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沉淪
週末晚上，蕭凡應邀前往沈氏私人會所，魅影。
魅影是濱城最奢華高階的私人會所，下面幾層對外開放，燈紅酒綠，夜夜笙歌。
頂上幾層則有單獨通道，門禁森嚴，只有沈氏貴賓憑邀請手環才能進入。
蕭凡本是不想來的，這些商務應酬全部交給黃家處理便是，他並不想插手。
可禁不住沈氏公關部門的三催四請，還有黃一凱的遊說，說會所頂層有沈老爺特別準備的表演，一般人花多少錢都沒機會看，讓他同去看看，正好也可以找找繪畫靈感。
到達會所頂層，大門外站著幾個體型健碩的保安。
沈氏公關部門的琳達總已在此恭候。
她客氣地向蕭凡問好，陪同蕭凡驗明身份後，蕭凡抬起手腕，門禁系統感應到他的邀請手環後，應聲開啟。
琳達引領蕭凡走了進去，微笑著說，
“我家老爺和黃總已經到了。”
蕭凡落座後，環顧四周。
這裡並不似樓下幾層的裝潢，雖看起來燈紅酒綠，紙醉金迷，卻落入了俗套。
這個會場非常空曠古樸，角落裡焚著不知什麼香，讓人不自覺地放鬆了身心，忘卻了世間的煩惱。
面前不遠處的空地似乎就是舞臺，佈置了一些道具裝置，但在四周圍隨風搖曳的輕紗漫舞和水氣蒸騰下，看不太清。
沈旭東和蕭凡、黃一凱寒暄幾句後，示意演出開始。
一陣空靈的音樂響起，高處的射燈照耀下，舞臺中央顯現出一個十字架。
一身白色寬袍的神女，雙手高懸被綁在十字架上。
那神女低著頭，長髮披散，遮住了她的容顏。
突然，音樂節奏變快，十字架緩緩升起。
可怖的咒語聲中，電閃雷鳴，大雨傾盆而下。
是天譴。
神女被綁在十字架上，毫無反抗之力，她蜷起腿，任由雨水傾瀉而下。
她身上的白袍被雨水浸溼，變得透明。
白袍下，未著寸縷。
明明穿著長袍，卻比什麼都不穿更引人遐想。
在雨水的浸潤下，原本寬大的白袍，緊緊包裹住神女戰慄的身體。
那些雨滴似乎是活的，它們戀戀不捨，順著曲線遊走，不放過任何一處凸起和凹陷，在溝壑和隱秘處流連，最終或快或慢地抵達神女的腳尖，一一落下。
唱詩班的歌聲響起。
神女的側顏透著決絕，她用神力掙脫了十字架走到前來。
她的胴體在身後的光暈下閃閃發光，纖毫可見。
此時，一群黑衣人上前，將神女團團圍住。
他們手持容器，將容器中的液體狠狠潑向中間的女子。
頓時，各種濃郁的色彩，紅藍黃綠紫，在女子身上綻放，混合成極致的豔麗。
眾人退去，女子癱倒在地，長髮掩面。
一旁傾倒的容器裡爬出了一條黑蟒，碗口粗，油光發亮，身體上的鱗片閃耀著邪惡的冷光，靈活地向女子游去。
黑蟒猶如撒旦的使者，引誘著神女與它共入深淵地獄。
是墮落。
鬼魅的音樂中，黑蟒嘶嘶地口吐火紅的信子，纏上了女子的雙足，接著是小腿，黑蟒順著曼妙的曲線遊走。
粗糲的鱗片摩擦著女子柔嫩的寸寸肌膚，神女毫無反抗之力，她似乎期待著撒旦的到來。
隨後，蛇頭緩緩伸進袍中。
黑色的蛇身，遊走在細白的肌膚，黑白分明，刺痛看客的眼，身體一陣陣發熱。
蕭凡聽見坐在一旁的黃一凱努力壓抑的聲音，他偏過頭去，黑暗中，沈旭東似乎對他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意。
舞臺上，黑蟒交纏不放，女子身形顫抖，神情壓抑痛苦。
突然間，那女子睜開了眼睛，她努力掙脫了黑蟒，爬到了舞臺盡頭的玻璃魚缸上。
那女子露出虛無的笑意，縱身跳進了面前巨大的玻璃魚缸中。
頃刻間，她身上原本沾染上的各種顏色，融化在魚缸的水中，暈染開來。水變渾了，而她身上卻洗淨了鉛華，恢復了原本的白。
是覺醒。
這時，蕭凡看清了那女子的臉，驚訝不已。
怎麼是她？
上一次在畫展更衣室，她的輕浮浪蕩讓他驚訝，這一次，她的卓越表演又一次讓蕭凡感到震驚。
她的表演，不發一言，卻是如此直擊人心。
音樂漸漸消散，舞臺燈光熄滅，表演結束了。
眾人依然屏住呼吸，靜靜看著。
就在這時，舞臺上卻似乎發生了異樣。
表演結束後原本應該爬出魚缸的女子，突然手一滑，再次跌入了魚缸，在水裡掙扎了起來。
黃一凱剛想站起身，他的手卻被沈老爺按住，拉著他退了場。
與此同時，他身邊另一道身影已經衝上了舞臺。
蕭凡看到場上的一幕，心裡一糾，他腦海中突然浮現起他的妻子被海水沖走的一幕。
亡妻的意外身亡是他心裡永遠的痛。
什麼都顧不得了，他一個箭步就衝上舞臺，跳進了魚缸裡。
將那女子抱出魚缸，看著她蒼白的臉，緊閉的雙眼，蕭凡發著抖去探她的呼吸，壓根沒注意自已把她抱得有多緊。
“凡哥哥，你壓痛人家了。”
懷裡突然冒出一聲嬌嗲的呼喚。
蕭凡不可置信地低頭看去，懷裡那女子若無其事地撥弄著溼發。
“宋婷婷，你沒事？”
宋婷婷跨坐到蕭凡身上，反客為主，嬌笑連連，
“逗逗你，才能讓你看清你的心意啊。”
隨後，溼淋淋的身體如花蟒般緊緊纏住他，
“上次的問題，你可以回答我了嗎？”
宋婷婷伸出舌頭，舔了舔滑落到嘴邊的水珠，邪魅的雙眼牢牢看向蕭凡，
“你要不要，現在就吃了我？”
宋婷婷魅惑人心的聲音在場內迴盪。
輕紗漫舞，水氣氤氳。
鼻間的薰香讓人心煩意亂。
蕭凡心裡蹦出一個聲音一遍遍地嘶吼著，
“吃了她！吃了她！”
片刻糾結後，他閉上雙眼，拋下一切，與她一起沉淪。
*
魅影頂層會所另一個包廂內。
黃一凱又氣又急。
“沈老爺，你上次可是答應我的，事成了之後，讓婷婷陪我一整晚的！”
如今，他已經答應把國內分銷權給沈氏了，為什麼今晚在那裡享受豔福的人偏偏是蕭凡，不是他！
沈旭東把玩著手串，心裡冷笑。
看剛才那樣子，蕭凡那裡十拿九穩了。
到時別說國內分銷權了，整個代理權都會落到沈氏手裡，還有他黃傢什麼事。
他等黃一凱發洩完，給他倒了杯酒。
“黃少主，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作為補償，今晚你留在這裡，我包你滿意。”
說完，拍了拍手。
門外閃進來兩個高大的壯漢。
“金剛，金武，把最頂級的貨送過來給黃少主挑，隨便幾個，今晚一定要讓黃少主盡興，所有花銷記我賬上。”
黃一凱仍有些嘰嘰歪歪，但一想到魅影最頂級的貨任他挑，這沈旭東也算大方，便不再計較，跟著金剛、金武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