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拜見劉涅時,董卓在與大臣議事沒有跟著。呂無疾心中竊喜,看來能與小皇帝好好聊聊了。

兩人坐下,呂無疾剛想開口,劉涅道:“猜先!”

呂無疾看看左右近侍,便點了點頭。他要是劉涅,他也會這麼謹慎,天知道那董賊會安插多少人在近侍當中。不過從昨日李儒的囑咐來看,小皇帝周圍應該沒有眼線,呂無疾自已便是最大的眼線。

一連下了一個時辰,呂無疾坐不住了,奶奶的,這孫子定力這麼強嗎?不都已經互相知道底細了嗎?怎麼還不說正事兒?

正鬱悶時,劉涅一手下在天元,道:“少公子氣息紊亂、坐無坐姿,這般焦躁如何贏朕?”

這番變化讓呂無疾嚴肅了起來,貼著天元下了一手道:“先手有先手的優勢,小人如何不急躁?棋盤本就這麼大,棋路萬變不離其宗,先手佔盡天時,後手如何有生路?”

劉涅眯起眼睛,繼續下道:“昨日少公子下在天元時,可考慮過後手之生路?”

“那是五子棋啊哥!那是在試探你啊!”呂無疾落子後心中吐槽,“本就沒想好好下,哪會考慮這麼多?誒?不對!他好像話裡有話!”

呂無疾挑眉試探道:“那今日陛下這手天元,是要放小人一條生路嗎?”

劉涅愣了一下,拿棋的手停在空中,然後又重歸自然道:“昨日是你執棋佈局,今日如何問朕?”

呂無疾恍然大悟!臥槽!這劉涅生前是山東人吧!這麼隱晦!

劉涅話翻譯過來是——你跟董卓是不是一夥的?有沒有考慮放我一條生路?

“尼瑪這傢伙真能偽裝!估計從《水調歌頭》大火的時候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他確實是故意安排見面的,也是故意裝作什麼都不懂!因為他不確定我到底跟董卓是不是一夥的!”呂無疾心中思忖。

“哎呀呀!又輸了!”呂無疾突然使起性子,推亂了棋子,“你、你還有你!太礙眼了!亂了本公子思路,趕緊下去吧!”

近侍大驚,連忙看向皇帝。

“看什麼看?”呂無疾怒道,“不怕我讓相國砍了你們?”

近侍惶恐,趕緊跪拜退下。果然,比起小皇帝,他們更怕董卓。

此時大殿裡只有呂無疾與劉涅。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呂無疾叉開雙腿舒服坐好。

“是,”劉涅也叉開雙腿,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我只是不確定你的立場。”

“兄弟,咱重生者有啥立場?”呂無疾覺得好笑,“活下去不就是最大的目的?”

“不一樣,”劉涅笑了笑,“重生在百姓家的活下去,和重生在王公貴族的活下去不是一個概念。”

“啥意思?就是你貪圖享樂留戀這坐龍椅唄?”

“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活下來的,”劉涅搖了搖頭,“你和我都有一個死局,你的死局是呂布;而我的死局就是這個龍椅。”

“我也不想被擺在這個位置,太多人惦記了,”劉涅挑起眉頭繼續道,“所以我必須得知道,你所謂的‘活下去’,是指坐在這龍椅上,還是苟活於亂世。”

呂無疾明白了,重生者自帶歷史記憶,誰也不能保證在這個世界上,重生者會不會依靠記憶達成自已的私慾。如果劉涅重生在普通人家,他不會有什麼恐懼,偏偏他是皇帝,而東漢末期的皇帝,就是被拿來捏的。

“那你什麼時候確定了我的立場?”呂無疾疑惑。

“從你今天能來,從你陪我下了兩個時辰的棋一句話沒說,從你剛才藉著董卓之名把近侍趕了下去,我就知道了。”

“今天能來?”呂無疾一頭霧水,“為什麼?”

“十八路諸侯要來了吧......”劉涅似乎被呂無疾蠢到了,捏著鼻樑笑了笑,“你若是忠於董卓,想必早就開始著手準備了吧?怎麼可能會有時間陪我這個傀儡皇帝?”

“但你這樣不是很冒險?”呂無疾不解,“我把暗號告訴董卓,他絕對會派人盯著你!”

“你怎麼說?”劉涅彷彿在看一個傻子,“先教他英語?再科普國際通用求救訊號?”

這人太可怕了!呂無疾突然感覺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溼!劉涅比自已聰明還比自已謹慎,假如這樣的人不是被困在龍椅上,假如這個人是自已的對手,自已怎麼敵得過?

“說正題吧,”呂無疾坐好道,“你肯定有安排。”

“我沒什麼安排,”劉涅也坐好,“如果非說的話,唯一的安排就是希望你儘量沒有安排。”

“哈?”呂無疾覺得自已的智商再次遭到侮辱。

“你肯定也觀察過這個世界,並試圖改變歷史,”劉涅道,“這裡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但是時間線沒有錯。我現在已經打了明牌,你不能再冒險了。”

“你知道嗎?我突然理解呂布了,”呂無疾無奈笑笑,“可能我再跟他說計劃的時候,他也是這樣,完全聽不懂,嫌棄自已智商。”

“那我說的清楚點吧,你怎麼能確定這個世界就咱們兩個重生者?你是呂布弟弟,名字大概也就在社會上層傳播。但我是皇帝,廢立之時昭告了天下,這就是明牌。‘黑暗叢林法則’聽過嗎?”

呂無疾恍然大悟,歷史從未記載呂布有個弟弟,可自已雖然出現地不合理,終歸是沒什麼人知道,頂多是幷州集團、董卓集團以及京城官員層面。

劉涅就慘得多,他是皇帝,是眾矢之的。要是真有重生者想要登上皇位,第一個除的就是他!就算不殺他,他也沒有退路!重生者不會讓他活下去!

大劉說過,一旦某個宇宙文明被發現,就必遭到其他宇宙文明的打擊!

“臥槽!”呂無疾開始懊悔,“我沒事寫什麼宋詞?差點我也成‘明牌’了!”

劉涅安慰道:“倒也沒那麼嚴重,起碼你這首宋詞將咱倆聯絡了起來。諸侯聯軍打過來後便會遷都到長安,那個時候不一定誰還會記得這首詞的作者。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我會派人將詞曲收入宮廷,民間不得演唱。”

“所以,這算是結盟嗎?”呂無疾試探道。

“就像你說的,你想活下去,我也想活下去,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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