在宣室殿插著花,殿外有宮人傳話說,有一女子在皇城大街上罵街。
行至宮門處,妙宜看到媚兒在街上破口大罵。
“蒼天啊!有沒有天理!江女官不守婦德,她強搶民女的夫君,害得夫君被打得這麼慘!”
“江女官拋棄糟糠之夫,搭上了陛下,又蠱惑陛下把奴的夫君打了個半死!”
陸山此刻衝過來大喊:“你個瘋婆娘叫喊什麼!江女官人美心善,我是自已不小心摔傷的!”
他伸手掌摑了媚兒。
“我能為你從廣雲臺贖身就不錯了,你還大庭廣眾丟我的臉!”
媚兒哭著和他撕打一處。
“陸山,你說過你不會負我的,可你馬上就要娶別人了!”
“妾為了你在這裡大喊大叫,妾還要怎麼和那沈將軍的千金爭啊!”
媚兒捂著臉哭起來。
她又一巴掌甩在陸山臉上。
探花郎容顏俊朗,養傷期間自然也吸引了不少千金小姐們前去探望。
其中便有沈小姐。
沈小姐對陸山一往情深。
聽說陸山已與沈將軍的女兒訂婚。
沈將軍是朝中的一員猛將,手下有精兵二十萬。
只是聽說他為人桀驁不馴,除了聖上,誰都看不上。
而陸山,則在兵部任職。
這兩人之間的關係不禁讓人細想。
“打得好!”身後傳來江女官的聲音。
“陸山啊,你既負了她,便放過她吧!”
陸山一路靠討好岳丈青雲直上,在兵部混的風生水起。
他眼中早已裝不下媚兒了。
幾天前,刑部侍郎顧燁曾來過宣室殿找陛下。
“陛下,臣心屬一人,她是臣少時傾慕之人,只是遭逢變故,被人賣入廣雲臺,她都是為了活下去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臣好不容易找到她,不忍她再受苦。只有殿下能幫臣。”
那媚兒,是顧燁年少時便傾慕的人。
他為了少時心慕之人,守節至今,尚未婚配。
媚兒,便是顧燁的青梅。
媚兒也是個可憐的女子。
她本是良家女子,被迫淪落風塵。
在她的世界裡,哪裡還有什麼禮義廉恥,能活著就已是不易。
女子生存不易,江女官既已身居高位,且她並未對她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她也願意託舉她一把。
故而江桐也在沈君堯面前為顧燁說話。
“媚兒,從此你不必再跟著陸山了。”
顧燁已經請聖上賜了婚。
媚兒從此就是他的正頭娘子。
陸山近一年來行事越加大膽,在京城肆意橫行,在朝廷上連當朝丞相都不放在眼裡。
幾個月前他隨沈將軍一同出征,掙得軍功回朝。
他漸漸開始結交位高權重的朝臣,經常與同僚一同出入,便更加不把眾人放在眼裡。
這兩日在宮中,他攔下江女官,開口索要她。
“陸山,你不怕此事被陛下知道嗎?”
“江女官,陛下正直善良,他不會容不下本官的。”
沈將軍和陸山手握兵權,意欲把控朝廷。
江桐拔下簪子橫在陸山面前。
他大笑:“別這麼緊張,本官現在又不會對你怎麼樣。”
“江女官,您且等著臣。到時候,不只是你,還有陛下的后妃們,就都是本官的了。”
兩日後,陸山和沈將軍造反了。
京城暢通無阻,他們一路直奔皇宮。
可入宮的下一瞬,他手中的刀便被人一腳踢飛。
是禁衛軍。
“陸大人,您的身手不行,還得多練練啊!”
陸山蒙了,他望向身後。
哪裡還有他帶來計程車兵。
“陸大人,引蛇出洞,還要謝謝你的配合。”
“將陸山拿下!”
宮中隱藏的禁衛軍一齊從隱蔽處出來,將陸山壓在地上。
“江桐!是你害我!”
陸山怒吼。
“陸山,是你自已心術不正,不要攀扯旁人。”
妙宜為江女官說話。
“寡人和你們一行人同去廣雲臺,為的就是摸清這朝廷之中藏著多少心有不軌之人。”
陸山就是沈君堯的餌。
上次科考,他一朝中了進士,成了探花郎,自然心比天高,不甘屈居於人之下。
聖上放縱陸山結交沈將軍等權貴,以他為餌釣出朝廷之中隱藏的禍害。
沈君堯走到陸山面前,命人將陸山捆綁起來,押到詔獄,又命人將沈將軍抄家,全族關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