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蔣若若的臉陣陣發白,緊緊咬了咬自已的嘴唇,另一隻手也緊緊地攥著自已的衣襬。
她抬眼看了一眼季若愚,自然是認出來,這是陸醫生的妻子。
而自已手裡拿著的,是人家丈夫的結婚戒指。
蔣若若又急又慌,只覺得要是解釋定然是越抹越黑,看著季若愚不算太好的臉色,她甚至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估計也是電視劇看多了,總覺得對方會來扇自已巴掌。
思索了片刻,嘴唇依舊緊緊咬著,卻是怎麼也不敢說是自已偷偷從陸傾凡那裡拿的。
季若愚心情很淡定,表情也很淡定,說真的,倒是真沒有什麼憤怒或者不爽的情緒。
甚至這找到了陸傾凡的婚戒,她心裡頭還有些如釋重負的感覺。
高興?多少有一點吧,畢竟這是兩人的婚戒,要是丟了一枚,總覺得兆頭不太好。
只是看著對面小護士的表情,季若愚就有些無奈了,她輕輕嘆了一口氣。
果不其然,就聽到蔣若若低聲囁嚅地說道,“這……這是……是陸醫生……”
季若愚幾乎已經猜到她要說什麼了,這蔣若若,應該是喜歡傾凡的吧。
那男人一表人才,沒得挑的,在醫院裡頭應該不少人心儀。
而這蔣若若又是和他一個科室的,抬頭不見低頭見,自然是更加了。
季若愚無意為難她,看著她這副慘白的樣子也覺得有些怪可憐的。
聽著她開了個話頭,季若愚的聲音稍微柔和了幾分。
“是傾凡掉在哪兒被你撿到了嗎?”
算是給了蔣若若一個臺階下,蔣若若聽了季若愚這話,臉上的表情愣了愣。
剛想張口接過季若愚的話,順著她給的臺階往下。
只是看著季若愚的從容和溫婉,忽然心裡頭就有些自卑起來。
那種自卑瞬間就變成了一種隱隱的憤怒,季若愚的好意,一時之間似乎也變成了她的屈辱一般。
淚水一下子就盈滿了蔣若若的眼眶。
人的心態、情緒和思維,真的是一種很微妙的東西。
所以季若愚其實也沒有猜到,自已好好給她一個臺階下,她怎麼會還是那樣不知趣地轉了話鋒。
蔣若若吸了吸鼻子,“是……是陸醫生給我的!”
季若愚靜靜地看著她,只覺得她這話說得……感覺上就像是想要找回自已場子一樣。
越是這樣,就越不難看出她的自卑。
季若愚淺淺勾了勾唇角,語氣很淡然。
“我想,不管是哪個男人,哪怕是想要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的男人,也不會笨到用自已的婚戒去送給外頭的其他女人當信物的。”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眼睛看著站在自已面前的蔣若若,語氣嚴肅了一些。
“而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傾凡現在就在科室裡吧?是什麼情況,只要出去一問,就清清楚楚,你又何必要給自已找麻煩呢?”
季若愚看了一眼蔣若若的胸前的銘牌。
“蔣護士,我丈夫的婚戒,價值數萬元,這個數額若是報警的話,是可以立案的。”
她那麼沉穩淡定,沒有一絲慌亂和惱怒,站在蔣若若的面前。
一瞬間,蔣若若只覺得這個女人似乎比自已都高出一個頭來。
“蔣護士,我最後再問你一遍,我丈夫的婚戒,是他不小心弄丟了你撿到了的,對嗎?”
蔣若若眼睛裡的眼淚終於是大顆大顆地順著臉頰滾落下來。
她知道,在季若愚理智的心態和淡然的態度面前,她已經是一敗塗地。
將手中的戒指遞到季若愚的面前,然後點了點頭。
“嗚……是撿到的……你……能不能不要告訴陸醫生……不要告訴大家?嗚嗚……”
若是告訴了大家,她就不用在科室裡混了,恐怕不管什麼單位,都不會想要有手腳不乾淨的員工吧?
而且她原本就是在這裡實習,這個醫院是市裡最好的醫院,實習完了之後根據表現很有可能就可以繼續留下來工作。
這是她很多在其他醫院實習的朋友們都羨慕的事情。
季若愚接過戒指,然後伸手拍了拍她肩膀,“我不會告訴他們的,放心吧。”
從衛生間出來準備去陸傾凡辦公室的時候,就看到了在病房裡的他。
穿著白大褂,眼神認真而專注,表情友善對待病人的樣子。
她沒有走進去,也沒有叫他,只是靜靜地靠在門邊看著他專注的樣子,一時之間眼神都有些定住了。
“看上去這幾天情況好了不少,精神怎麼樣?”陸傾凡聲音溫和低沉,問了病人一句。
這病人半躺在床上,臉上有著笑容,只是臉色還是不難看出,因為肝膽疾病,所以變得很黃,病態的黃。
“精神好了很多了,多虧陸醫生你了,真是麻煩你了,都到下班時間了吧?”
病人笑了笑,餘光看到門口一個身影靠在門邊。
“嗯,那就好,情況穩定的話,再抽幾次腹水可以出院了。”陸傾凡說了這句之後,這病人就笑笑地點頭。
“謝謝陸醫生啦,你也趕緊下班吧,門口那姑娘都已經偷偷看你好久了。”
“嗯?”陸傾凡聽了他的話,轉頭朝著病房門口看去,站在一旁的朱江也一起朝著門口方向看過去。
看到的就是靠在門邊的季若愚,和她臉上噙著的溫婉笑容。
朱江在一旁調侃似的說了一句,“是師母呀?”
病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陸醫生的老婆啊……”
陪陸傾凡去辦公室換衣服的時候,季若愚一直都鬼鬼地看著他。
陸傾凡自然也察覺到了她的眼神,不由得問了一句,“怎麼了?一直用這眼神看著我。”
季若愚笑笑,“因為陸醫生穿白大褂的樣子英俊非凡……你該不會以為我會這麼說吧?”
陸傾凡唇角勾了勾,“看來是媽給你弄了特效藥你不難受了就開始調皮起來了?”
季若愚嘿嘿笑了兩聲,“你有沒有做錯什麼事情,你自已說說?”
陸傾凡愣了一下,沒有反應過來,“做錯什麼事情?”
季若愚又換個問法問了一句,“你有沒有弄丟了什麼東西,你自已說說?”
陸傾凡也沒有隱瞞,他抬了抬自已空空如也的手指,眼神有些歉意。
“戒指,找不著了,打算過兩天就去重買一枚一樣的,怕你多想沒告訴你。”
季若愚手掌已經在他面前攤開,臉上有著笑容,陸傾凡這種不遮掩的態度反而讓她覺得很是受用。
若他真是遮遮掩掩的,倒像真有什麼鬼的樣子了。
“婚戒也亂放,要不是護士撿到了,看到我忽然想到這事兒交給我了,不是又得多買一枚,白花那個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