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如夢一場
“這...怎麼可能...”
孫白看著這密密麻麻的裂縫，一時竟進陷入呆滯，麻木的忍受著黑刃餘威將自已割傷，同時一步步滑退。
黑棍的碎裂對於孫白的打擊是毋庸置疑的，這跟黑棍的前身只是最為普通的木材製造而成的燒火棍，可也正是這根燒火棍帶著他在混亂的世界打出一條生路，讓他和孫青青能夠安安穩穩的度過幾年了。
直到如今，這根黑棍已經不僅僅是一根燒火棍，而是孫白精神的寄託，黑棍亦是成為了他的老友。
“哥！”
此時孫青青已然站起身，淚眼朦朧的朝臺上呼喊。
聽見孫青青的喊聲，孫白下意識的扭頭看去，在對上孫青青眼睛的那一刻，孫白忽然清醒了過來！
孫白猛的扭頭，發現自已距賽場邊緣只有一米之遙，而那道勢若猛虎的黑刃卻依舊在向前推進，將他和黑棍一步步推離賽場。
“怎麼辦...怎麼辦，我還能怎麼辦？！”
孫白承認，他慌了。
這麼多年了，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慌亂，這種無計可施，無能為力的感覺竟是如此難受，就如同不習水性的人，跌入湍急河流的無助感。
“我不能輸，我絕對不能輸！”
這場比賽承載了太多，師長的期望，摯友的囑託...
咚...咚...咚...
在這種燃眉時刻，孫白的心臟竟開始劇烈跳動，彷彿這顆心臟內關押著一個洪荒猛獸，此時正在猛烈撞擊著門戶，試圖衝破牢籠。
“猴子...”
一道斷斷續續的聲音響徹在孫白的腦海內，這道聲音是如此的刺耳沙啞，並帶著虛弱感。
“猴子...體內...力量...靜心...”
聲音斷斷續續，孫白聽的並不真切，只能依稀聽到幾個字。
但孫白已經知道這是誰的聲音了，炁。
炁的一番話讓孫白醍醐灌頂！
“對，我的體內還有一種力量！”
孫白此時已經過不了炁是怎麼和自已的對話的，他如今只想拿到這次比賽的冠軍！
他之前的日子不是沒有嘗試過溝通那股力量，可卻毫無效果！
這個問題是從他開始修煉就有了，畢竟孫白還是普通人時，就是靠體內那股神秘力量來驅使如意棍的。
孫白此刻依舊不確定自已能否使用出，但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只有死馬當活馬醫了！
孫白緩緩閉上雙眼，放空心神，做到炁所說的靜心。
隨著孫白的閉眼，他率先失去視覺，眼前陷入一片漆黑；
再逐漸失去了味覺，自身刺鼻的血腥味已然消失不見；
隨之，聽覺也完全消失，黑刃捲起的風聲，觀眾的喧鬧聲，以及自身的呼吸和心跳聲；
最後，則是觸覺。
頓時孫白好似處於一片虛無之中，周身皆是混沌。
嗡——！
不知為何，已然失去聽覺的孫白頓時耳鳴！
“睜眼！”
孫白忽然感覺自已的手掌被人狠狠打了一下，孫白猛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位鬚髮潔白的老人。
老人並無任何特殊，面容蒼老，臉上有著許多褶皺，還帶著很多老年斑，唯一值得一提的是這位老人的白色長袍異常的乾淨。
老人此時正拿著戒尺，滿臉嚴肅的看著孫白。
孫白一頭霧水，我是誰，我在哪，我來幹什麼？
他環顧四周，全是古樸的木製建築。
“我不是正在比賽嗎？這是什麼地方？！”
啪——！
“啊！”
老人又是朝孫白手掌打了下來。
老人被氣得哭笑不得，指著孫白笑罵道：“你這猢猻，難得來一趟，竟然還不好好聽講，過了幾百年竟然還是這副模樣！”
老人的一番話聽的孫白雲裡霧裡，一個字——懵逼！
“我...”
“噤聲！”
孫白剛想要說話，就被老人呵斥。
“伸出手掌，疊放在一起。”
老人怕孫白聽不懂，專門說的簡易一點。
孫白竟乖乖的伸出手掌，按照老人的話照做。
其實孫白自已也是很鬱悶，他明明什麼想法也沒有，但手掌卻不受控制的伸出。
孫白納悶的低頭看去，就在看見自已雙手的一瞬間，他的心神頓時巨震！
啪——！
“凝神！”
老人再一次呵斥道！
“跟著為師念，靜心凝神。”
“靜心凝神。”
孫白一板一眼的跟著這個自稱‘為師’的老人念。
“入忘我。”
“入忘我。”
“窺本探源。”
“窺本探源。”
“尋真我。”
“尋真我。”
“靜心凝神，入忘我，窺本探源，尋真我。”
“靜心凝神，入忘我，窺本探源，尋真我。”
樸素的木屋內，一位極其平凡的老人正一字一句的念著一段段話，而坐在老人面前渾身長著金棕色毛髮的猴子竟同樣口吐人言，一板一眼的學著。
“靜心凝神...入忘我...窺本探源...尋真我...靜心凝神...入忘我...窺本探源...尋真我...”
孫白開始只是跟著老人木訥的念著，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意識竟開始變得模糊沉淪，慢慢閉上了雙眼，徹底失去意識。
老人看著眼前之猴，面露慈愛，當孫白出現在這方天地內的一瞬間，前後幾百年的事情，老人悉數得知。
他的眼神非常複雜，時而欣慰，時而嚴肅，時而疼惜，時而憤怒，最後則是濃濃的自責之色。
老人伸手撫上孫白那張毛絨的面龐，顫聲道：
“傻孩子...你怎麼會變成那樣呢？”
“都是為師的不好...都是為師的不好...但都已是既定之事，那為師也不好再任意更改。”
“你還活著就是最好，你們都還有來生亦是最好，至少都還尚可挽回，你們這輩子的過錯，就在幾百年後彌補吧。”
老人神情疲憊的點頭，嘴裡不停呢喃道：“甚好，甚好...”
當然，已經昏迷的孫白自然是不可能聽到這些話的。
幾日之後，在這座道觀內發生了一件大事，老人將他最喜愛的徒弟逐出道觀，並且還毫不留情的說道：
“從今往後，不准你說我是你的師父，我也不再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