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神臨
“殺...”
回應吳執事的只有姜弈的嘶吼聲。
那空靈的聲音讓他毛骨悚然！
這他孃的不是中邪是什麼？
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有種通地府的感覺！
“別殺我...我不...不是神啊...”
“我真不是...”
吳執事緊咬著牙到，斷斷續續的開口說道。
雖然他現在還沒死，但是恐怕離死也不遠了。
可姜弈置若罔聞，緩緩抬手對準了吳執事，令人心悸的力量在其中醞釀。
“不...”
“不要...”
吳執事瘋了，死亡的威脅讓他肝膽俱裂，獨臂胡亂的扒拉，拼了命的想將眼前少年推開。
即便貴為神明教會的執事，即便面對一個比自已卑賤許多的畜生，他也只能剩下求饒。
他知道自已死定了，而且還是最屈辱的死法——死在悖道者手裡。
在如今這個世界裡，死在悖道者手裡等同於死在一隻畜生的嘴裡。
死在他們手裡，是不配有陵墓的。
吳執事放棄了掙扎，心如死灰的看著眼前的少年。
可少年抬起的手卻遲遲沒有落下。
砰！
少年鬆手，吳執事應聲墜地。
不等他想出所以然，少年緩緩側過頭，看著不遠處的月神祭臺。
“來了...”
轟！
一道血光從九天之上轟然砸落，祭臺被瞬間命中，眨眼間便淹沒在了血光之中。
神像前的裸體少女在血色之中緩慢的舞動著，她的身軀也開始發生變化，所有匪夷所思都在眼前了。
姜弈盯著那道血色光柱，眼底金芒愈盛，臉上的厭惡也更加濃郁。
“神……降臨了？！”
趙婉如的聲音裡夾雜著震驚與惶恐，她緊緊抓住衣襟，目光緊隨著那血光凝聚之處。
“哈...哈哈哈！”
“玲玲...我的玲玲終於要回來了！”
感受著祭壇上傳來的動靜，院長跪在地上不斷的歡呼著。
他雙手撐著地面，一點一點的向著月神祭臺而去，他想見一見...不...他想再一次觸碰他的女兒，他那活生生的女兒。
血光沖刷著陳玲的身體，讓她那具姣好的身體變得猙獰、恐怖。
原本慘白的面板在血光的沖刷下開始變得腐爛，身體各處更是長出了拳頭大小的膿瘡。
大量的血食灌注，陳玲早已面目全非。
其額頭位置向外凸起，像是長了兩隻角，一高一低，像是新月的兩個尖角。
血光持續了數十秒才緩緩消散，陳玲從神像前緩緩降落，周身上下帶著難以形容的氣息。
不，她已經不再是陳玲了。
應該叫她，塞勒涅。
月神，塞勒涅。
她擁有令人畏懼的猙獰面容，雙眼如深淵般幽邃，透著不容褻瀆的威嚴。
月神的降臨，瞬間讓整個空間充滿了壓迫感，半空之中的月亮失去了光華，掛在半空中黯然失色。
而所有光輝盡加其身，血色中，讓原本應該沐浴清輝的塞勒涅成了一頭怪物。
她威嚴的目光打量著自已的新身軀，有些不解，有些迷茫，還有些興奮。
“啊！”
尖銳的嘶吼從塞勒涅的口中發出。
一股磅礴的神力頓時向四周的擴散，恐怖的力量直接將這片亂石堆砌的廢墟清掃一空！
“這...”
“就是我的...神體麼？”
塞勒涅的聲音傳來，似乎有些失望：“真是太弱了...”
“還有...這些令人作嘔的、腥臭的血脈是怎麼回事...”
神與罪神不同，就連血脈也不同。
她好像並沒有意識到自已會以這樣的方式臨世。
“我的...女兒...是你嗎？”
院長的聲音帶著哽咽，滿是期待與喜悅，他跪行著、踉蹌地奔向那猙獰的身影。
即便雙眼缺失，可他的腦海依舊能夠想象出陳玲的模樣。
來到塞勒涅的近前，院長嘴角帶著笑容，輕輕撫摸著陳玲的身軀。
“我說過的...我一定會讓你回來的...”
“玲玲啊...你肯定還是爸爸記憶中的模樣...漂亮、動人，笑起來兩個酒窩最好看了...”
“我們終於...終於可以在一起了...你也終於可以好好的...活下去了...”
院長輕輕說著，這是令他魂牽夢繞的人兒。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能回來。
那一雙手微微顫抖著的，輕輕放在了陳玲的臉上，隨後劃過她周身的膿瘡，即便雙手浸染不知名的汙穢也始終帶笑。
噗嗤！
下一秒，一隻慘白的手洞穿了院長的腹部。
院長的臉上閃過一絲痛苦，不過一閃而逝，他的生機在一點點消散，最後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說道：
“玲玲...之後也要...漂漂亮亮的活下去啊...”
話音落下，院長生機消散。
半跪在陳玲的身前死了，他的嘴角還是笑著的。
因為印象中，他那個漂亮的女兒回來了...
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月之神，塞勒涅！”
“當我臨世，永夜必至！”
塞勒涅開口，聲音宛如破冰裂石，冷硬且悚然。
她緩緩將手從院長的身上剝離，抬手間，便有一股龐大的牽引力四散出去。
“啊！”
傳教士們發出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全都被那股牽引力拉扯到近身的位置。
轟！
傳教士爆成一團團的血霧。
那些血霧隨著牽引力被塞勒涅吸收，緊跟著她的面板開始蠕動，慢慢變得緊緻起來的。
就連身體上浮現的膿瘡也跟著消散不見了，她仰望著月華，露出醉人的模樣：“啊~”
“還是...這些鮮血沁人心脾...令人著迷...”
塞勒涅伸出舌頭，舔舐著指尖的鮮血，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苟活下來的吳執事看著眼前這一幕的心臟狂跳，神色也愈發狂熱、虔誠。
“可憐的陳侍奉啊！”
“這樣也不算騙你，至少在那個世界，你和你女兒團聚了！”
“感謝你為我們教會做出的犧牲！”
吳執事壽命無多，看著祭臺上那道神影，他止不住的想要跪拜。
那可是無我境的神明啊！
也是他此生僅見的神明，她是那樣偉岸、強悍！
他們教會從始至終就不曾掌握著起死回生的辦法，與院長所說的一切都是謊言！
他們只是想讓月神臨世，讓塞勒涅有一具合適的寄居體！
如今，一切都實現了！
與吳執事狂喜不同的是，趙婉如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這...就是神...”
“在悖道者千年歷史上從未被戰勝過的存在...”
僅僅只是注視那道身影，趙婉如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膽寒，甚至連身體都在不受控制的顫抖...
咔嚓！
就在此時，耳邊好像傳來了什麼響動。
趙婉如、吳執事幾乎在同時看去，只見一顆石子在姜弈的腳下被崩成碎渣，他身如利箭，轉瞬而去。
塞勒涅還沉浸在歡愉中，忽然察覺到了不對勁！
嗯？
她回神，姜弈近身！
一拳！
轟！
血光炸裂，她的腦袋如同西瓜一樣炸裂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