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照,微風吹池。

酒宴過後,微醉的呂布來到呂無疾房前。他使勁甩了甩頭,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門。

“平安睡否?”

“進。”

呂布進屋,身後下人準備掌燈,呂布慌忙道:“少公子方醒,莫點了,刺眼。”

“點吧,”呂無疾坐起身子,“早就醒了。”

燭光明滅,下人躬身離去。剩下兩個男人,都低著頭不說話。

“那個......”呂布打破沉默,“我給你準備了一些金銀,你不是從小就想遊歷四方嘛,我託人安排了。”

“呂布,你以前把我看得死死的,怎麼現在想要放我走?”

呂布顯然被問住了,他愣了一下,苦笑道:“爹孃走得早,沒留下什麼東西,又沒教你一技之長,做哥哥的難道要看你自生自滅?你一個孩子,我哪裡放心讓你出遊?”

“為何我惹事你從不責罰我?”

“你從小身體不好,爹年走的時候你才八九歲,我也教不了你什麼大道理。”呂布露出一縷愧疚之色,“身為兄長,是我沒照顧好你,所以......”

“呂布!你知道我為什麼討厭你嗎?”呂無疾跳下床,“我以前覺得你這人假得很,小爺我怎麼鬧騰你都不管,不管就不管吧,還非得背上荊條去爹孃墳前磕頭!讓我裡外不是人!”

“你總把我當小孩子,做什麼事、想什麼事從來也不跟我說!”呂無疾咬牙道,“你有什麼可愧疚的?就連主公給你留下的血書你也不給其他人看,怎麼?非要自已扛嗎?”

呂布苦笑,呂無疾才十二歲,怎麼不是個小孩子?但很快他又愣了一下,呆呆地抬起頭,這小子剛才說什麼?他居然喊義父“主公”,而不再是“丁老頭”!

“平安......你方才......”

“你腦袋很靈光嗎?你跟魏越和魏續站在一起就是幷州三傻!”呂無疾氣呼呼道,“現在多少雙眼睛盯著,趕我走?就你們仨這腦子還想跟諸侯裡應外合?”

“你!”

“小爺我決定了!”呂無疾掐著腰,“從明天開始,朝堂上事無鉅細你都得給我說!真當你老弟這‘幷州第一神童’的稱號是白起的?”

......

不久後,董卓於省中設宴,百官皆到。

宴上董卓再次提起廢立之事:“今聖上闇弱,上不可以奉宗廟,下不可以治百姓。老夫準備參照伊尹、霍光之舉,廢帝為弘農王,立山陽王為帝。有不從者皆斬!”

群臣惶恐,議論紛紛,忽然一人挺身而出。

“聖上方才即位,並無失得之處,你想要廢嫡立庶,不是造反是什麼?”

董卓視之,乃中軍校尉袁紹,當下拔劍怒道:“天下之事在我!你當我劍不利否?”

袁紹亦拔劍道:“汝劍利!我劍未嘗不利!”

“不至如此,不至如此!”

董卓一旁的李儒趕緊出來打圓場,袁家可謂是東漢第一世家,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佈天下。朝堂本就是世家的朝堂,得罪袁家沒什麼好果子。最好的結果就是袁家可以不支援,但也別反對。

後面的事情和歷史記載的一樣,董卓壓著怒火,向袁紹的叔叔、太傅袁隗責備了兩句。後來又給袁紹封了官,沒有計較這些事。

可當呂布把席間情況說給呂無疾後,呂無疾呆住了。

山陽王?山陽王他孃的是誰?漢獻帝劉協即位前不是陳留王嗎?漢靈帝不是隻有倆兒子嗎?

“大哥,先帝幾個兒子啊?”

“三個,除了當今聖上,還有山陽王涅、陳留王協。”

呂無疾一陣眩暈,他以為他的出現就已經很不符合邏輯了,呂布的人物性格和所作所為也在顛覆歷史,接著怎麼又冒出來一個山陽王劉涅?這段歷史究竟是怎麼了?

“難道重生者不只有我一個?”

“你說什麼?”

“哦哦哦,沒事,”呂無疾收回思路,“山陽王今年多大了?”

“跟你同歲。”

呂無疾繼續思考,史書上劉辯被廢前大概也就十五六歲,而劉協即位時只有八九歲。這麼一看,雖說劉協年紀小,董卓更好把控,但是忽略到一個十二三歲的山陽王,在大臣面前沒有什麼說服力,推行起來阻力也更大。

本就是廢嫡立庶,要立也得立個年紀大點的。

可話又說回來,山陽王劉涅這個年紀跟這個人一樣,十分詭異。突然出現,還跟自已同歲,難不成這個世界但凡跟自已同歲的,都有可能是重生來的?

“平安?想什麼呢?”呂布問道。

“沒什麼,”呂無疾摸著下巴,突然抬頭道,“董相國沒說要見我嗎?”

“被我攔下了,”呂布有些猶豫,“說你身體不好。”

“我知道你不想讓我趟這渾水,”呂無疾又摸了摸下巴,“但我需要更多的情報,最好的方式就是深入虎穴!”

“不行!”呂布一臉嚴肅,“董卓乃豺狼也,其他什麼事我都能答應,唯獨這件事不行!”

“咋?你覺得你能攔得住我?”呂無疾眉頭一挑,“這可不是幷州,也不是你軍營,你拿什麼攔我?”

於是,呂無疾的房前除了一圈下人以外,又多了幾個士卒站崗。

......

九月中旬,董卓廢劉辯、立劉涅,帝后號哭,群臣悲慘。董卓自封相國,贊拜不名,入朝不趨,劍履上殿,威福莫比。

之後,女婿李儒勸說董卓擢用名流,以收人望,其中就提到了呂布之弟——幷州第一神童,呂無疾。

“久聞呂將軍之弟乃幷州神童,”李儒進言道,“相國為何不握在手中?”

“奉先已是我兒,其弟亦當如此,封官便是,何必多此一舉?”

“小婿與呂將軍不時走動,從未見過其弟。遣人詢問,說是身體抱恙,臥病在床,”李儒搖頭笑道,“但下官多次推薦醫師登門,都被婉拒,想來應是有所忌憚。”

“難不成,”董卓瞪大眼睛,“奉先有私心?”

“非也非也,相國莫急,”李儒笑道,“小婿打探清楚,呂布之弟確實從小身體不好。而且其弟甚看不起呂布,想必弒父之事,其弟心存芥蒂。”

“奉先小心佑護,莫非是怕幼弟言語有失?擔心老夫責怪?”

“相國高見,”李儒拱手,“若是恩相先表了態,使呂將軍安心,而後擢用其弟,呂將軍日後如何不為恩相執馬墜鐙、赴湯蹈火?”

“哈哈哈哈,”董卓大笑,“我豈是量窄之人?小娃忠於丁原,是丁原有恩而已,此忠義也。若我恩大於丁原,此子如何不為我所用?”

“相國英明!”李儒笑道,“但倘若其弟不從,該當如何?”

“我不能用,亦不能使他人用,”董卓撫須道,“監禁在京,不得出城。以此子制約奉先,奉先何敢二心?”

“相國遠見,儒自愧不如!”李儒拱手道,“既如此,儒有一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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